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和明月对看了一眼,虽然这里看似不错,但明显是被软禁在这里了。当然她和明月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更没有想要去质问,反而同时都舒了一口气:先住下吧,至少唐嫣然没有与我们同住在这里!
就这样过了三日,雨梦和明月几乎是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出得了这个院门。明月这几日下来,明显消瘦了好多: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向太后及殿下交代。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全都是废话。就如她们,前面早已没有路,后面又无任何退路,无可进退,怎不是绝人之路?
又过了三日,她们就在这个院子里无聊至极地度过了三日,那个国主似乎已把她们给遗忘了,不来问津!当然,每天还是有人送来饭菜,虽不丰盛但也能吃,可是雨梦哪有心情吃饭。明月流着泪几乎是要给她下跪了:王妃,为了孩子,您就咬牙吃点吧!
是啊,为了孩子,她必须吃,必须吃!不过,总不能就这样等到孩子出生吧?这个国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她必须要弄清楚!雨梦让明月扶着她走到院门口,对着侍卫说:“请麻烦通告一声,我要见国主!”
谁知门口的侍卫如木头一桩,无动于衷。雨梦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大声对外面吼了一句:“我要见国主!”
只不过这儿的人仿佛听不到她的吼声,雨梦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都聋了!于是,她甩开明月,不顾明月在她身侧惊惶失措,便要出院门。还好,他们的眼睛没瞎,雨梦一只脚刚踏出门,两个侍卫便拿着手中的长枪拦住了她。
雨梦尽量地控制自己的愤怒,再次说了一遍:“我要见国主!”
“夫人请回!”两人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
雨梦实在没控制住自己,什么玩意儿?她用手指着左侧的人(右侧站着明月):“我不是什么夫人,我是大周国的王子妃,王子妃,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雨梦一口恶气还没出完,她身侧的人‘扑通,扑通’便跪下了,前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听不出喜怒,应该可以说还很温婉。
雨梦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一身红衣:“他们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吧?”
点点头,慢慢向雨梦靠近:“当然知道!”
雨梦盯着他的眼睛,他蒙着面,只能看眼睛,只可惜看不出一丝涟漪:“既然知道,咱就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你意欲何为?”
红主国主挥手让随从留在了外面,从雨梦身侧走进了院子,坐在石磴上:“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雨梦还未来得及回答,明月便一马当先挡在她身前:“不行!”
的眼角往上一拉,似乎有些不耐烦,雨梦赶紧拍拍明月的手:“你先出去!”
“王妃,我……!”明月说什么也不肯走。
“相信我!”雨梦低声对明月说,“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他或许有求于我们!”
“可是……!”她身怀六甲,她怎能放心?
“别可是了!”雨梦再次点头,“不然,当初他们怎么捆着唐嫣然,而不捆我们呢?放心吧!”
明月最终还是出去了,当然有人跟着。雨梦缓缓走近石桌,坐下!
“果然有些胆识,不愧曾在娘娘座下待过!”冷冷一笑,与当年他见到她的样子确实有些变了,听说她忘了过去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雨梦心中一凉,因为的最后一句,还好石磴够结实够宽大,不至于跌倒。稳住了心神,雨梦笑了笑:“不知国主是何用意?”
“借你身一上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雨梦冷笑着回答,双手握成拳头紧紧地藏在衣袖里。
“凤凰泪!”盯着她的额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什么凤凰泪?”雨梦继续装傻,果然是为它!
“月圆之夜,我前来索取!”挥手站起,“还有七日!”
“我没有!”雨梦大声吼了回去,愤怒地跟着站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已身怀六甲,一不留意,肚子撞在了石桌上。
肚子轻轻的抽痛了一下,雨梦下意识地弯腰用手护着肚子,在她弯腰的那一瞬,一块红色玉配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在石桌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几乎同时,雨梦与都伸手去抓那块红色玉配,当然,她六甲之身怎么抢得过他,玉配最终是被抓在了手上。
“还给我!”雨梦忘记了自己行动不便的事,伸手从他手中抢回了那块玉配!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冷哼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蒙在他脸上的白纱竟在这一抢一夺中散了开来。
在白纱掉从他脸上飘下的那瞬间,雨梦几乎脱口而出:“元忆?”然后又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元忆,你是谁?”他的确不是元忆,元忆的头发是白色的,元忆的右脸没有伤疤,元忆没有这么老成,元忆不可能劫持她,可他与元忆竟如此相似。
“你,你……”这次轮到惊讶了,“你认识元忆,这东西是他给你的?”
