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巫给我卜卦算出的方位,我来到了一片长满了桃子的地方。
从前我总是喜欢把桃子叫做屁桃君,顾名思义,桃子的形状和屁股长得很像,颜色也都是粉粉嫩嫩的。
初春的气温还有些微寒,并不是桃子生长的时节,但这些桃树的枝丫都已经成熟的果实压弯了,明显就是被施了法术的。
卧槽,这个月老不会是喜欢啃桃子吧?
想起孙悟空当弼马温时吃了一口千桃被罚的典故,我赶紧收回想要摘桃子的手。
不问自取就是偷,万一这个月老是个屁桃控,我在他面前的第一印象可就毁了。
“有人吗?”
“月老在吗?”
我在屁桃园子里逛了一圈,除了肥美的桃子和翠绿的桃树叶,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屁桃园的正中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大约一米来宽,半米来深,水质清澈。
我捧了一些溪水送进嘴里,水质甘甜,比农夫山泉还要甜。
“嘿,奇了,水里居然也长出了一颗大桃子!”
距离我不远处的溪水中央,一个半米来大的毛桃,漂浮在水面上。
这颗桃子的生长环境无比奇特,个头也比树上的那些桃子大得多,我好奇的跳进小溪里,想要一探究竟。
话说这只桃子上的毛未免也长得太多了吧。
我刚用手指摸了一下,那颗毛桃居然说话了!
“哎呀,哪来的淫贼,摸人家屁股?!”
噗!我瞬间将刚才喝的溪水喷出来。
原来这不是毛桃,是一只长满了毛的屁股。
就说桃子和屁股长得忒像,这回闯祸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拥有36z尺寸臀围的婆婆,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左右,三分之二的体积长在了屁股上,手短脚短,看背影很容易误认为是一只巨型屁桃。
这造型,发育的也太奇葩了吧!
我的嘴角止不住想笑,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请问,您是月老嘛?”
“老什么,人家看上去很老吗?”屁桃婆婆转过身,泡面卷的头大概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我的注意力还是无可避免的集中在她嘴角拿着长毛的黑色痦子上。
“也不是很老,呵呵呵。”我昧着良心笑了几下。
“叫我小月就行了。”屁桃婆婆徒劳的整理了一下泡面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条小鲤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牛叉哄哄的态度,让我确定眼前这位叫做小月的婆婆就是传说中的月老。
靠,果然挂历上的月老都是骗人的!
我挤出一个诚恳的微笑,诉说了来到这里的原因。
“想要逆天改命是吧?容易~~~可我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月老扭着36z的******,跑到一颗桃树下摘下一只桃子送进嘴里。
我将身上的值钱货全都翻了出来,“您看这些可以吗?”
月老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碎银子,金镯子和珠花,不屑的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冷哼,“你要的是逆天改命!又不是去菜市场卖肉,拿这些破铜烂铁来,太天真了吧。”
“还请小月婆婆明示。”
“叫我小月!”
“是,请小月明示。”
月老围着我转悠了一圈,闻了闻的我身上的味道,“姑娘,我需要一双眼睛替我看守桃园,你要是愿意将眼睛挖给我,我就帮你和你的情郎系上一条人类专用的红线,如此一来,只要不触犯禁忌,你就能永远做人了。”
“你想要我的眼睛?”还没挖,我就觉得眼睛的部位火辣辣的有点痛。
可要是用一双眼睛,换我和赢湛这一世的幸福,或许是笔划算的买卖。
“你的眼睛可没用,我想要的是在你身边的那双能够预知未来的眼睛。”月老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像是贴着我的耳朵在说,听得我头皮发麻。
能够预知未来的眼睛?
“你是说,想要我挖出大巫的眼睛?”
“对,对!没错,就是他那双神奇的眼睛!把他的眼睛带来,你就能变成人了。”月老重复说着这段话,试图蛊惑我。
伤害别人,成全自己,或许比挖掉自己的眼睛来的容易。
可我没有伤害别人的习惯,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
月老没有等我,化作一团粉色的烟雾消散了,徒留下诡异的笑声,“我知道,你一定会将眼睛带来的,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哈哈哈哈……”
“你错了,我还可以去地府!”我转身离去,心中满是失望。
人妖通婚会触犯天条,我擅自修改生死簿,要是被抓到了一样会触犯天条。
不同的是,前者会连累赢湛一起受罚,后者就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夜,我在驿站最西面的房间里,学着以前外婆走家时灵魂出窍的样子,先点燃七支蜡烛,然后带着用骨灰制作的沙漏前往阴间。
我还记得上一次去阴间的教训,阴司一天,地上十年,所以带一个计时器是十分有必要的。
秦朝时候的阴间和现代的阴间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漫天都是如白雪一般飘散的骨灰,阴森森的,空气很不新鲜。
唯一区别就是鬼魂所穿的衣服,之前我看见的鬼魂都穿的是现代装,现在在我身边擦肩而过的都是穿着长袍的古装鬼魂。
我猜测生死簿应该就摆放在阎罗王的审问鬼魂的桌子上,当务之急是要像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阎王殿。
躲在阎王殿外等了几分钟,一个身材消瘦,长着马脸的阴司用铁链锁着十来个鬼魂打算进入阎王殿。
我看准机会就垫着脚一溜烟的跟到队伍最后,拉着马面的锁链滥竽充数的混进去。
当我触碰到锁链时,马面牛头看了我一眼,却好像没发现多出了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我拍拍狂跳的心脏,让自己保持冷静。
又找了个机会脱离了马面带领的小分队,我再度脚底抹油,溜进了阎王殿。
估计是下班时间,阎王殿里竟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感觉就如大巫所说,连老天都在帮我。
大殿两侧放满了各种严刑拷打的刑具,刑具已经生锈了,却还沾满了血,应该是不久之前才使用过。
而正中则摆放了一张三米多高的巨型桌子,还配备一把同样大尺寸的椅子。
我抱着桌子腿爬了半天才爬到了桌面上,心想着,阎罗王威武是人尽皆知的,可究竟是有多庞大才会需要一套这么大尺寸的桌椅?
