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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太子之死

终于,皇帝大寿的日子到了。

总的说起来,夜春只见过这个皇帝一面,本来以为她会是一个跟谭瞻太子一样的废柴,但是其实见了一面之后发现他也没有那么不堪,倒还算是以为慈祥的父亲,只是少了一份作为帝王的霸气。

寿宴在晚上进行,所以夜春也不想太早出门,毕竟王府里是避暑胜地,出了王府之后就像是到了火焰山,在这个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风扇的世界,夏天真的是很难熬,冬天还可以多穿衣服,夏天又不能不穿衣服,所以夜春早就已经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而在这一天其他的时间,谭卓就在跟夜春交代他的计划,让太子从此再没有翻身余地的计划。太子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一是因为谭延病危,谭卓他们没办法只能出了远门,所以没有来得及给他致命的一击,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皇帝自己的不舍,毕竟那还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关于这一点,夜春表示理解,但是却不会动摇她要让太子毁灭的决心。

时间差不多到了,夜春带着准备好的寿礼,跟着谭卓出发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很平静地坐着。夜春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狠的人,能够就这样做出一个要去葬送一个人的性命的决定,只要是阻碍她的人,阻碍谭卓的人,阻碍他们达到他们共同的目标的人,她都会毫不犹豫、想尽办法将其铲除,这或许就是她这张天使的面孔下所隐藏的最为阴暗的一面吧。

终于到了皇宫,夜春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府已经算是金碧辉煌了,但是跟这个皇宫相比,那就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皇宫果然是够气派啊。”夜春不禁说道。

“都忘了你是第一次来皇宫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吧?”

“恩,来过,不过是以前的你。”

“现在呢,我们去哪儿?”

“跟着我走,这里可是你夫君长大的地方,不用怕迷路。”

“我才不怕迷路呢,我好歹也是卓王妃,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人来给我带路?”

“是是是,你怎么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快带路吧,早点去那个适合夏天待的地方吧,这里实在是很热啊。”

“好吧,这边请。”谭卓对夜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

还没到晚宴的现场,但是夜春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不应该在夏季出现的清凉,甚至这个地方比卓王府还要舒服,果然这皇宫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就是一个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聚集起来的地方,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却永远都看不到这些东西最自然的样子。他们拥有一切,但是同样也失去了这一切。

晚宴来的人很多,但是夜春关注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雍王,一个在战场上受伤,双腿再也没有办法行走的人,也是夜春现在认为的最大的潜在敌人。

曾经一样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但是却因为一次意外变成了一个废人,不论是才华还是军事能力他都不会比任何人差,但是他却被所有人瞧不起,从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到最后被所有人看不起,这种落差会让他的内心产生的影响有时候是不可预料的。

夜春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雍王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一个曾经的天子骄子,即便失去了双腿,也不可能真的就真的从此看透一切了,权利是只要有一点野心的人都想要去争的。

晚宴到的人很多,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夜春也算是见到了很多谭卓其他的兄弟还有皇叔皇嫂,不过夜春最开心的还是自己的爹娘也来了,虽然没有机会多说几句话,但是能够见他们一面,夜春还是很开心的。

皇帝是最后到的,压轴的往往都是最后出场的。

皇帝出现之后,到场的人就开始送上寿礼了,不愧是皇帝过寿,这些礼物真的是囊括了各种各样的天下奇珍异宝,不过夜春很有自信,她的这份礼物不会被别人比下去,不过今晚夜春要扮演的是一个披着善良的外表的杀手。

夜春和谭卓是最后一个上前去送贺礼的。

夜春拿着装有黑莲的盒子,谭卓则牵着她走上前,然后停下说:“父皇,今日您大寿,儿臣祝您福如东夜,寿比南山。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我儿谭延出了点事,我跟王妃一起出去寻找黑莲回来救了谭延的命,我们其实拿到了两朵黑莲,本来是想留一朵以后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是今日父皇寿辰,我们也没找到别的什么旷世奇珍能够送给您的,也就只有这朵黑莲能够送得出手了,希望这朵黑莲能够带给您平安健康。”

夜春将盒子交给宫人,那人将盒子呈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将盒子打开,金灿灿的黑莲出现在大家的眼中,所有人都被黑莲的美丽所吸引。

“这黑莲果然非凡物啊。”

“父皇,这黑莲花开百年不败,即便是摘下来的黑莲也可以保存百年,而且如果将黑莲放在卧房之中,黑莲散发出来的气息会弥漫在房中,长期呼吸这样的空气是可以延年益寿的。”夜春道。

“好,来人呀,把这朵黑莲放到孤的寝宫中去。”

“是。”

有人来接黑莲送走了,看得出来这朵黑莲是今晚最出众的贺礼了。

“夜春啊,这一路寻找黑莲真是辛苦你们了,还好找到了,谭延现在也没事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失落,夜春看得出,他是想到了太子了。

