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夏茉将佟朱砂给踢了下去,驾车的小郑赶紧准备停车,百夏茉却神采奕奕地吩咐道:“继续走,不要停,加快速度,咱们把他们甩开。”
车厢里玄玥倾等人皆是一头雾水,百夏茉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百毒不侵,你们不知道的吗?”
玄玥倾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吃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百夏茉一边享受地观赏玄玥倾生气的模样一边将她和乐正紫琪初次相遇的事情讲了一边,惊险的故事听得玄玥倾手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更是痛骂,“这个疯女人,真是缺一个管教她的人!”
百夏茉完全忽视玄玥倾要吃人的眼神,她对玄玥倾得意地说道:“我的血还可以解毒,以后你要是中毒了,假如给的诊金够格的话,我会考虑把血卖给你。”
玄玥倾白她一眼,整天就知道钱,难道当年森焱给她很多钱她才愿意在安国冷宫陪绑森焱三年的吗?真是一个可恶的女人!
百夏茉见玄玥倾沉着脸不说话,她像安慰小孩似的说道:“不要这么小气,我要价不高。再说了,要是有乐正紫琪在身边,哪用的上我的血啊,他可是神医下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呢。”
见百夏茉高度赞美乐正紫琪玄玥倾的脸更黑了,他一路沉默不再言语。
永安城里依旧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城里的官员和百姓的生活和心情似乎都没有受到北边战局的影响,小商小贩们依旧在和煦的春风中高声叫卖,富家公子三五成群地打马经过,鲜丽的衣裳在清晨的阳光中十分耀眼。
丹祥宫内大臣云集,年轻的皇上已经接连三天没有上早朝,昨晚北边又传来重镇失守的消息,要是再这样下去,不消半年圣翎就能攻打到永安城,那时候他们的下场都会很悲惨。
但是,那位年轻的皇帝竟然一心沉迷于修炼,希望自己早日羽化飞仙,几天前竟宣布要闭关半个月,朝中大事全部交给丹聪宇操办,这么多年来有韦家的压制,丹家何时有这样的风光,为此,丹聪宇总是在最后出现,在大家焦急的千呼万唤中出现。
韦永棠面无表情地站在大臣之首的位置上,最近丹家在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南部三州目前还在恢复阶段,需要大量的官员去整顿,现在皇上沉迷修炼,安排官员的事就由丹聪宇一人操办,其中有多少油水不要想就知道,现在的丹聪宇可是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的。
而且,一直觉得丹聪宇没什么脑子和胆量,哪里知道自从他的外甥做了皇帝,他竟然敢从四大家族这个位子独立出去,自己拉帮结派打算一人独大,不仅如此,也不知道给墨家许诺了什么好处,墨信致不仅把自己的嫡亲小妹嫁给丹家没有的嫡子丹天鑫,而且现在和丹家越走越近,逐渐有脱离四大家族的意思。
照这样发展下去,不是他丹家和墨家脱离四大家族,而是韦家和玄家被踢出四大家族,以后整个安国就没有四大家族的存在,有的只是丹家的势力。也不知道丹聪宇身后来了位什么高人,竟然化腐朽为神奇。
玄世呈一脸严肃地站在韦永棠身边,论整个安国最恨丹聪宇的人非韦永棠莫属,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丹聪宇也有如此风光的时候,早知道当时就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丹家了,现在也不至于是墨家水涨船高享受众人奉承,而自己现在除了和韦永棠紧紧抱团真没别的出路。
玄玥驰现在北边的战场上虽没传来战败失守的消息,但是也没有传来战胜得利的消息,对他来说这远远不够。现在玄家的希望都在玄玥驰身上,他怎么可以不温不火地在那边耗着,他等得起这局势却是等不起的。玄世呈暗叹一声,当日将玄玥倾赶出家门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论战功和智谋玄玥倾在玄玥驰之上,论心狠手辣和圆滑变动玄玥倾却及不上玄玥驰。
眼下需要的就是战功,玄玥倾被赶出家门就罢了,竟然跑去圣翎那边为虎作伥,早知道当时当时将玄玥倾赶出家门时就该乘他身受重伤将他暗中解决,现在倒好,又给自己添了一个生猛的敌人。
突然喧闹的大殿逐渐安静,应该是丹聪宇来了。
韦永棠半眯的眼睛逐渐睁开,他目迎丹聪宇的到来。玄世呈知道这二人不对付已久,他现在虽和韦家一体,但是谁不想给自己多创造一条出路,故而他看向丹聪宇时面色很平静友好,不似韦永棠那般愤恨厌恶。
丹聪宇自信满满地扫视过大家,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近日忙于南边重建的事情,令老夫身心疲惫,故而今早来晚了,望各位同仁不要介意。老夫刚才也听说北边两郡失守的消息,真是痛心疾首。”
话锋一转,他立马厉声说道:“陈大人,你有何解释?”