桌上摆放的毛笔和生死簿也骇人听闻的大尺寸。
尤其是那本生死簿,几乎比我的身高还要宽大,每次翻开一页我就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本子虽大,里面的字却比蚂蚁还要小,一行行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
看了眼记录时间的沙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时间,估计在阳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
我不敢停留,在几亿个名字中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终于,我在水精一览中找到了:鲤鱼精 王莲缀字样。
大巫说过,只要用毛笔划掉就好了。
我抱起那支十几斤重的毛笔,沾满了墨水,刚想动笔,一个巨大的如五指山一样的阴影就从我的头顶笼罩下来。
一只如席梦思大小的手掌毫无预料的抓住我的腰,将我捏在手里,迫使我的视线对上手的主人。
那个穿着血色官服,头戴乌纱帽,体型超过十米的赤脸巨人!
“汝想要对吾的生死簿做什么?”
他的生死簿?
生死簿不该是阎罗王大人的么?
这么说来,我不止是被发现了,还是被阎罗王大人逮了个现行?!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背上的冷汗就一个劲的冒了出来。
“阎罗王大人,饶命啊,小女子就是迷路了,误闯到这里。”
“接着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谢天谢地,阎罗王大人没有直接把我捏死。
脑经转了一圈,我嬉皮笑脸的讨好道,“小女子就是看见这判官笔上翘起了一根毫毛,想要帮您拔掉。”
“放肆!”不知为何,阎罗王突然怒焰高涨,手中的力气大增大了些!
我的肠子都快要被那只巨手按得从嘴巴里挤出来,手一松,判官笔就直直的砸进满是墨汁的砚台里。
“哐当!”墨汁飞溅,弄脏了摊开的生死簿,还溅到了阎罗王的脸上。
乌黑发亮的墨汁瞬间盖住了生死簿上写着我名字的那一行字,歪打正着,我眼中冒出了一抹得逞的光芒。
可还没来得及偷笑,生死簿上的墨汁就像是变戏法一样融汇成一颗颗墨色的水珠,从生死簿上主动滚回到了烟台里。
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那上面的名字明明就是被涂掉了呀。”
阎罗王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像是带着面具,“你没听说过,判官笔,生死簿,是只有阎罗王才能使用的吗?除非你的道行高过阎罗王,否则无论如何涂鸦,生死簿都会立刻恢复原状。”
“卧槽!”我不小心骂出了声。
还好阎罗王听不懂我网络用语,只是露出的狐疑的表情。
算我倒霉,先想办法脱身再说。
我双手合十,装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恳求道:“小女子真的是不小心才闯进来的,求您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阎罗王还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不容商量的摇摇头。
他脸上还沾着墨汁,一摇头,墨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抹了一把,居然抹掉了脸上的半张嘴。
我揉揉眼睛再看,骇然发现这位阎罗王大人的五官,好像是用颜料画上去的!
“你不是阎罗王?”发现了端倪,我胆量立刻被壮大了。
搞了半天,抓我的是一个骗子!
威名赫赫的阎罗王乃是永生不灭的神仙,容貌天定,威风凛凛,怎么可能是画出来的脸?!
被我揭穿后,那个冒牌货也慌了,加上我在他的手心里拳打脚踢,一脚踹中了他的鼻子。
冒牌货吃痛之下,大喊一声,化作一阵白色的烟雾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阎王那张比我家客厅面积还要宽大的判卓上,豁然多出了一块石头。
很明显,刚才那个阎罗王就是眼前这块压在宣纸上,两米来长如羊脂白玉般的宝石冒充的。
我走上去,伸出手指在石头上戳了一下,“别装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悄悄带我出去,我就不揭发你假扮阎罗王的罪状。”
“切,我的职责就是守护阎罗王大人的桌子,没什么好让你揭发的。”石头不屑冷哼。
怪不得我说判官笔上翘起一根毫毛会让他发怒,原来这块石头就是负责管理桌子上办公用品的小厮。
我发现他变灰石头之后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似乎以前在地狱里也曾经听见过这种声音,脑海中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影浮现出了出来,“石头,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沧澜?”
石头大惊小怪道:“我只是阎罗王大人顺手从黄泉里捡起来的石头,怎么会有名字?不过沧澜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本大爷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说到这里,我更加确定,眼前这块石头精就是两千年后掌管枉死城的城主沧澜。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沧澜的渊源从两千年前就开始了,此时的沧澜比起今后的模样显得稚嫩的多,但古灵精怪的劲却一点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