“是啊,谭延现在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对谭延下毒的太子……”夜春故意将话说得很慢,这样才能给皇帝一个很好的打断她的机会。

“夜春啊,太子对谭延下毒是他不该,他也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别再责怪他了。”

皇帝顺利地上钩了,夜春道:“父皇,您误会了,我不是责怪太子,我是觉得今日是您大寿的日子,本该儿女一起前来为您贺寿,如今太子却一个人在大牢中度过,我想说,太子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他终究是您的儿子,就算他的最没有办法赦免,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今天来这里跟大家一起团聚,为您送上祝福,这样您应该也会更开心才对。”

“你不怪谭瞻他下毒害谭延吗?”

“父皇,我是谭延的母亲,发生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恨不怨呢?但是我现在也是为人母的人了,知道父母对儿女的爱,太子他是您的儿子,就算是他犯了天大的错,他也还是您的孩子,是您爱着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本应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日子里独自在大牢里度过,作为父亲的您心中的痛我又何尝不能理解。”

“夜春啊,你是个好孩子。”

“我只是甚至那种心疼儿女的感觉罢了。”

“好,我就依你,来人啊,将太子带来一起参加孤今晚的寿宴。”夜春今日之举,既得了皇帝的欢心,又可以将太子放出来,然后让他在这寿宴之上丧命。

夜春他们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夜春低声对谭卓说:“谭卓,你说我们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啊,让父皇在寿宴的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春春,别想那些了,太子如果还活着,那么我们就永远没有办法安心,太子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有办法成为新的太子,而今天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机会,谭瞻今天只要出现在这里,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害死了。”太子被抓的那天,皇帝一怒说了废太子的话,可是到现在却都还没有昭告天下,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所期待,希望有一天太子能够悔悟,他还是希望可以将皇位传给太子,毕竟那才算是正统。

夜春何尝不明白,太子现在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曝光了,从他在你卓王府被抓走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放弃了一切的人,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野兽,逮谁咬谁,把他关着还好,一旦放出来他就会自寻死路。

“太子到!”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夜春知道,一切都没有退路了。

几个月没见,谭瞻现在的样子可比之前颓废多了,不过来这里之前应该还是有人特意给他装扮了一下的,胡子刮了,头发束起来了,衣服也换了,只是神情早就没有了曾经的高傲。

“哟,今天这么热闹啊,大家都在。”

“皇兄,今日是父皇的寿辰,你也快给父皇贺寿吧。”

“原来已经到了父皇的寿辰了啊,真是对不起,我整天待在大牢里,不见天日,早不知道今朝是何日了,我只知道现在天黑了,一天又要过去了,至于今天是谁的寿辰,我要向谁贺寿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你们也不用来告诉我。”

“太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这是对陛下不敬啊。”

“是啊,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呢?”

“亏得卓王妃为他求情,陛下开恩让他从大牢里出来一次,竟然如此不懂感恩,真是枉读圣贤书啊。”

太子这样的态度一时间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让皇帝的面子也挂不住了,“谭瞻,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怎么就不可以说这样的话了?父皇,您不是已经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了吗?干嘛还要让他们称呼我为太子呢?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不是吗?”

“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啊!”

“是,我是存心要气死您,所以,您如果还想要好好活下去的话,那就赶快杀了我吧。”

“你,你这个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啊!”

“是,我就大逆不道了,您怎么还不快杀了我啊?”

太子心中积压了那么就的怨恨此刻正在往外宣泄,谁都无法阻止,等待他的命运夜春能够清楚地预见到。

“夜春?”太子看到了夜春,然后朝她走了过去。

“不知太子有何吩咐?”夜春站起身。

太子走到夜春的身边,然后说:“你知不知道,是我先对你一见钟情的,可是你却对谭卓一见钟情了,这算不算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太子的话让夜春有些震惊,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太子也对她动过心,这是状况外的事情,是超过她的预料了。

在大家都不知道太子想干什么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夜春太近了,以致于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拔出刀架在夜春的脖子上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这不只是夜春的预料外了,更是谭卓的预料外了。

“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夜春,你就陪我一起吧。”

“谭瞻,你快放开夜春!”谭卓急了,朝着谭瞻大吼着。

“谭瞻,你今天是真的想要气死我才安心吗?还不快放开夜春。”皇帝也没有想到谭瞻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一时间也急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谭瞻控制着夜春,谭卓不敢轻举妄动,侍卫已经围了上来,弓箭手也都对准了谭瞻,但是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谭瞻,你真是疯了。”夜春说道,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谭卓还在这里,她就不会害怕,不过就是一死罢了,她还有黑蝶,要她死可没那么容易。

夜春给了谭卓一个安心的微笑,示意谭卓她没事,不用担心。

谭卓收到了夜春的安慰,也感受到了夜春对他的信任,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救下夜春,如果夜春真的死了,那么他所有的梦想就都没有了意义,什么宏图伟业对他而言都只是一纸空话罢了。

“谭瞻,你快放了夜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谭卓开始跟谭瞻谈条件。

“我想要你的命,你也给我吧。”

“好,我给你我的命,但是你要先放了夜春。”

“我先放了她,然后你们再抓了我,然后你们依然双宿双栖,你真当我在牢里关了几个月关傻了啊!”