雨梦摇摇头,又点点头,仿佛突然之间明白了,突然竟无比的激动:“您,您,您是,元忆的父亲,缑山神君?”
“对,本国主便是缑山神君?”仿佛有些吃惊雨梦的表情。
“真的是您!”雨梦太激动了,几乎忘了刚刚她与他的争执,还有他现在的古乌国主的身份:“您见过元忆吗,他到处找您,他说你不知所踪,原来您在这里。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看着雨梦一副手舞足道的样子,冷冷地问。
雨梦赶紧闭嘴:“他,他,没说什么!”
“你认识他多久了?”看着雨梦手中的红玉,问。
“快两年了!”雨梦小心地回答着。
“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你身上有凤凰泪了?”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雨梦的心跟着打了个寒颤。
雨梦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这么关心凤凰泪,想着当时元忆抓了她去是为了凤凰泪,因为他要救紫月,而今他父亲抓了她也为凤凰泪,只是她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当时元忆为了这个什么凤凰泪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也未能如愿以偿救活紫月,因为他说,凤凰泪已根深蒂固地在雨梦身体中,并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可如今,她肚中有了孩子,她不可能像之前对元忆那样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任由他人宰割。于是她不再否认:“是的,凤凰泪是在我身体中,正如您看到的,我额心这颗红色的胭脂记就是它的象征。当初元忆也曾想办法用来救紫月,但它已溶入了我的体内,已无法取出!”
“他没有办法,但我有!”冷笑一声,慢慢地戴回面纱,“所以,七日之后我会按时来取!”说完,慢慢从雨梦身旁走了出去。
听到他没再本国主尊称,雨梦胆子也大了不少,对着门口的红色身影大吼了一句:“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恨你的!”
红色的身影顿了一下,雨梦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只是顿了一下,便大步走了。雨梦的心如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潭,没有了光明。他与元忆已经多少年没见面了,就算恨,元忆也恨他几百年了,他还在乎元忆恨他吗?颓废地坐回石桌边,雨梦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我可怜的孩子,你还没有出世啊,母亲要怎样才能保你平安?
明月见国主走了,急急跑到雨梦身边:“王,王妃,您怎么了?”
雨梦一把抓住明月:“明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可是……!”明月看了门口,又看了看四周,无路可逃。
“明月!”雨梦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对自己说不要乱不要慌,“这几日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我逃不出去,你也要逃出去!”
“王妃!”明月看出了雨梦的焦虑,“刚刚那个国主对你说了什么?”
“一言难尽!总之这里很危险,不能久留!”雨梦让明月扶着自己走进屋子里,“你刚刚在外面有没有什么发现,或者听到什么?”
明月摇摇头:“重大的发现是没有,不过我发现这里的人长得有些与我们不一样,除了头发全是白的,好像眼睛与我们普通人长得也不太一样。”
“眼睛?”雨梦吃惊地看着明月,“怎么不一样了?”
“刚刚我偷偷窥视了一下门口的那些人,他们的眼皮较我们要长很多,故而显得眼睛也有些大。让人觉得他们眼皮低下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明月小声地说道,“还有就是,王妃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山好高好多,层层叠叠,错综复杂,这些人仿佛就生活在这些山里边!就算逃得出这个小院和前面的大殿,恐怕也找不着出路!”
雨梦迷惑地看着明月,这是她平时看到的明月吗,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细微地观察这些事,而且泰然自若,如此冷静地考虑事情,她真的有些自叹不如。自小跟着林源耳听目髯,自认为自己比别人都懂得多一些知识和常识,有些自诩博古通今,自诩能猜测许多人的内心世界,从而觉得自己聪明能干,是一位智勇双全的王子妃。
凭着太后、殿下对自己的宠爱,故而说话做事便有些我行我素!如今与明月一比,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真可以说要胆识没胆识,要智慧没智慧。明月说得何尝不是,这个地方,就算逃出了这些白衣人的视线,出得了这些峰峦重叠的山路,又怎么找回洛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