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萧条寒风不止,某个小镇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小二正在忙碌地招呼每一位光临的客人,他热情地询问来人是打尖还是住店。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西南角坐着两个衣着普通样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他们并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用餐,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那二人不是等闲之辈。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小队官兵,他们进来后就展开手里的画像和用饭的每个客人一一对应,他们行为粗鲁野蛮言语污秽暴力,大多数人都敢怒不敢言,任凭官兵在他们身上搜来搜去,甚至在他们包袱里摸来摸去,有时候还会被顺走一两个碎银子,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说一句不是。
所有百姓似乎都习以为常了,已经四个多月了,这群饭桶一直没抓到逃犯,一直有理由搜刮百姓。真是讽刺!
食客们一方面心里痛恨仓北世子祸害百姓,另一方面自认倒霉,这么偏远的地方还能遇到官兵搜查,罢了罢了,就当舍财免灾了。
“你们两个,起来!我们要搜身。”一个官兵蛮横地对西南角用饭的俩人吆喝道,与此同时他的大刀毫不客气地挑开其中一人的包袱,但包袱里除了一块质地上好刻有字样的玉佩外就是几件叫不上名字却看似不值钱的东西。
“这个,我没收了!”官兵蛮横地伸手过去便要拿走玉佩。
没人看见官兵是怎么飞出去的,只见他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就近的官兵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发现他已经断气。
大厅里其他客人见有人死在这里,死的还是官家,众人纷纷抱头慌里慌张地逃了出去,紧接着十来个士兵将西南角的餐桌围住,大有砍死他们的趋势。
桌上的两人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茶,身材魁梧的男子将刚才被官兵挑开的包袱重新裹好,比较单薄的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两人将那群凶神恶煞般的官兵视而不见,从容地挥一挥手招小二结账。
小二哪敢过去,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不……不用……给钱了。”
比较单薄的男子操着并非本地的口音,慢悠悠说道:“怎么可以不收钱。那我就放下一锭银子,多出来的就当是赔偿坏掉的桌椅。”
小二一眨眼的功夫便看见几个官兵被甩出门外,紧接着其他几个官兵统统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单薄的男子从一个官兵手里抽出画像,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壮汉道:“谁说安国的女子只会在闺房绣花,你看看,这个小丫头竟有本事助仓北世子逃离帝都不说,还敢挟持皇子,小小年纪就是朝廷重兵寻找的钦犯,不知还有什么别的能耐,我很想见识一下呀。”
壮汉并没答话,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必须赶紧离开。
“邓勇,你说咱们现在去哪里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去。母亲将你赐给我,一生一世来保护我,但你不能总是不喜欢说话吧,我记得你不是个哑巴啊。”单薄点的男子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邓勇,你看安国乱糟糟的,刚来就遇到不痛快的事情,要不咱们去楚国玩玩吧,听说楚皇风采当世无双,咱们去瞧一瞧?”男子依然说个不停。抬头一看发现邓勇正不耐烦地瞪他。
男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你是怪我给你惹麻烦吗?你也看见了,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不给点颜色他们不会收敛。不是说安国百姓都安居乐业,当官的都爱民如子为民请命么?怎么比起我们岚国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他们!”男子身后传来官兵兴奋的声音。他二人回头一看发现后面出现了黑压压的一支队伍,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人,看样子他们摊上大事了。
邓勇并没有如男子期待那样与官兵动手,虽然他并不把那些狗官放在眼里,在岚国他曾经以一己之力杀了三百勇士,但这里毕竟是安国,还是收敛些的好。故而邓勇扛起单薄的男子飞奔逃命。
好不容易甩开追兵,邓勇将男子放下,男子竟然累得气喘吁吁,他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你怕什么,那些追兵怎会是你的对手,我岚国大好男儿岂会怕那些欺压百姓的狗东西。真是累死我了!”男子抱怨完才发现邓勇把他带到一个简陋的破庙里,立即更不愉快地对邓勇说道:“天色渐晚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叫我在这过夜?”
“哎哎哎,先来后到,这里有人了,还是请你们离开吧。”空旷简陋的破庙里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男子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往邓勇身边靠了靠,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邓勇将男子揽在身后,大声说道:“是爷们就出来说话,在那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看你长得凶神恶煞,我得离你远点,谁知道你是不是杀人吃肉的怪胎!”庙里人显然不信任他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赶紧离开!”
邓勇见说话的人并不想与他们作对,而且是他们扰乱人家清净在先,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离开的好。
“邓勇,哪个要离开?小爷我偏偏不走,他叫我走我就走,那我还要不要面子了?”男子无赖一般坐在地上,长相普通的脸上尽显淘气。
“我们打扰别人在先,你不要再这般无理取闹,今日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还想怎么样!”邓勇长得也很普通,但是一双牛眼充满肃杀之气,说话间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赶紧离……”庙里的人尚未将话说完,邓勇便找到他的藏身之处,飞起一脚将侧面一尊佛像踢到,一个小不点立即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坐在地上的男子只是瞅了一眼便急忙叫停准备继续动手的邓勇,“别别,你这个大个欺负一个小丫头,你害不害臊!”
“小丫头?”邓勇一惊后仔细打量起眼前邋遢的小叫花子,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为了保暖不知从哪找来一件破旧的棉袄,杂乱的头发挡住她的脸颊,眼睛隐藏在长长的刘海中,伶俐地打量他二人,脸蛋小小的黑黑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