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止煎熬地度过了几日之后,见到了满面风尘的云集,他带着沈静的信,将沈静醒来后就写下的信交到了慕容止的手上。
当她得知沈静已经醒了的时候,她的泪水不能控制地流下,原来还有在攸关性命的关头,她才能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真心,面对她还是爱着沈静的。
“王爷,现在化国的局势,因为皇上的清醒而逐渐被控制了下来,所以,皇上说,如果你想要见他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化国,我会保护你的。”云集在慕容止平稳下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开口道。
“我们快些走吧,现在就走。”慕容止说着,就要往外面走,而云集则还呆在原地。
慕容止奇怪地回身,不知道云集怎么没有和她一起行走,然后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看到云集因为长期赶路而疲惫的神态,以及他身上有些狼狈的衣服。
“抱歉,是我心急了,云将军还是休息一番,我们再赶路。”
云集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止步不前,“在下只是很震惊,因为姑娘开始来的时候,分明对皇上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但是现在却是如此心急地想要见皇上。”
所以是慕容止对待沈静前后的态度实在是差别太大了,让云集这样的外人不能适应过来。
“沈静是因为要保护化国才身受重伤的,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对他还是冷脸相待,那我真就不是东西了。”慕容止说。
云集想想觉得也是,便随着慕容止一起走到门边,“我休息不休息倒是没有关系,以前行军打仗也是没日没夜地赶路的,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只要王爷想,什么时候出发都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在乾坤宫之前,一辆马车立刻被装备好了,里面的用具也是非常精细周全的,能让人好好地享受路途,而不是急着赶路。
“太后,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不要担心。”闻讯赶来的太后,一直叮嘱着慕容止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在路上不要太赶,身体是最重要的云云,慕容止每次都是说自己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的云云。
马车被云集驾驶起来了,离乾坤也是越来越远,那些站在乾坤宫之前相送的人们更是不用说,见不到影子了。
“云将军,能和我说说,沈静伤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
“皇上受的伤,多是腹腔的地方,对方的士兵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专门挑流血多的地方刺,幸好当时皇上身边护卫的人比较多,要不然,皇上可能就会当场死亡。皇上之所以会昏迷这么多天,还是和他的流血过多相关的,正是因为皇上流血太多了,所以昏迷十几天才醒。皇上现在虽然醒了,也是非常虚弱的,而且他还要进行大量的战事部署,对他身体的恢复很不利。可是现在的战场上,失去不了皇上的指导,如果失去了皇上了战事部署,我们的军队只是空有蛮力而不知道改往那里打的蛮牛。”车外的云集说着,慕容止想到是沈静明明很虚弱却还是硬撑着,对下人进行着军事部署的身影。
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讲话,只是全力地赶着路。
明明马车之外的事物已经看得不是很分明了,为什么慕容止觉得这样的速度还是非常的慢?她觉得时间为什么过得为什么如此之慢。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慕容止的眼中却是比几十年还要漫长。但是日子很平稳地按照着自己一贯的速度过去了,当慕容止终于到达了化国的京都的时候,她看到了希望,就是能看到沈静的希望。
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么渴望见到沈静,和他说说话。
马车进了皇宫,云集应该是有皇宫中的通行证的,所以他们的马车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
“王爷,你是要直接去见皇上吗?”云集问。
“去吧,去沈静现在住的寝宫里。”慕容止回答。
马车在宫中行了不过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王爷,到了。”
慕容止走下马车,匆匆就走进了这座宫苑。
她走到院中,忆起那晚那个男人对她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她终于能见到沈静了,她一路来心心念念的沈静。也笑这个男人终于成功了,将她的心彻底占为己有,以后不会再容纳其他的人住下。
思绪万分时,听见有个熟悉的男声唤着他的名字,她以为是她自己产生了幻觉,但是当那声音再次响起,并且更加清晰地响起时,她抬头看着院门处,那里站着的是她这些时间中,无数次想起念起的男子。
他又瘦了些,脸变得黝黑了些,可是这些都没有掩盖他越发英挺的五官。
“止儿,你来了啊。”那个男子笑得憨厚,洁白的牙齿十分闪亮,竟耀得她的眼睛有流泪的冲动。
她跑向他,一头撞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在他的怀中,她感觉她的生活终于有了踏实可言。在摩圣的皇宫中的日日夜夜,她表面看上去无所谓,平静地度过她的生活,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晚她是如何担心得睡不着觉。她担心她自己的生活,也担心她拥抱着的这个男人。
她仰头看着他,眼泪簌簌流了下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深刻她的内心,让她知道了爱的滋味。她想过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他走进了她的心,是相伴她游说天下的时候,还是这次舍命只为了守护她的国家?