本唤作陈大人的人叫陈万年,是永安城百年望族第十四代传人,安国没有迁都永安城时陈万年是永安城正二品的永威大将军,负责周围三州的军事要务,对周围三州不定期巡查,随时向皇上上报周围三州的军队情况,可以说那时候不要说在永安城就连周围三州陈万年都说一不二。
为了杜绝胡正江那样携带军队临阵逃跑事件的发生,以后出征上前线的军官,他们的家人妻儿都必须留在永安城,也就是说,做父亲的上前线,那么他最优秀的儿子和一家女眷就必须留在永安城,做儿子的上前线,他的父亲和家眷必须留在永安城。
这次,失守两郡的将军正是陈万年的儿子陈胜牧,本来失守两郡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两郡是安国的军事重地,失守了它们圣翎的军队离昔日的国都凤阳城就不远了,圣翎就可以在安国定都近千年的永安称帝,那么他由反贼的身份立马变成了正义之师,到时候攻打南方就更容易了。
而且,当永安城刚成国都之时,陈万年身为永安城的地头蛇并没有将日益衰落的丹聪宇放在眼里,从那时他就和丹聪宇结下了梁子,现在丹聪宇报复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凭什么他丹家在永安城作威作福卖官卖爵中饱私囊,而自家儿子在北方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抵御反贼,因为敌方兵力强大连吞几座城池,这又不是自家儿子的原因,现在想乘机刁难他们陈家,简直是做梦!
陈万年从容地站到大殿中央,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因为常年练兵他气质出众身材挺拔,看上去精神抖擞威严不减。陈万年不卑不亢地看着丹聪宇,不慌不忙地问:“丹大人所谓何事?”
丹聪宇气结,他厉声道:“自然是北边失守两郡的大事。”
陈万年突然语气沉重悲壮地说道:“反贼实力不容小觑,自他起事不到半年已经攻克北部两个个州。陈胜牧虽才智蠢顿但也一心为国,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反抗,为了击退反贼在战场上连续几日不眠不休,上阵杀敌时往往身先士卒,调到北部战场不过四个月,他已经身受两次重伤却依然抗贼,现下由于敌众我寡失守两郡,非他所愿,非安国爱国之士所愿,假如丹大人要因此惩罚他的话,叫我陈家人寒心事小,但是叫整个安国的爱国之士前线抗敌的将士寒心事大。”
丹聪宇没想到陈万年竟反将他一军,甚至拿整个安国的将士和他对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他了嘛!丹聪宇细长的眸子里发出阵阵精光,然后对陈万年道:“找你所说此次失礼是敌方势力太强,而陈胜牧太过蠢顿造成的,那么你是不是也觉得以你儿子的资质难任正三品将军之职?”
陈万年皱眉,这个老东西,竟然在这上面打主意,自己的儿子正三品的官职是抛头颅洒热血辛辛苦苦得到的,而他们家傻子一样的丹天鑫的正三品官职是靠皇上恩赐得到的,凭什么因为一次失礼降他儿子的官阶等级。陈万年略带暴怒地说道:“是否胜任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别人说了算,这要看皇上的意思。”
丹聪宇哈哈一笑,说道:“现在皇上将监国之权交给我,那么我就能说了算。陈胜牧资质贫乏且在战场痛失两郡,现降官两级,做正四品副将。”
陈万年略带嘲讽地说道:“听闻丹家少爷丹天鑫有其亡兄丹天治的优秀才干,又闻丹天鑫与昔日玄府少年一夜屠城的优秀战将玄玥倾是密友,想必玄玥倾也交了丹天鑫不少行军作战的本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下官觉得派丹少爷上战场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以轻易觉察玄玥倾的诡计,那时候丹少爷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知丹大人觉得如何?”
丹聪宇没想到陈万年竟敢给他难堪,丹聪宇正打算反驳,一直沉默不语看好戏的韦永棠说道:“陈大人所言极是,大家都知道丹天鑫与玄玥倾的关系,现在北边战事吃紧,丹天鑫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