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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不如酿一坛桃花酒

温言默默点了点头,虽然耶龙诚忽然出现,令她心绪复杂,但她还是习惯顺从于他。

耶龙诚便嗯了一声,躺好,闭上眼睛,不再理温言。

温言抱着被子坐着,有些无所适从,过了会儿,也便小心翼翼地在耶龙诚身边躺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后,温言想起王后夏至倾对她说的话,要交心,不要把自己看做是耶龙诚的奴婢,有话便要问出口,莫要闷在心里。

于是,温言终于怯生生地问了句,“王爷,你会娶我吗?”

“会。”耶龙诚语气懒懒地答道。

温言听了,心中瞬时涌起了喜悦,却也是暗自笑了,再未言语。

耶龙诚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便将温言板过身子,“我说我会娶你,你便无话要说么?”

温言脸色一红,“谢王爷。”

耶龙诚微微“哼”了一声,“我娶你,你为何道谢?难不成我也要对你道谢,谢你答应嫁给我?”

温言便窘了,不知该如何作答,目光闪向一边,不敢与耶龙诚对视。

耶龙诚却将温言的脸摆正,“看着我。”

温言便看着耶龙诚,起初还强装镇静,却越来越慌乱,一张小脸热得火烧起来一般,最后只好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脸。

“你为何怕我?”耶龙诚百思不得其解,便又问了这个问题。

“温言不是怕王爷,只是怕未来不可预知的命运而已。”温言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

“我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耶龙诚面无表情地说道。

耶龙诚的话,令温言的心倍感踏实,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仔细回想了下,的确,耶龙诚除了脸色阴沉之外,对自己倒也不坏,如今又亲而听得他如此承诺,便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惶惶不安。

见温言的面色柔和了许多,耶龙诚心里也升腾起温柔的情感,饶是如此,面色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实在是面无表情的习惯了,不管柔情还是爱慕,都挤不出深情的表情。

而后,耶龙诚便将温言搂在怀里,夜已经深了,他骑了一天半夜的马,也有些疲累了,此时闻着温言身上令人沉迷的香气,也便安心睡了。

******

第二日,当夏至倾得知耶龙诚竟连夜赶了回来,忍不住噗呲一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温言了。”

因着耶龙亿正在朝中议事,此次送行的便只有夏至倾了。

再度道别,温言便不似前一日那般充满了离愁别绪,又因了耶龙诚昨夜的话语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故而,此番跟着耶龙诚离去,温言安心了许多。

临行前,夏至倾又拉着温言耳语了一阵,她告诉温言,往后有心事便要对耶龙诚诉说,她可以跟耶龙诚撒娇,也可以任性,男女之间,若只有恭敬,便缺乏情趣,女人家,恭顺虽是美德,却到底失了个性。

没有个性的女子,再美,也无灵动之气,叫人乏味。

温言听了,频频点头,而后,再三谢过,才跟着耶龙诚一路渐行渐远了。

夏至倾在春寒料峭的宫门外,站了许久,面前这苍茫如天涯的景象,忽而令她的心中充满了离愁别绪,直教冷风把一张小脸都吹得凉透了。

古敏在一旁看着,轻声道:“王后,该回了,外面风大,莫要受了风寒。”

夏至倾这才回过了神,淡淡一笑道:“此情此景令本宫想起当日送别至善的情形,想起在郑国的家人,真是想念的紧。”

“过了这个夏天,大王不是便会陪着王后回郑国省亲吗?到时便可以见到您的家人了。”古敏慢安慰道。

夏至倾听了,笑着点点头,而后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是啊,眼下,平安诞下泽儿才是最紧要的。”

*****

耶龙亿是从夏至倾的口中才得知耶龙诚半夜回了宫,一大早便带着温言离开的消息,不由得朗声一笑,“耶龙诚竟如此爱那佳人,不惜如此奔波,倾儿,这下你大可放心了罢。”

倾儿也是一笑,“左右两个人相处还得靠他们自己,往后是好是坏,都不关我的事了,我只好好养着泽儿便好。”

“倾儿说的是。”耶龙亿附和了一句,便伸出大手摸了摸倾儿的腹部,“待桃花开时,泽儿也便差不多该出世了罢。”

“桃花开时,”倾儿重复了这四个字,双目透出光彩,“不如酿一坛桃花酒,待泽儿满月时,我们共饮如何?”

