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这点伤没事。忍忍就好了。现在是深夜,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和嘉世皱着眉头,朝着凌瑾喊道。他扫了一眼他的手臂,他是医生,自然也知道这个伤口很深,的确是需要清洗才可以避免感染。可是他知道,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而且还是他们堂堂南陵国的升平公主,怎么可以让她为了他这样的冒险。脸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有点苍白得近乎透明,他此刻有些晕眩的倚靠在树干上,强撑着意识,看着凌瑾,眼神里有着深深的不赞同。
而凌瑾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睁大着眼睛,脸上有着一丝的惊恐,她朝着和嘉世摇了摇头,指了指和嘉世身后靠着的那棵树上,眼神里有着十分的警惕的神情。
缓缓的抬了抬头,和嘉世却在那一瞬间脸色一变,愈发的苍白起来。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上有着身上深深的恐惧,因为离他不到十公分远的上方,有着一条正在朝着他吐信子的毒蛇。他甚至吓得连呼吸全部都不敢,只得屏住呼吸,紧锁着瞳孔,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这条缓缓的朝着他逼近的毒蛇。却在这个时候,一根银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精确万分的狠狠的插在了毒蛇的七寸之处。顿时,和嘉世不禁的失声的尖叫道。强忍着伤痛,急忙的将身子移开,朝着火堆的那边靠着。
不忍的翻了翻白眼的凌瑾只得摇了摇头,将手上的那个暗器收进了腰间,不禁的低声的说道,“看来他送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忽地,凌瑾扬起眉头,微微的皱着鼻子,俯下身,凑近和嘉世,手指用力的点着和嘉世的额头,说道,“这下,你该相信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去看看有没有水了吧。你这个样子,简直比我还像是女生。你还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撑着到我回来。好了,我现在就马上去找些干净的水回来。你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说完,凌瑾顿时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和嘉世受了惊吓的脸孔,看着眼前的这张似乎更加苍白的俊脸,凌瑾顿时无奈的撇了撇嘴,想了想,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瓶小瓶子,看了一眼和嘉世才将药瓶子拧开,在四周绕着一个小小的圈子洒着。
“你随身带着硫磺??”和嘉世看着凌瑾的举动,顿时不由得下意识的惊呼的道。眼前的这个升平公主愈发的让他难以看懂了。她的身上的这段时间的这一切的发现,全部都让他是那么的惊奇,他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自来是听多了关于那个任性刁蛮的升平公主的不少坏话,很多人全部都是被她欺负得哭笑不得。甚至很多御医一见到她,就躲开的远远的。所以,他自然对升平公主没有一丝的好感,但是从上次先皇中毒的那件事开始,他忽然发现,她和传说中的那个升平公主根本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刚才,她看到毒蛇,也只是有着丝丝的惊恐而已,还大胆的将毒蛇给杀死。现在又知道用硫磺驱赶蛇类。这样的升平,愈发的难懂了。
“我不是让你进去他们的营帐么?让你拿的就是这些东西,对了,那些我让你拿的东西你拿到了么??”看洒得差不多的凌瑾将瓶子收起,放入了袖子里,扬起头,看着和嘉世,问道。
“嗯。拿到了。。你说的那些硫磺什么的,我全部都拿到了,而且也按照你说的,将那些毒药拿了些,也将你让我准备的那些药水偷偷的倒进了他们饮食的水上。你竟然让我下毒杀人,这个要是传出去,还得了。”想到刚刚,和嘉世顿时不悦的皱着眉头低声的说道。他身为大夫,竟然给刚刚的那一群人下毒药,这样让他不禁的想到了就有点生气。
“拿到就好,看来你的精神还是不错的,至少应该可以撑到我回来。好了,有精神埋怨我,还不如留着点精神等一会儿,好好的忍受着伤口包扎和清洗时的痛苦。”说完,凌瑾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埋进了身后的那一片深林。
“吁!!!”一道策马奔腾的响声响起,一直在等待着的军队顿时欢呼起来。
“皇太子回来了!!皇太子回来了!”
“快点,还不上去扶皇太子!!”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猛地响起,一直站在身边的那些大夫顿时急忙的上前。
最大的营帐里,大夫跪在地上,神色严肃的替纯理皇太子把着脉搏。一会儿,才手起手,连忙的弯下身子,说道,“皇太子并无大碍,身上的毒性已解,只是皇太子本身身上的伤并未痊愈,现又加上刚刚的一番劳累,所以身体有些虚弱,现在老夫立即去抓药,给皇太子熬着些补足气血的药。”
“有劳御医了。”缓缓的睁开眼睛,三厢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次,太过鲁莽,要是真是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向我们南陵国的子民交代。你这次是在太过于冲动了。你真的觉得这样的计策可行??她要是真的不和那个杨将军起争执,你今晚的这些岂不是白折腾了。我就不信,她一个弱小女子,一个千金之躯的堂堂的南陵的升平公主,又会有什么大的能耐。”一旁的靖远将军康元吼,在确定三厢没有大碍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上前,看着三厢,脸上难以掩饰的是怒意。
“叔父,您别生气。如果她没有和杨将军起争执,三厢自然会让他们起争执。我已经秘密的将消息传递给那个杨将军,告诉他,升平公主为了杀死蓉妃,主动请缨出征,并且在皇上的面前,告诉皇上,只要这次,她可以拿下南陵,将南陵逼出境外,她就要皇上收回杨将军的三万兵权。这可是无疑是给杨将军扔下一个定时炸弹,作为一个将军,兵权可是他的命,他和升平公主的争执和厮杀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我们只要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出马,相信,不费吹灰之力,那些原本士气就低落的南陵士兵,自然会乖乖的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站起身,玄色的长袍已经换下,只是一身白色里衣的三厢却依旧没有掩饰住身上透着的邪魅的危险气息。
“当今的南陵皇帝,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自然会清楚他的杨将军是何等的多疑和小气,自然会知道,升平公主和杨将军必定有一场斗争,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岂是会放任他们这样的内斗,自古以来,龟鳖之争,渔翁得利。他等将自己的皇兄推到,站到了这个地位,自然是有一定谋略的人,你觉得他会料想不到这个方面么?算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个小小的南陵,又岂是是我们拥有上万精兵的南陵国的对手。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好好的休息,养好身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说完,靖远将军康元吼便转身走出了营帐,留下了一脸复杂神情的三厢。
缓缓的走到床前坐下,三厢的思绪回到了刚刚凌瑾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个他忽然用尽全部力气去拥抱着她的那个画面上。不禁的,他伸出手,从腰间拿出了一瓶蓝色的小瓶子,垂下眼眸,细细的端详着。这个小瓶子正是他之前拒绝接受的那瓶凌瑾递给他的药膏,他是在离开的时候抱住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拿了回来的小瓶子。那蓝色的小瓶子在他的白皙修长的指缝间来回的翻转着,那妖孽般的完美的俊逸的脸孔也在瓶子的来回翻转之间,流出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