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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盗尸

谁会如空气一般无声无息地走路而只留下两行足印?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嗡鸣声,嘈杂的电波干扰着,让他不安。

王皓擦拭着额头豆大的冷汗,循着地上的湿印一步步跟进,脚印在浴室门口消失,他真的是糊涂了,看到自己的光脚猛地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那哪是别人的脚印?根本就是自己的,因为是从后往前拖,正常人都知道会留下脚印。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扭转身体,那只黑猫停在楼梯口,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盯着王皓,又好像是在看着王皓身后的某个方位的某个人。

王皓将目光迎回去,细细地瞧了瞧,倒不像是一般的家猫,应该是附近哪里的野猫吧。到了晚上出来寻找食物。偏这宅子又大,平日里也没人注意到它潜进屋子里来。它目露凶光,王皓越是看越觉得胆寒,猫给人的印象素来都是凶邪,而且据说猫记仇,又说是邪灵魂魄附着在人间的载体,又加之呲着嘴露出尖利的牙,更让人觉得可怕,巴不得避而远之。

一番对视,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如同两军对战,主将相互对峙试图以气势和魄力来征服对方,不战而胜。大致僵持了五分钟左右,王皓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着实受不了这种温度,况且大半夜的跟一只猫在这儿较真,不是白痴就是神经病。

他食指指着那只猫,随而又伸出大拇指:“猫哥,服了你了!”

他将拖把依旧放回原处,待回头再看那猫早已不见了影迹,就跟出现时一样突然。神出鬼没。

走到大厅的茶几旁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顿觉神清气爽,丝毫没有一点睡意了。他关好前后的门窗,在沙发上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仍旧熄了灯回到房间。

林岚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且全身被冷汗浸透。王皓知道她肯定是做噩梦了,嘴里还喃喃地嘀咕着什么,断断续续的也听不分明。

王皓替她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液,她忽然喊了一句“别碰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是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惊惧到了极点。

“是不是做恶梦了?”王皓的问题显然有些多余,谁都看得出来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我梦到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向我走来,她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然后把我按到水底,我拼命地挣扎、挣扎,但是就是没有用,水下很冷、很暗,我被水呛到,它们灌满了我的嘴、喉咙,我喘不过气。不停地挣扎、挣扎。接着又有一双手抓着我的双脚,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看到一身的白色,不,红色。白色,红色,我在水底看不清……我仍旧无助地挣扎,想要挣脱那两双手……”林岚惊魂未定,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了昔日红润的光泽,就像一副枯骨,轮廓凸显。“是水池,染缸,他们把我扔进去按在水底,我不能呼吸,全身都在抽搐!”

林岚惊惶的言语和表情看得出那个梦究竟有多可怕,她仍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她的双手紧紧握住王皓,那是她的救命稻草,一双可以带她摆脱困境和噩梦的温暖手臂,她不能放开,一旦放开自己将再次沉入那冰冷的水底,永无天日。

“只是噩梦,没事的。”王皓将她抱在怀里。“你全身都湿透了,去冲个热水澡吧。要不很容易着凉。”

她让王皓陪着下了楼。王皓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没有关上浴室的门,只是拉了帘子,这样让她感到安心。她害怕一个人在浴室里,甚至有些害怕水。

“王皓,帮我拿一下浴衣,刚才忘了拿了。就在房间的衣柜里。”

王皓跑上楼,打开她的衣柜取出一件白色的浴衣。

“你的衣柜怎么那么大?”王皓将浴衣递给林岚,林岚因站在帘子后面,她的身形影影绰绰地凸显出来。“对了,你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是一只猫弄出来的。我已经把它赶出去了。下次人不在的时候别开着窗户,估计那只野猫是从窗户进来的。”

林岚简单地披上浴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可我记得窗户一直是关着的。”

既然是猫,那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坐到王皓身旁,后背靠着他。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在犹豫着。一番思虑之后,还是开了口,“王皓,你是不是去找过张叔叔。”

林岚口中的张叔叔就是警局的张警官,王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问道:“哪个张叔叔?”

“就是张警官。”林岚解释道。

“他都告诉你了?”王皓侧过脸看着林岚,“你不会怪我偷偷去找他吧?我是不想你担心。”

“是怕我担心,还是对陈洁的死耿耿于怀,始终放不下?”林岚也转过头去盯着王皓,两双眼睛直直地对视着。

“我没有放不下她,只是自杀的理由真的太过牵强了,明明有很多疑点,却那么草率的结案了。难道不是在掩藏什么吗?”王皓自顾自地说出了心里的话,也没考虑林岚会怎么想。

“你就那么肯定陈洁是被人谋杀的吗?”林岚压低了声音,“还是你希望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杀她的凶手?”

