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鲲上一秒还扳着臭脸,下一秒闻到了锦盒里的气味,立刻两眼放光,嘴角扬起了一抹贪婪的笑。
“这不会是?”
“三百年酒曲。”
“厉害啊,醉翁阁的酒曲可是那老酒鬼的宝贝,你怎么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哦不,我的是意思是,你是怎么弄到的?”
“小小聘礼,不成敬意。”
“什么?你今天是来下聘的?”
“正是,望干爹能将莲缀许配给在下。”
我听得一头雾水外加满头黑线,这什么发展?
解忧公主又为何笑盈盈的允许了这一幕?
难道,我还在做梦?
“绯虞,掐我一下。”
“哦!”
“卧槽,痛!真痛~”
收了贿赂的北冥鲲正抱着三百年的酒曲屁颠屁颠的给领路。
赢湛走到窗口,对着我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额……”
我们昨天才见过好吗?!
我正一头雾水,绯虞已经被赢湛难得一见的浅笑迷的神魂颠倒,主动开了门。
“帅哥,你们进屋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我像是一个大木头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本王与解忧达成协议,不会成亲。”赢湛薄唇轻启,带着止不住的愉悦。
我不解的对上面前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那解忧公主怎么办?”
“解忧的驸马还是我大秦的皇子之一,但不是本王。”
“我怎么听不懂……”我更加莫名了,而且赢湛直呼解忧的名字,似乎一夜之间他们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一双好似莲花般的玲珑小脚快步走到赢湛身边,解忧公主金雕玉琢的小脸透过窗笑盈盈的望着我,“公子,让解忧向王姑娘解释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不是我这个当事人亲自澄清,她是不会相信的。”
说着,她向我行了个礼,就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和窗,“我们女儿家说一些体己话,不便被外人听见,失礼了。”
我不屑勾唇,外人?
我和你解忧公主才算是外人吧。
门外传来了倒酒的声音,估计是北冥鲲正在设宴款待赢湛。
“你想要解释什么?”我直言不讳。
解忧公主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茶,走到我面前,突然跪下, “与其说解忧要解释什么,不如说解忧是来奉茶谢恩的。”
我早就料到解忧公主不会轻易成全我和赢湛,所以一直冷眼相对。
可她身为公主,居然对我下跪,还双手奉茶,将她珍贵的自尊和骨气都是都抛去一旁,让我不免有些动容。
“你一定要跪着才能说话?”
“请王姑娘先喝了这杯茶,否则恕解忧不能起身。”
“你不会在茶里下毒了吧?”
“解忧不敢,今日解忧真的只是来谢恩的。”
我接过茶,敷衍的喝了一口,“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解忧公主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起身拍拍长裙上的灰尘,“昨晚公子想要杀死解忧,危难关头解忧只能与他打了一个赌。”
“赌什么?”
“赌你还愿不愿意嫁给他。若你愿意,我便成全你们。若你不愿意,他就要和我成亲。”
我的心猛地一坠,心火蹭蹭的就往上冒,“那你谢我干什么?我和赢湛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终身,这场赌局不用比你也知道结局。”
“是,这场赌局解忧必赢。”
“噗!”
我被解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的差点被茶水呛到。
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
解忧公主环顾了一圈竹屋里简单的摆设,深吸了一口气,“昨日,客栈来人通报说你已经离开,解忧就知道王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你深知若是公子高抗婚,燕京就会攻打大秦,死伤无数。所以,你为了大义委屈了自己,为了这一点,解忧就算跪你十次也绝无怨言。”
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的情敌看穿。
我感觉鼻子有些微酸,吸进鼻腔的空气似乎变凉了一些,冻的我身体都有些麻痹。
我躲到北冥就是想要割舍一切的纷争,但只要我还活着,这世间上似乎就没有我的藏身之处。
解忧还在源源不断的说着,“于情,是解忧亏欠了你。但是于理,你与公子又亏欠了解忧。既然王姑娘已经决定离开,解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让公子彻底对姑娘死心。如此,两国的太平盛世才能稳固,你的牺牲才是值得的。”
“死心?如何死心,你又有办法让秦玉郎对你死心?解忧公主,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退无可退。”
“不!”解忧公主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还可以让他恨你。”
“呵……”我自嘲的浅笑,“你要我背叛他?”
解忧点了点头,她的眼眶与我的眼眶一样通红通红的有些湿润。
“解忧只求与公子高做一世夫妻,姑娘若是成全,解忧会用余生的所有时间为姑娘祈福,让姑娘与公子高来世再见。”
我沉默了,解忧等待片刻以为我准备拒绝,又想要跪下求我,被我托住手臂。
“做完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说!”
“想办法让赢湛爱上你。”
解忧被我的话惊到了,诧异的睁大了含泪的眼睛,半晌才用力地点头,“好,解忧必尽全力。”
“哆哆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本王能进来吗?”
赢湛的低沉的声线让我浑身一颤,我控制住自己如刀绞般的情绪,挤出一个笑,跑去开门,“来了。”
解忧一把拉住我的手,“解忧这就走了,在大婚之前不会再来叨扰,希望王姑娘言而有信。”
门栓开了,解忧与赢湛擦身而过,将房间留给我们。
赢湛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握住我略显苍白的双手,“你的手好冰,本王要一直将你的手捏在掌心里才放心。”
走了没几步的解忧似乎听见了赢湛的蜜语,脚步有些蹒跚,却信守承诺的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走到院子外,策马离去。
方才我和解忧在房间说话时,赢湛也在屋子外将赌局的事情告诉了北冥鲲和绯虞。
这两人现在都顶着一张坏笑的八卦脸,一左一右的凑在我身边。
“有件事,干爹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今晚,你打算把那小子安排在哪间屋子?”