沈静惊讶她的行为,但是他的眼中立刻涌上了无限的狂喜,然后他紧紧地回拥着她,似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般。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喜悦,你给了我今生以为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东西。”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不断地流泪。她在此时此刻清楚地知道了她是多么爱他,没有理由的。
他松开了一只抱着她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不要哭,你的脸上不适合眼泪的出现。想我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多么的明艳得不可方物,倾国都不敌你那动人的一眼,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将你关在了我的心中,再也不会向其他人打开。我感谢人生能让我许你一世并可以伴你一世。”
我看着沈静,这个为我着想的男人,如此英俊,如此贴心,让我又何尝不感到幸运,幸运你对我许下一生相爱相伴的承诺。
但是她从两人相拥的地方,感受到了一阵湿意,她推开了沈静,低头看到的是鲜红的血在沈静白色的里衣晕了开来,并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这下她才记起,沈静身上还有很严重的伤,而且都是容易流血的伤口。
“你怎么出来了?”慕容止有些责怪地问道。
“等你啊!因为觉得你可能会这个时候到,所以就出来迎接你了。”沈静笑着说。
但是突然有人揭穿了沈静的“谎言”,“王爷,你不要听皇上乱说,皇上自从醒来了,天天就想着站在门口等你回来,我们这些下人,劝了多少遍,皇上就是不听。”
原来那人是一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戚公公,沈静听到戚公公这样揭穿了他的“谎言”,也没有惊慌失措,扬起了更灿烂的笑容说:“不想让你看我虚弱的样子,所以就这样······”
慕容止看着他睁眼说瞎话,被别人揭穿了也没有丝毫的悔改,真是对他的脸皮的厚度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戚公公,你快点叫御医过来,沈静的伤口又开裂了。”慕容止扶着沈静,担心地看着他的伤口。
“我的祖宗,伤口怎么又裂了!皇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等你伤口好了,随你怎么蹦跶都可以,为什么你就是要在受伤的时候这么任性呢!”戚公公可能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沈静的伤口裂开的事了,只能边说着,边跑出去找御医了。
“我要跟他说,这次伤口裂了,绝对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数落我!”沈静不满地说。
“得了吧你,快点躺倒床上去,要不然你流血身亡了,敌人不就笑死了。”慕容止觉得受伤了的沈静简直和一个孩子一样,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戚公公只是担心他而已。
慕容止扶着沈静,让他躺在了床上,而她坐在床的边上,沈静握住了她的手。
“我觉得这个时候,是我活这么大,最幸福的一天。”沈静看着慕容止,笑得开心。
“我觉得这个时候,肯定也是你这辈子最傻的时候了。”慕容止回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开心吗?”沈静不解地看着慕容止。
“当然不开心,非常不开心,这也是我这辈子过得最难过的日子。你知道我每天盼着你的信到来的心情吗?你知道我听说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会昏迷不醒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吗?你只是想着你自己,你觉得这样做是为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没有活下来,我改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静沉默地听着慕容止的话,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的事情,他想的只是要保护好她的国家。
“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鲁莽,我一定会好好计划之后,再行动。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担心受怕,我保证以后在外一定每天给寄一封信,让你清楚我的最新的情况。这次是我不好,所以,看在是我第一次这么让你担心的份上,原谅我好吗?”沈静神情地看着慕容止。
而慕容止,什么都没有说,早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