“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也没说陈洁一定是被谋杀的……”

“你虽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只要这案子再查下去,我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大家都会认为我抢了她男友,和她发生争执,因为她的那一巴掌而怀恨在心设计让她溺水身亡造成自杀的假象,不是吗?”

“你又何必如此呢。”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为什么就非得揪着这个案子不放呢?难道你真要让我去坐牢才甘心吗?”林岚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在调查陈洁死因的时候有人提供证据,证明陈洁曾在你的房子里出现过,但后来就没有见她出去过,只看到一个男人扛着一袋东西在深夜慌张离开。我想那一袋东西应该就是陈洁的尸体。这些都是张叔叔亲口告诉我的,若是继续查下去,你的嫌疑比我还大。我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你,因为那晚我们在一起,但是别人会相信吗?”

王皓明白张警官和林岚的良苦用心,但他的心头始终有一个疙瘩。“也许陈洁的死……根本不是人为。”王皓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一个接受过唯物主义洗礼过的年轻人竟然怀疑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

“你说什么?”

“其实这几日来……我也看到了一些怪异的事情,总觉得陈洁就在身边的什么地方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鬼吗?笑话!是谁说我疑神疑鬼的,自己还不是一个德行!林岚瑟缩了一下,站了起来:“忘不了她就直接说忘不了她,最讨厌口是心非的人了!”

她径自朝房间走去。她已然没有了睡意,铺开稿纸,坐在写字桌前继续书写着尚未完成的小说。

她之所以那么拼命地写,是想快点将它结束,然后跟王皓顺顺利利地结婚,好好地过平凡的日子。

王皓愣愣地在沙发上靠了片刻,什么时候闭上眼睡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若不是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他应该还沉浸在他的梦里。

“王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陈洁并非自杀。昨晚她的尸体不见了。”王皓听得出来这是张警官厚重而沉稳的声音。“待会儿我过去找你们。”

没等王皓回应,他就挂断了电话。林岚应该也听到了刚才的手机铃声,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是谁打来的?”

“张警官。”

“发生了什么事?”林岚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迈着轻盈的步子下了楼。

“陈洁的尸体不见了。”

林岚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说明一点,陈洁的死并非自杀那么简单。”

不是自杀?也不像被谋杀?难道真如那个老人所说的是诅咒吗?老人布满皱纹的沉郁却又惊恐的脸再次浮现在王皓的眼前。她扭曲的声音如孤魂野鬼般飘荡着,在他的周身绵延环绕。“诅咒啊,诅咒……她又回来了……”

深夜的天空疏星寥落,吝啬地洒下一丝微茫的月光,照在路边的枯木上,几只猫头鹰凌厉地俯视着地上的动静。

干涩而凛冽的风横扫过停尸房的玻璃窗,年久失修的窗框上嵌着的玻璃摇摇欲坠,还不时被晃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异常清冷静寂的停尸房里只有一个值班的老人,姓陈,大家都叫他老陈,打着一辈子光棍,若非年纪老迈又跛脚实在没办法挣钱养活自己,他才不愿每天对着这些冰冻的尸体。说起来身世倒也可怜。

他的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据说是经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而在他的那间极其简陋的卧室里放着一尊观音像,每天都会焚香拜拜,嘴里念的倒是中西结合:“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如来保佑、基督耶稣保佑……阿门。”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只知道他比谁都相信这世界上有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另外一种无形的生灵存在。老人们就是比较迷信,一方面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另外则是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物在他们看来就是鬼魂所为,因为这样的解释最不用大脑最简单最方便。

他烧了一壶水,正准备泡面,忽然从走廊传来尖锐的“吱呀”的开门声,木质的门轴因为相互间摩擦而产生的响声。这么晚了还有人?

“认领尸体明天再来吧……”他放大嗓门吼了一句。一边撕开方便面的调料包倒入锅里,一边将面饼也扔进锅里,用筷子沿着圆圈搅了一下,接着走出值班室,朝着外面的长廊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除了一张供人休息的座椅根本没有丝毫人影。

听错了?他摇摇头。“人老喽,耳朵也不行了!”

他继续等着他香喷喷的方便面出锅。

又是“吱呀”一声,怎么回事儿?他关掉炉灶上的火,沸腾的水声渐渐消失,而“吱呀”声在这沉闷静寂的空间被无限放大。他尝了一口面汤,啧啧了两声就朝着走廊而去。一个红色的人影闪进了停尸间。老陈一肚子火气上来了,冲着停尸间的方向吼开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不是告诉你明天再来认领尸体吗!你怎么自己进去了!”

