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乔惆怅地点了点头,李昱珩笑笑将她揽在了怀里。
瞧着她这般不愉悦,李昱珩便又笑着问她:“你还发愁?在我看来你是天下最不应该发愁的人!你手上有窃凰密谍,辅首堂你也用着很上道儿了,银子也大把地赚着,虽说你一直对外哭穷,可是我看你这一顿上百两银子的烤肉吃得很是顺心么!再说了,美色还当前呢,你还有什么好愁的?”
姜楚乔抬起头来给了李昱珩一个白眼儿道:“哎?你还真下得口去夸自己啊!我手上是有窃凰密谍,他们不是不听话么;辅首堂的人行事也要低调啊,再说了,我银子是有,可是大部分还不是上交给国家了!我吃点烤肉你还计较啊!哼……美色当前,你让我吃了你呗!”
李昱珩仰头大笑,他捧着姜楚乔的脸将自己的头抵在了她的额上道:“想吃我?现在还不是时候呢!不过我估计我这辈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这还差不多!”姜楚乔裂开小嘴儿露出了八颗小牙来。
“我得离开了,我还是偷偷从圣上那里逃出来的,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累了就睡一会儿,不必刻意应对那些场合,等我那边事情一完,我立刻来找你,带你一起回去。”
“好。”
李昱珩说着挑了姜楚乔额前一缕发丝,他想了想,又在她额上落下了一吻,这才笑意满满地离去,姜楚乔看着他的身影拐出了嘉月殿,他那被风扬起的发丝也在殿门口飘得没了影子,她不禁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出起神来。
殿外的零露见李昱珩走得远了这才敢往嘉月殿这边来,只是她刚走两步,有一个人叫住了她。
“轻风?你真的是轻风?”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旧名,零露立刻阴着脸地盯向了侧面,而在看到夏蝉那张满是惊恐的脸时,她的脸不禁更阴郁了几分。
夏蝉似笑非笑地看着零露,他骚包地捋了捋自己发油的流海瞪大了眼睛道:“嘿!还真是!看吧,我没认错人!”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要不然本姑娘可就喊人了!这擅闯嘉月殿的罪名你可是担不起的!”零露当然认识夏蝉,他可是腾龙密谍里最贱的一个杀手,没有之一!他贱的程度都要超过李昱珩身边的谷雨了!他们两个被疾风营的人并称为密谍“双贱”,而夏蝉本人更是被谷雨天天“贱人蝉”、“贱人蝉”地叫着,夏蝉可比谷雨不要脸多了,他见了谷雨干脆叫他“相好的”,再后来,谷雨一向是见了夏蝉就躲的!
瞧着零露自始至终都是杀气腾腾的,夏蝉便笑着冲她挤挤眼道:“嘿!我说你原来不这样啊!哦……被你的新主子带坏了?看来蜻蜓他们说的没错,你家姜姑娘是个三头六臂的主儿是吧?哎,姜姑娘是不是在嘉月殿呢,看在咱们老相识的份儿上,你带我认识一下呗!”夏蝉对着零露嬉皮笑脸起来。
零露瞪了夏蝉一眼,干脆不理会他往嘉月殿里面来了,而夏蝉他则是厚着脸皮跟了进来。零露回头看看夏蝉,她不禁有些怒了:“你跟进来做什么!离我远点儿!有多远滚多远!”
“不是,嘉月殿就这么大,我能滚多远……极近就是极远么!”夏蝉又嘻笑起来。
零露咬着后槽牙终是没说什么,如果这里不是嘉月殿,她早就对夏暗拔剑了。
姜楚乔咽下一口烤肉便听到了这边门口的动静,她快步出来看时,正好看到零露与一个打扮骚包的小子正在“拉拉扯扯”,姜楚乔也不说话,她只是抱了双臂靠在柱子上盯着他们两个看。
少时,零露忍不了夏蝉了,她抬脚就要踢他,夏蝉一个闪身躲了,眼神往这边瞄来,正好看到笑眯眯地看戏的姜楚乔,他作势一跪,哎哟了起来。
“哎哟!小的见过姜女官!您这手下太暴力了啊!这一脚把小的腰就要踢断了!”直说着夏蝉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腰呻吟了起来。
姜楚乔挑了挑眉,嗬,还是个喜欢碰瓷儿的!
姜楚乔并不认识这个小子,但她能猜得到他和零露关系应该不错,其码是这小子认为自己和零露关系不错,要不然他不能这样将零露气的半死,于是姜楚乔也想逗逗这小子。
“零露,姑娘的刀呢?”
姜楚乔一开口零露就会意了,她立刻道:“姑娘,在这儿呢!您刚才不是在银树殿取了莫姑娘的肾么,您这会儿再取了这小子的胆吧,听吕婆婆说人胆入药可是极好的!”
姜楚乔抿嘴笑笑:“你说的很有道理,正好姑娘我手痒痒了,眼看他腰也断了,不能动了,咱们取了他的胆就跑,反正他也死不了,嘉宁公主想来不会为了一个奴才的胆迁怒于姑娘我的!”