北冥鲲装模作样的用眼神的余光指了指听话的站在门外的赢湛。
今晚的赢湛,似乎特别温柔。
我宁愿他对我像曾经那样专横霸道,才能狠下心肠去伤害他也伤害我自己。
绯虞插嘴道,“他们都快要成亲了,又不是没睡过,自然要睡同一屋。”
“什么话,都说了还没成亲,人类没成亲之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叫私通,是贬义词!我北冥妖王的干女儿怎能这样随随便便?!”北冥鲲郁闷的直摇头。
“可他们已经睡过了!”绯虞嘟着嘴,埋怨北冥鲲的不解风情。
“啊啊啊!我听不见,麻烦小泥鳅你不要再强调了!”北冥鲲捂住耳朵大喊。
我把这两个吵得快要贴在一起的人拔开,有些哭笑不得,“赢湛今晚和我住一间。还有,麻烦干爹帮我准备婚礼,三日后我要成婚。”
“你说啥?”北冥鲲不敢置信的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
我看了赢湛一眼,胸口疼的不可思议,喃喃道:“我必须比解忧提前出嫁。”
竹屋里,几束橙黄色的光束从烛台中扩散,在米色的窗纸上剪裁出两道优美的轮廓。
我和赢湛相视而对,他笑而不语,握住我的手。
我却不敢正视他全然相信我的眼神,神色躲闪。
我答应了解忧公主,会让他恨我。
而唯一能让他恨我的方法,就是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一想到三日之后,我就要嫁做他人妇,我的心就不断的破碎滴血,可却不能表现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多慈悲留给天下百姓,我在乎的人只有他。
赢湛,我唯独不希望这个男人成为害两国交战的罪人。
赢湛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爽朗的笑出了声,“刚才你宣布要和本王成亲的时候还理直气壮的,怎么进了屋反倒害羞了?”
“才没有——唔!”
话音未落,我就被一双强悍有力的臂弯圈进怀里,他炽热的唇准确无疑的压下来,夺去了我的惊呼。
“本王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随着逐渐加深的吻,挑开了我那条系的随意的腰带,轻易拨乱的我的理智,“每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本王就会忍不住……”
我意乱情迷的被赢湛那具宽大挺拔的身躯压在身下,他如丝绸般柔软的发滑进我的暴露在空气中剧烈起伏着的胸口,紧接着他的吻便似阳春三月的小雨细密的落在我的身上。
混乱的喘息间,他的衣衫丝毫未乱,精致的莲缀结也整齐的系在腰间,而我在他身下,雪白的酮体上已然剩不下多少遮掩。
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我感受到无尽的羞耻,“等等。”
“等不了。”
赢湛没有停下在我腰间游移的大手,每一处被他抚摸过的肌肤都仿佛被火焰点燃,热的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扯着他没有一丝褶皱的领口,拉扯了半天,只将那条讨人厌的墨色长衫卸到他的肩膀。
赢湛滚烫的大手托住我的腰,让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你想干什么?”突如其来的视角变换,让我止不住嘤咛。
赢湛舔了舔唇,笑的戏虐,“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才不想做这种事情!”
“那你的手在本王身上做什么?”
赢湛从我的胸口抬起头,用他轮廓优美的下巴蹭了蹭我想要撤下他衣服的小手,还邪魅挑起眉梢。
我好似触电一般收回手,不知应当将双手藏在哪里。
可心中一个声音告诉我,若我不珍惜这仅剩的日子,那便是愚蠢之极。
我咬了咬唇,又红着脸伸出双手用力抱住赢湛的脖子,双出主动印上赢湛微微开启的唇。
受到我的邀请,赢湛在我耳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能明显感受到他腰腹下觉醒的巨龙正在摩挲着我的长腿。
就在我们快要水乳交融之际,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在房间的角落里悄悄的挪动了一下。
“谁!”赢湛郁闷而又暴怒,抓起被遮住我光滑的身体。
只见,从桌子底下探出了一只光溜溜的小脑袋,那张没有眼睛的小脸上的满是惊恐,肉嘟嘟的小手还紧张的抓着桌腿。
我忍不住扶额,解释道:“这是地生胎,我的徒儿。”
赢湛欲求不满的用修长的手指扮起我的下巴,“所以呢?”
“所以……要不改日?”
听见我说话,地生胎鼓足了勇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蹦跶到我的怀里,这才虚了一口气,脑门在我的胸口蹭了蹭。
赢湛看得脸都绿了,单手提起就要将地生胎扔出去。
我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别扔,它虽靠着天地之间的灵气生长成了人形,却生来就没有眼睛,不会说话也没有智慧。他不明白我们刚才……”
等我穿戴好了衣服,赢湛才把悬在半空咿咿呀呀拳打脚踢的地生胎放到地上。
这小家伙一落地,又一溜烟钻进了我的怀里,还对赢湛吐了吐舌头。
“噗嗤!”
“嘘!”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压低的说话声,似乎有谁趴在门缝上偷看。
赢湛不动声色的吹熄蜡烛,靠着墙走到门边,用食指跳开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