“好,我现在走过去跟夜春作交换,但是你要保证不伤害她。”

“谭卓,你的功夫有多好我不是不知道,你过来跟夜春交换,我能擒得住你吗?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你自己拿把剑,在我面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自行了断,等我确定你真的死了之后,我就放了夜春。”

“好。”

“那你就快自行了断吧,不然我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不小心滑了伤到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姑娘。”

“谭卓,不可以。”夜春难以置信地看着谭卓,谭卓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么她来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谭卓,你如果死了,我也不会活,我说过,今生我为你而来,如果这个世界没了你,那么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死。”

“好,夜春,我不死,但是我一定会救你。”夜春的话让谭卓不敢举剑自杀,因为他相信夜春会说到做到,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那么夜春一定也会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的,因为只有他才是她存在在这里的理由。

“谭瞻,你不是想杀我吗?好,我就成全你。”夜春要赌一把,如果谭瞻只是想要用她来威胁谭卓的话,那么他就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那么这就会是一个机会。

夜春像是做好了觉悟般,朝着谭瞻手中的刀撞了过去,刀划破夜春的皮肤,鲜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

谭瞻果然慌了,他其实并不想要伤害夜春,夜春毕竟是他爱着的女孩,他只是想要谭卓死,只是想要谭卓死而已。

趁着谭瞻慌了的那一瞬间,谭卓立刻冲过去夺下了谭瞻手中的刀,将夜春夺了过来,其他的侍卫赶快冲上来拿下了谭瞻。

“春春,你怎么样?”

夜春笑了笑,说:“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我赌了一把,看来我是赌赢了。”

“是,你赢了,你先别说话。”谭卓回过头大吼道:“快去叫御医来啊!”

很快御医被请了过来,帮夜春包扎了伤口,夜春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伤口不要见水,很快就能痊愈,听到太医诊断后的结果,谭卓松了一口气。

太子被带了下去,而这一次在皇帝的寿宴上闹了这么一出,他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夜春受伤,谭卓以此为由提出先带夜春回去休息,这里的场面就留给别人去收拾吧,现在夜春需要好好休息,绝对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回到王府,谭卓就立刻带着夜春回了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

谭卓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夜春,夜春知道他不放心,也是被吓到了,毕竟今天谭瞻这一出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真的吓死我了。”

“我真的没事,放心吧。”

“真的。”

“真的,你忘了,我还有黑蝶护身啊。”

“是啊,黑蝶现在能不能帮到你?”

“应该可以,你先帮我把脖子上的绷带解了,我拿黑蝶出来。”

“好。”

谭卓将夜春脖子上的绷带解了,夜春将黑蝶放了出来,这一次夜春还没告诉黑蝶他们的情况,黑蝶便直接飞向了她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用之前帮谭卓愈合伤口时的方法将夜春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了。

但是不一样的是,谭卓之前的情况是伤口只是结了痂,但是并没有完全愈合,而夜春脖子上的伤口是完全愈合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见夜春脖子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谭卓总算是放了心,心中庆幸还好有这只黑蝶的存在。

可是夜春的疑问还在,“谭卓,上次你受伤的时候,黑蝶只是让你的伤口结了痂,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让我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完全就看不出来我是刚刚受过伤的人,我本来还以为我会留下疤痕呢。”

“可能是因为我上次的伤痕比较深,你的这个比较浅吧,而且我的伤愈合了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应该就是黑蝶的力量。”

“这样好像是说得过去。”

“好了,别说了,早点休息吧,今天很累了,还被这样吓了一次。”

“好,你也要早点休息,不要忙到太晚。”

太子今晚注定是无法再翻身了,但是谭卓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才行,不然夜春今晚这伤就白受了。

谭瞻下毒谋害皇孙,不思悔改还试图加害卓王妃,还有很多其他的旧账也都翻了出来,他的死亡已经注定。

第二天,皇帝便下旨太子择日处斩。

几天后,太子被砍头,从此摩梭国太子之位悬空,而谭卓则成为了最有资格成为太子之人,得到了朝中很多大臣的支持,许多大臣都对皇帝进言说立谭卓为太子,但是都被皇帝以太子刚死,他还不想想立新太子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谭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太子死了,他们便再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只需要将其他隐藏着的敌人一一消灭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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