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给我偷出倪昊的兵符。”
“这事有多重要?”司空落反问。
“非常重要。”
“倪昊呢?”
“自然是被事情拌住了!”
“好。给我两天时间,在哪里把东西交给你?”
“就这里。”
“拿来。”司空落向前伸出了一只手。
嘉措把一个方块状的东西递给她。
“你走吧。”收了东西,司空落开始赶人。
嘉措并不走,只是直直的站着。
“你还干什么?”司空落不解的问,声音平缓,只自己知道,她心跳不稳,直似打鼓。
嘉措突然一把捏住她的嘴巴,弹了一个东西到她嘴里,等司空落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进了她的肚子里。
“咳咳……”司空落轻咳了一声,气恼的问,“你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
“抱歉。”嘉措低头表示歉意,解释道:“这是独家毒药,十日内拿不到兵符,便会噬心而亡。”
司空落气恼的张口,却又收住了。
“你想说什么?”嘉措不走,定要问个明白。
“我想说,嘉措,你最好不要爱上我。”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红色的瞳眼里深暗翻滚,隐约可见他眼角处的肌肉跳动不止。
嘉措走了,司空落大字形的躺倒在床上。
妈的,还是躲不过去,竟真的被喂了药!
摸到了被扔在床上的假兵符,提着抛了两下,随手丢在了床里边。
脱了衣服睡觉,正想着心事,门开了。
倪昊并没有让人点灯,径直到床边,脱了衣服就上床。
“阿落。”他抱紧了司空落,轻声唤。
“说。”司空落干脆利落,只应了一个字。
“你嫁给我吧?”
沉默。
“不嫁。”
知道回答会是如此,倪昊心里还是一阵撕裂般的抽疼,鲜血直流。
“开了春,上阳节时,我们就成亲。”他声音低沉,平静的叙述。这是既定的事实,更改不了。
司空落不想激怒他,也不想变的激烈,却不得不说:“二选一,要么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要么抬着我的尸体进洞房。”她声音平淡如秋水,心里准备承受着他有可能随之而来的怒气。
意外的,倪昊并没有生气,只是把她拥的更紧。
“阿落,你都二十三岁了。别的人,有的孩子都上学堂了。”
“……”那又如何?在这个时空,二十三岁都已是大齡剩女,在她那个时空,却是年华正好。
“阿落,我让工匠做了很多套戒指,还有项链、耳丁、手链,全是银的,我知道你喜欢银质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备了金的。可惜,就是没有找到钻石,不然的话,就给你做一个大大的钻戒。阿落,我知道你看似微笑如花,其实很害怕没人疼爱,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倪昊把脸埋进司空落的颈间,低低的述说。这样的情境,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
“……”司空落突然湿了眼睛,黑夜里眼泪缓慢的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
倪昊倪昊,为什么……爱上我的会是你?
要有多用功,才能观察出她隐藏的喜好?要有多沉默,才能静静付出?又要有多细心,才能看透她平淡下静寂心殇的源头?再又要有多体贴,才能明了她的心思,不让他的姬妾们打扰她半分?而要有多大的野心,才能在乾王宫里遍步眼线,把她们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间的对话组织起来?
倪昊,你不知比沈君羽对我好了多少倍!
可是,又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等了二十三年,花了八千四百多个日夜,日日期盼,夜夜希冀,月月失望,年年伤心,才等来了一个真心喜我爱我,对我好的男人。
为什么偏偏是你害了阿斗,偏偏是你毁了我清白?
迟了,倪昊……
真的迟了。
“……”
那一夜,倪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情人之间的家常话,司空落只是听着,沉默,不语。他彻底的颠覆了她以往对他除黑狠歹辣外冰冷沉肃的认知,她从来都不知道,像倪昊那样惜字如金的人,竟可以……啰嗦至此。
“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曲通站在书桌前,望着眼前靠在椅上闭眼的倪昊问,脸色沉寂,早已不复平日的温和。
倪昊两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静的像是睡着了。
“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伤你的心吗?她不信任我们,在生命危险前,她又怎么可能不背叛你?阿昊,你到底……”说着说着,见倪昊还是不为所动,只能叹了一口气。本是想说女孩子是要去哄的,看倪昊这性子,哪里知道去哄人开心,即便是做了事,也说不出来。
只是意外的,倪昊竟是开了口。
“阿通,我觉得……她不会背叛我。”倪昊突然开口,声音艰涩,带着黯沉的楚痛。
曲通惊疑不定,上下忘着倪昊,心中思量。
他通人情世故,精心谋算计,却永远看不透倪昊,不如他犀利的一针见血、瞬时看透一个人的本性。
“那为何……”曲通只觉得纠结,“你如此难过?”二十多年的相处,他自然是能察觉出他心底的伤痛。
倪昊又是沉默,如刀如剑的双眉轻蹙,坚毅的唇形轻抿。
为什么?只因他心里也只有六七分的把握。只因她即便不背叛,也是为了她自己。
“阿通,我只是,想保护她……”他低低的道。他一是想试探,重要的是朝廷各个党派之间早已触势待发,就只等一个契机。他不能把她放于危险境地,自然是要寻个办法将她护的安好。既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对她重视了去,伤了她,也不能让一些人轻视了她去,误伤了她。
“……”曲通张了张嘴,想要劝,终还是无奈的改了口:“我去授课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