姜楚乔说着就转着手里的刀向夏蝉走去,夏蝉一听姜楚乔这话便立刻一骨碌起了身,他跪好了道:“哎呀姜姑娘小的不是嘉宁公主手下的人,小的是皇上的人呐!”
“哦?”姜楚乔停在了夏蝉的面前。
零露立刻在姜楚乔耳边道:“他是腾龙密谍的夏蝉,人称贱人蝉,可能是在这里看到了我才现身的。”
夏蝉自然也听到了零露的话,他一听零露叫他“贱人蝉”,他脸上的笑立刻退去了三分,而姜楚乔则是扭过头来又看向了他。
说真心话,这小子长得还是不错的,就是这扮相实在是太过骚包,好好的一头黑发非得弄得油乎乎的,还有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不知道从哪个登徒子身上学的,还故意斜斜地挂在身上,他们这种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三观不正,审美堪忧啊……
“夏蝉?人如其名啊,真是俊俏又咋呼!只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发弄得这样油,这样有点恶心啊……”姜楚乔喃喃道。
夏蝉一听这话,他立刻冲姜女官笑道:“哎?有吗?可是小的看好多公子哥都这么打扮的啊!”
“他们这么打扮真的招人喜欢吗?”姜楚乔又问。
“呃……醉仙楼里的姑娘挺喜欢的啊……”夏蝉有些迷茫地道。
零露骂了一句:“死不正经……”
姜楚乔将零露往自己身后扯了扯笑着冲夏蝉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醉仙楼里的人赚得就是那份银子,只要客人有银了,他们就算很脏,那些接客的姑娘也得受着吧!你细细想想,你们章将军是何打扮?如果你感觉章将军不好比喻的话,你想想木蜂,再想想惊蛰,实在不行你想想谷雨,他们打扮多清爽,让人看着也舒服!最让人看着舒服的当然是姑娘我身边的清和了,瞧那小伙儿,瞧着多让人喜欢!还有你这衣服,下次万万不能再这样穿了!”
夏蝉一听姜楚乔这话便乐了:“哎哟,多谢姑娘指点,小的一回去就将头洗了,把这衣服也换了!姑娘是锦绣府的府主,打扮穿衣自是高人一筹啊!我说呢,就惊蛰那个木头性子最近怎么越来越招小姑娘喜欢了,原来是跟在姑娘身边的缘故!”
姜楚乔便又笑:“你记好了,姑娘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叫零露,赶车的那个清和,以后碰见了是可以打招呼的,但不能叫错名子,明白?”
“明白!明白!”夏蝉说着多看了零露一眼,而零露则是不悦地将头扭向了一边。
姜楚乔也瞄了零露一眼,她感觉这个夏蝉挺看重零露的,于是她又问:“你就是来给零露打个招呼的?”
夏蝉傻笑着摸了摸头道:“是啊……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姑娘,如果小的没看错的话,好像姜二姑娘擅自往玲珑司去了,还是由姜四姑娘引着!”
姜楚乔的眼色一紧,随后脸色又放松了。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五两的金元宝递向了夏蝉道:“夏蝉,天气这般热,你且去买杯冰水喝吧,还有,替我向你家将军问好。”
夏蝉瞧着那黄灿灿的金子,他先是一怔,随后喜笑颜开地接了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多谢姑娘了,那夏蝉便去了!”
姜楚乔笑着点头,她都没看清夏蝉是怎么离开的,反正就是她身边的花动了动脑袋,夏蝉便不见了!
“好高的功夫!”
“姑娘你给他那么多金子作什么?”
“我怕给他少了他看不上啊!人家可是送了我们一条消息,姑娘我这叫买卖来往,还有,他认得你,我是在堵他的嘴啊!”
“那也太多了!再说了,我们以前都是在暗处的,就算他认得我又怎么样,他是不敢在有人的地方认我的!”
“行了!姑娘我都不心疼,你还心疼!区区几两金子而已!咱们快去玲珑司!我就知道姜楚芸不会让我省心的!谁知道她又想玩什么幺蛾子了!”
零露虽说生气,可眼下这件事也不是最重要的,她看姜楚乔着急的样子,也知道是大事不好了,两个人一起快步离开了嘉月殿,只是她们没走几步,便又遇到了熟人——章涵。
章涵腰间挂着长刀,他就在前面花园的出口处背对着姜楚乔站着,他头上的发带时不时随风扬起来,更显得他英姿挺拔。
姜楚乔带着零露走的近了,她先是弯腰行了礼:“楚乔见过章将军。”
章涵扭过了头来,他伸手虚扶了姜楚乔一把,姜楚乔抬眼看章涵,不禁在心里讶异:章涵果真是像生过了一场大病一般!
瞧着姜楚乔这般看自己,章涵有些脸红,他沉声道了一句:“姜女官……”
姜楚乔一回神,她立刻有些尴尬地道:“哦……是楚乔失礼了,将军的身子……无碍吧?”
章涵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来道:“不妨事,多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了。”
姜楚乔点着头道:“是,回去楚乔再让吕婆婆给将军送些好药去。”
“劳烦姜姑娘了。”章涵并没有拒绝,对姜楚乔的称呼也亲近了些。
姜楚乔又向章涵行了一礼便要带零露走,这时章涵又拦下了她们:“姜姑娘这是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