他的声音被墙壁反复地折射反射而交叉重叠,最后又回到自己的耳畔,倒像是正对面有个人正在对着自己吼一般。他一瘸一拐地立定在停尸间门口,一阵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而身后也有同样的一股风穿堂而过。将他温热的身体紧紧围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身上仅有不多的温度抽干。

门微微敞开,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他的双脚粘了万能胶一般,死死被定在了地面上,无法抬动分毫。他浑浊的眼睛如死鱼一般瞪得大大的且瞳仁在不断扩张,血丝暴胀。风声。呼呼而过的风声。停尸间没有人!

许久的静默。他的脊背已经湿了一片。刚才的红色人影……明明进了停尸间。他的大脑不断重复之前的片段,“吱呀”声,红色的人影,“吱呀”声,红色的人影,空无一人的停尸间。他艰难地伸出手,缓缓推开虚掩的木门,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不曾合上的藏放尸体的抽屉,步履蹒跚地向前挪移,一步、两步、三步……空的。抽屉里空空如也。尸体呢?难道……红色的人影……尸体……复活!他的脑子里断断续续地拼凑着这几个短句,然后组合排列得出结论:那个红色的人影是复活的尸体。

他的耳边响起了诡异的笑声,一个女人的诡谲笑声,她在用变了调的声音哼唱:“白旗袍,红旗袍,滴血割肉染旗袍,扯下长发穿针线,一针一线绣锦袍……白牡丹,红牡丹,血溅白绫绽牡丹,紧裹尸身缝皮肉,夜夜听得哭声寒……”

老陈的两腿间已有不明液体顺着大腿的内壁向下流淌,当他循声回望,终于整个身体失去重心一般地载到在地上,双唇发紫,面部肌肉剧烈抽搐。

停尸间门口。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在冲着他“咯咯”地笑,她脖子以上没有任何东西,她的头被她的手提着。“白旗袍,红旗袍,滴血割肉染旗袍……”

王皓再次见到张警官不是在警局,而是在长青路的这幢老宅子。张警官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岚了,难免又要寒暄几句。王皓在一旁静静等着他开始正式的话题,关于陈洁的案子,关于她被盗的尸体。

“听说陈洁的尸体不见了,是真的吗?”林岚倒是先转入了这个话题,她是看到王皓焦急和不耐烦的表情才止住和张警官的琐碎谈话而转入正题的吧,她等着张警官的回答。

张警官习惯性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红色的硬壳,是什么牌子倒也没细细看。他递给王皓一支,王皓向来没有抽烟的嗜好,所以摆手拒绝道:“我不抽烟的。”

张警官面上的肌肉轻轻抖了抖,将烟点燃放到嘴边抽了两口:“你和刘涛不太一样,他可是个嗜烟如命的人,那小子比我还会抽。据说,有时候一天能抽掉一包烟,这肺哪受得了,就算肺受得了,周围的人也受不了!”张警官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许是在拿王皓跟刘涛作比较。看得出来,张警官对王皓的印象比对刘涛好得多。

浓重的烟味开始升腾,在屋子里缭绕弥漫。林岚本能地捂住了鼻子,又不好说什么,只默默企盼他快点抽完。

“前几天联系上陈洁的父母,让他们来认领尸体。今早我带他们去停尸间的时候,值班室里没有一个人,结果在停尸间里看到了老陈横躺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抽搐着,好像是中风的症状,我只好找人先把他送去了医院,而陈洁的尸体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那老陈他现在怎么样?”王皓的精神一下子来了,他倒在地上抽搐,而且一脸惊恐状,会不会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说……鬼。他是这么想的,但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口,毕竟眼前有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生命倒是无碍,就是脑子有点……本来还指望能从他口里问出点什么来,但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他的嘴里就念着:旗袍、人头、红牡丹、女人。这些支离破碎的字眼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更没人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是他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事物。”

旗袍?人头?红牡丹?女人?王皓的脑子里闪现过一些熟悉的片段,穿着旗袍的女人,旗袍上绣着一朵艳红的牡丹……他也看到了?那么,也就是说当日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并非幻觉!

“你在想什么?”张警官洞悉到王皓的表情不太对劲,推了推他。

“是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那旗袍上绣着一朵红牡丹……不久前我也看到过。”

“什么?”林岚和张警官都惊诧地盯着王皓。他不像在编故事,他的样子那么诚恳,而且眼睛里流露着一丝恐惧,仿佛那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她长什么样?”

“看不清她的脸,那张脸是被长发遮挡着的,但能感觉到她在冲着自己诡异地笑,她出现和消失一样神出鬼没,就一眨眼的功夫……”

“你这一说,倒不像是个人了。”

“一定不是人!”