耶龙亿的双目也随即亮了起来,“此念甚好,倾儿,我竟不知你还会酿桃花酒。”

倾儿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不会酿啊,从前在家时,倒是家里的下人每年都会酿一些。”

耶龙亿不由觉得好笑,便弹了倾儿的额头一下,“不会酿,这才像你。”

倾儿愈发不好意思了,仰着小脸问道:“耶龙亿,你会不会觉得我一无是处?”

“你怎会一无是处,你给了我世间最宝贵的礼物。”耶龙亿抚摸着倾儿的腹部,柔声道。

倾儿听了,便对着耶龙亿甜甜地笑了。

草原春天格外长,这些桃花又都是移植过来的,故而一直到了四月末才迎来了花期,开得不甚热烈,但在这一片绿茫茫的草原上,这粉红色的桃花当真是美不胜收的。

桃花盛开的那段时日,耶龙亿几乎日日都选个得空的时辰,陪倾儿去赏花,看着这些桃花从含苞到怒放,继而凋谢,倾儿的情绪也跟着盼望,欣喜到惆怅。

晚春的一场雨,将最后的桃花也打落下来,夏至倾见了,惋惜不已,便拾了许多桃花的花瓣,用锦帕抱起来,放在寝殿里。

这些花瓣盛放在敞口的竹篮里,到了夜里,倾儿便晒宝贝一般地拉着耶龙亿来看,而后突发奇想道:“在家时,听过冬梅说起下人酿桃花酒的过程,好像也挺简单的,就是将桃花与白糖一起放进酒里,密封数日,便大功告成了。”

看着倾儿一脸雀跃的样子,耶龙亿不动声色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也将这些桃花放进酒里试试如何?”倾儿一脸希冀地看着耶龙亿。

耶龙亿自然是应允了,即刻差宫人拿来一坛马奶酒,而后与倾儿一道将那些桃花放进酒坛里,密封好。

做好这一切,已经是深夜了,倾儿挺着身子,却未觉疲累,只是兴奋地计算着可以饮酒的时间,半月左右,也便可以饮用了。

这兴奋劲儿一直延续到了床上,倾儿不断地闻着自己的手,都是酒香。

耶龙亿看着倾儿,对她的孩子气简直毫无办法,也只得由着她絮絮叨叨了良久,直到困顿极了才依偎着耶龙亿的肩膀沉沉睡去。

这一坛桃花酒,此后便是倾儿的心心念念,她每日都要去放酒的地方看看,一日一日数着天数,转眼便是五月了。

五月中旬,也便是桃花酒终于可以开封那日,倾儿开始阵痛。

白天,阵痛的不算频繁,到了后半夜,阵痛却一阵紧过一阵,倾儿简直痛得死去活来。耶龙亿一夜未眠,陪着倾儿,在她痛的时候,尽力安慰她,看着倾儿痛得小脸苍白,汗水湿了头发,耶龙亿的心简直被人揪起来一般,他最怕见倾儿受罪,却又不得不看着,并且无能为力。

“无妨,我忍得住,黎明时你还要去上早朝,快去睡罢。”见耶龙亿如此担忧自己,倾儿尽量露出轻松的神色,安慰道。

“别说傻话,你如此痛,我怎能睡得着?”耶龙亿凝眉道。

倾儿也便不再劝说,临产前的阵痛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太医与产婆们都候在凝慈宫外,只待一声召唤,便即刻到位。

一直到黎明时分,倾儿仍未有生产的痕迹,耶龙亿便去上朝了。

却到底是不放心,临离开时,一再对古敏嘱咐,要好生照看王后。

古敏忙不迭点头应了,勋儿出世时,古敏并未在夏至倾身边,故而也并不知夏至倾的生产之痛,这番见了,真真是焦急又心惊,又因着跟在夏至倾身边久了,感情深厚,竟差点掉下泪来。

******

就在耶龙亿上朝后不久,夏至倾的羊水破了,产道开了,产婆开始忙着为夏至倾接生。

生产的过程很顺利,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泽儿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宣告他来到这个世上。

夏至倾耗尽了力气,但还是在看过泽儿一眼后,才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耶龙亿还未退朝,夏至倾喜诞龙子的消息便传到了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施礼道贺,耶龙亿更是开怀不已,第一次朝会还未结束,便离开了大殿。

耶龙亿兴冲冲地回到凝慈宫,未来得及见过泽儿,却是先要看一眼夏至倾。

夏至倾彼时已经被宫女们擦拭干净,躺在换好的干净的床榻上,因为太过疲惫,已经睡着了。

耶龙亿坐在床边,注视了倾儿一会儿,在倾儿的额上轻轻一吻,而后又问过倾儿的身体情况,听到一切无恙,这才放心地起身,去王子殿里看自己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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