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宴睁开眼时才发现怀中软玉温香正紧紧贴着他。女子闭着眼睡得正熟,身上仅罩着一层薄薄琉璃紫纱。如藕的臂膀松松圈着他的脖颈,似是爱恋又似是怕他离去。
床上交颈依偎的人一苏醒,东珠便渐渐恢复光亮。
莹润的柔光挥洒,透过深色绣玄云的幕帘使得小小四方之中更添旖旎。
紫纱之下是白皙如瓷的肌肤,细腻如缎,白璧无瑕。
阵阵清幽的月桂香都钻进他心里,似在引诱。
帐暖香盛。闻着那醉人香甜的气息重宴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隔着那薄如蝉翼的衣衫,他清晰地感受着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柔软香甜。叫他只想将她揉入骨髓。
抛开重宴昨夜放的硌她的丹药,酒幺这一觉也算睡得香甜。想到自己在他怀里啊,有些窃喜亦有安心。也许她此生就是他了。
心中一高兴便来了戏,忍不住闭着眼就低低哼调:“咱不是平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到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恰恰生生抱咱去眠。”
“睡得可好?”那低沉的声气带着一缕初醒时的慵懒,还有些压抑,丝丝勾着她的心弦。
酒幺能感受到清冷的呼吸就在耳畔,隔着薄薄的衣料,灼热的温度倒让她感觉十分真实。难道……
霍然睁开眼,只见一张清俊逼人的面庞就在咫尺,他一手倚着头一手揽着她。
“重宴?”难道自己恢复人形了?!体内的确已是灵气充裕,看来那丹药效果甚好。
酒幺连忙挣脱被他锢住的手摸摸自己的脸,应不是做梦。
眼前的人白色的绸缎里衣半敞,神情微敛。试探着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他,酒幺壮着胆子在他壮实的胸膛上捏了几下,硬是在重宴身上揩走一把油。
这可是她自第一天看见时就念上的啊。
而正当她慢吞吞地欲将手收回之时,重宴却直接牢牢捉住那柔若无骨的皓腕,唇畔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他微低下头轻吻着掌中握住的纤纤玉指,声音都含着笑意,他问:“这就够了?”
尾音微拖,仿佛轻轻在她心上扫过。
“嗯”酒幺声音低似蚊蚁,娇娇软软。
“还记得我刚回天庭时你与我说过的话?”重宴半俯在她身上问道。却并未有意叫她答,又自顾自继续讲下去:“你说,祝本殿早生贵子。”
微微一顿,他徐徐道:“可这事少了宫主怎么能行?”
九重宫阙之中,似有风过,珠帘轻响罗幔微动。
寝殿内温润的珠光依稀明灭。印着地上厚厚银丝勾鹤团花地毯。
酒幺身上幽幽的香气一点一点被灼热的温度蒸腾,满室尽是微微的甜。如鸦的长发绽成一朵墨色的花,和煦微弱的光线映衬得她面上的羞红如霞光下盛放的含露玫瑰。
他领着她的小手徐徐在他肌理分明平坦结实的胸膛游走,逶迤向下。
那烫手的温度,灼得她头晕目眩,身体微微发颤。
欣赏她羞赧的媚态,重宴噙着的笑意越来愈深。
以往的冷清在此刻尽数碎裂,他面上是隐隐的狂色。
她话本未曾少看过,怎不知道抚着的那东西是什么。酒幺想抽回手此时重宴却分毫不让。
“你……”羞极,碰着那东西她才刚叫出一个字,却被突如其来的火热绵密的吻封住了檀口。他翻身覆在她身上,酒幺只觉情迷意乱,心旌摇曳,身心都酥软绵绵。
另一只雪白如藕的手臂无力抬起,半环他的脖子,不知是迎是拒。
“不是想叫我抱你来眠吗?如你所愿。”
他喉结滑动,灼热且略显急促的呼吸就在耳边,酒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在隐忍着什么。
“我不是……”酒幺发觉重宴的话从未有这样多过。
那句小歌她其实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吟诗哼曲只是一种爱好,一种有感而发,通常含有夸张、想象等等成分。并不代表她真是想做个什么,她愿做思想纯净的白花花的纸,却苦于无人相信。
重宴从来都将她捧在掌心疼,亲密之时饶是霸道,举动却无不温柔,从未有这样激烈之时。
酒幺被吓得有些害怕,他却不容她退缩,弧线分明的薄唇吻过她的额角、眼睑,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点一点往下啃噬,留下寸寸斑驳的青红与潋滟的水光。
鸳鸯交颈,曼妙如此。
情之至。
“小酒!起床了!我来看你了!”
阿道刚想再敲敲门,却被寝殿外的仙官来财拦住。
来财十分为难,重宴对蟾宫的两枚童子都是分外和悦的,也曾吩咐过他们阿道平时来看酒幺不必约束他的规矩。所以来财此时也不甚好阻挡,只得道出实情:“阿道童子,你不若等一等,殿下现在并未起身,你如果此时进去恐怕多又不方便。”
看着红火的日头,现在都已快到午时,重宴怎么可能还在睡懒觉,若说是小酒他还相信。
于是阿道笑一笑:“你也莫糊弄我了,重宴殿下这样勤勉克己的人怎可能睡懒觉,定是殿下让你们由着宫主吧?”
拉着阿道的来财哭笑不得,“殿下是真还在里头,”说着他瞟了一眼门,压低了声音,“未起!”
其实他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那我便再等一等。”阿道心中划过狐疑,嘟囔着往偏殿玉阙阁走去。
在阿道大声叫唤的那时,酒幺就吓得清醒过来,“阿道来了!”说着慌慌张张就要推开压着他的重宴。脸颊通红,面上是一副不经意被人撞见了尴尬事的狼狈样。
重宴听得那动静亦是一怔,反应过来不但没有把酒幺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酒儿乖,别动,让我抱会儿。”他声音有些喑哑,微微喘息着,有一丝难受与哀求。
酒幺见他这模样,心不由得就软了。当真默默不动任他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