“那是什么?鬼吗?这世界上要是有鬼,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张警官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灭掉手里的香烟。“一定是人做的,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如果有,那也是装神弄鬼。我应该派人看着尸体的,谁也不会料到有人会去盗尸,所以才让她有机可乘,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印证了你所说的,陈洁很可能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谋杀的。凶手一定是怕警方从尸体上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所以才大费周章的盗走尸体。”

王皓自顾自地说着。“可是为什么她不早一点去,而是现在呢?”

林岚插话道:“可能是刚知道陈洁的尸体被警方找到。”

“这不可能,一点逻辑都没有。警方都已经以陈洁自杀定案了,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地去偷尸体呀。”王皓反驳林岚的观点,又不解地看着张警官,期望他能够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

“可能凶手还不知道。”林岚努着嘴。

“这也不是不可能。”张警官又吸了一口烟,“但这不是最关键的。”

张警官卖起了关子,他似乎没有要马上讲出来的意思,林岚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王皓也迫不及待地等着张警官的回答。

他不紧不慢地抽着烟,终于开了口:“其实被盗走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

“两具?”王皓和林岚异口同声道。之后两人又互视了一眼,继续听张警官说下去。

“是的。陈洁怀有身孕。”张警官将目光聚焦在王皓身上,“还记得那份验尸报告吗?你不是瞥见了吗。”

“我只看到了一点点,并没有看到……”王皓的脑子里正在整理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思路,“凶手盗尸应该跟陈洁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吧,而且她也一定知道我找过你,让你继续查陈洁的案子这事儿。所以,凶手是我们身边的人。”

“你小子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笨。”张警官犀利的眼睛直视着王皓,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陈洁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王皓脸色乍变,几近苍白。他虽然和陈洁交往了两年,但从未与她发生过关系,慌忙解释说:“不,不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她。真的。”

“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什么关系都没有发生,任是谁都不会相信吧。”张警官质疑的眼神让王皓着实不安,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不会让人信服,若不是张警官提到,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陈洁怀孕这件事,此刻他比谁都想知道陈洁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坚信,那个孩子的父亲或许就是杀死陈洁的凶手。可这也不对,凶手应该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所说的。他说不是,那个孩子一定就不是他的!”林岚语气坚定,即便如此,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一层疙瘩。她将视线挪到了正上方的天花板,之后才有落到王皓身上。

“本来只要做一下DNA鉴定就能证明一切,如今尸体不见了,就难了。”张警官继续道,“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跟她交往了吧?”

王皓点点头,林岚却插了一句,“或许有,只是王皓不知道呢,他一向都在外面摄影,根本不知道陈洁的行踪,更不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交往。我有个疑问,按你的说法,如果盗尸的人是因为陈洁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凶手不就变成男人了吗?可之前不是说凶手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的吗?”

“男人穿上旗袍戴上假发同样可以让人误以为是女人,不是吗?目前也只有等老陈清醒一点再说了。你们昨晚一直在这儿?”张警官看向二人。

“嗯。没有离开过。”林岚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声回道。

王皓明白张警官怀疑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换了是谁都会先怀疑他。

“张叔叔,你怀疑是我们盗走了尸体?”林岚看了一眼张警官。

“呵呵,说真的,在个人感情的立场,我是相信此事与你们无关,不过站在警察的角度,我必须怀疑每一个与此事相关的人。”他站了起来,笑着说,“也别因为这些耽误了正事。”

“什么正事儿?”林岚不解地看着张警官,王皓也是如此。

“自然是你们俩的婚事。”

“这个……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要等新书出版之后再说。”林岚心里还藏着半句,她足够理智,因而没有顺口说出来。

“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张警官摇着头离开了老宅子。

屋子里忽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静寂,两人的呼吸让彼此显得更加局促。

林岚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噜喝了两口,清爽凉彻的舒畅感让她精神一振。她一个人进了洗手间,王皓则撇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匆匆出了门。

穿旗袍的女人到底是谁?只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似乎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迎刃而解,王皓是这么认为的。陈洁被杀是因为诅咒,那她一定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所以才会惨遭噩运。盗尸的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那么诅咒的执行者是不是也是这个女人?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是不是也都是源于这个穿旗袍的女人?她究竟是谁?又有着怎样的仇怨?

王皓的思绪一片混乱。谋杀?诅咒?自杀显然已经被排除。陈洁的死就只有两种可能。要吗被人谋杀,要吗就是受到诅咒。如果是谋杀,凶手性别暂不确定,而这个人一直在用“鬼魂”这层外衣来伪装自己,试图以此来掩盖自己杀人的行径,将一切顺理成章地推给无形无影的“鬼魂”;倘若是诅咒,那么就是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死后化作的厉鬼杀了她。她的死是偶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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