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青只是舍不得小姐而已。”叶小青说着头靠在贺兰灵儿的肩膀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就这样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贺兰灵儿除了笑还是笑,然后拍打着叶小青的肩膀对着叶小青说:“若是小姐入宫做君上的女人最好,这样可以带着叶小青也去宫中照顾,可若是小姐都去宫中照顾别人了那叶小青只能自己一个人照顾老爷守着小姐的房间度过十一年了。”
“等不到那个时候叶小青就应该嫁人了吧。”贺兰灵儿笑着说道。
叶小青立刻愤然抬头说:“我才不要嫁人呢!”
贺兰灵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世事无绝对,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确保自己能做什么决定,就如同现在的贺兰灵儿一样,未来是什么呢?
后来,贺兰灵儿才知道之所以贺兰召清这样让贺兰伯仲勤奋读书加紧练习是因为,等什么时候荷兰家的三个女儿都嫁为人妇的时候贺兰府还要贺兰伯仲来独当一面,每次贺兰灵儿想到这里的时候都特别的伤心难过,贺兰伯仲才刚刚九岁就已经忙的昏天黑地了,身子骨孱弱不说每天还要做那么多事情,贺兰灵儿曾经偷偷的看到贺兰召清背对着伯仲抹眼泪,只是伯仲也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该来的总会来,等没过多久的清晨贺兰灵儿起的出奇的早,在院子里活络筋骨的时候突然看见被小厮从外面带进来一位看起来就像是皇宫之人一样的男子,带着拂尘笑意盈盈的与贺兰灵儿擦肩而过。
叶小青正巧了来送披风,贺兰灵儿顺势问道:“叶小青,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叶小青沉默不说话,等给贺兰灵儿系好了披风的时候才说:“这是皇宫里的苏麻公公,是君上身边的红人。”
“所以他来是……”贺兰灵儿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后来,叶小青又说:“君上成功推翻了奸佞保得平安,登记之后立刻下了召说要充纳后宫,所以今日苏麻公公就来了。”
这时候贺兰灵儿才突然想起曾经叶小青说过的话,果然该来的还是如约而至了,只是贺兰灵儿一味自欺欺人总觉得还能再缓一缓还能再缓一缓。
那一日发生的任何事情贺兰灵儿都是恍恍惚惚的,唯独听见了一句话便是下个月月圆之日要入宫进行筛选了,这一去,贺兰灵儿要么就是十一年之后在回来,要么就是一辈子都走不出那座无底洞了。
天黑的时候,贺兰灵儿偷偷跳出贺兰府跑到慕府的门口,又故意从慕府的门口绕到了天香楼下,她远远的看着在天香楼二楼听曲子的人们企图在人群当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贺兰灵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慕容,总觉得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临行之前看个究竟也好,哪怕说一句再见呢。
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慕府老早就关上了大门,门口的侍卫都已经站在里面执勤了,贺兰灵儿就这么坐在慕府的石凳旁边,一边幻想着未来在皇宫里的生活一边想着如果见到慕容应该跟他说什么,然而结果是,除了过街的老鼠贺兰灵儿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里的夜晚不如现代那么灯火辉煌,如果不是即圆的明月贺兰灵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分清慕府的招牌,就这样贺兰灵儿在门口坐了大半夜始终没能等到慕容,索性起身想要往回走。
冬天尤其是后半夜的时候空气格外的阴冷,贺兰灵儿为了跳墙方便连披风都没有穿,她一步步走在离开慕府的路上一边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突然,身子一沉贺兰灵儿觉得自己要摔倒了,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之间身体又被人拖了上来,走到了一边。
“一个姑娘家的深夜出门不怕碰上歹人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可贺兰灵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挣脱了他的怀抱贺兰灵儿说:“若是遇上歹人还好呢,死了便罢了,省的或者这么辛苦。”
慕容伸手在贺兰灵儿的头顶上敲了一下,痛的贺兰灵儿连忙捂住自己的额头唏嘘,没好气的慕容说:“还知道痛啊?既然知道痛为何不好好珍惜自己大病初愈的身子呢?”
“你知道我生病了?”贺兰灵儿欣喜万分。
“这洛阳城里谁不知道贺兰府大名鼎鼎的三小姐病了一个月的事情?昏迷了七天吓得贺兰大人都亲自去城外找良医了。”慕容说着,仿佛这事情他根本不在乎又特别想要知道一样。
贺兰灵儿在脸上列出一个笑容说:“其实就是昏迷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情,现在不是好起来了吗?”
慕容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然而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来,贺兰灵儿站在和慕容比肩的地方看着远处的街道总有一种宁静致远的错觉。
“你为什么要来?”慕容问。
瑟瑟寒风当中贺兰灵儿轻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说实在的,从有意识以来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唯一认识的就是天香楼、你、刘公子和素翩翩,总觉得临行之前要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慕容沉默一阵,淡淡的说:“我听说宦官家的女儿都要入宫竞选了,恭喜你。”
抬头,贺兰灵儿看着慕容许久不说话:“你是在嘲笑我吗?还是在我伤口上撒盐?”
“这是好事啊。”慕容说。
“这对别人来说的确是好事,是一个飞上枝当凤凰的好事,可是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走了我的姐姐们都要出嫁,伯仲身子不好成人还需要起码十年,我若是在宫中成为宫女也就罢了,若是被皇上选上那以后的贺兰府谁照顾?爹爹能一辈子四十岁吗?”
不知道为什么,贺兰灵儿说出这一些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她真的开始在乎了,在这个她也不知道的冥冥之中,开始慢慢的在乎贺兰家族是不是有人能扶持,开始在乎自己的未来是不是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一个月,还有一个月的时光,剩下的一个月里她应该怎么办呢?贺兰灵儿不得而知。
“少小离家老大回,二月三春人不归,家中父母谁照抚,路过莫问我是谁。”慕容幽幽的说。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自古都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可我却知道,春风十里不如你。”贺兰灵儿呢喃着说:“对不起,我说喜欢你,你可以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大雨吗?下过了就不了了之。”
慕容嘴角裂开微微笑了一下:“希望你在宫中能够开心,不过最好不要抱有落选的把握,除了毁容之外你落选的机会几乎是零。”
“如果真的要毁容才可以让我落选,那我宁可一辈子背上丑八怪的罪名。”贺兰灵儿还希望自己毁容呢,这样就不会进入皇宫了,皇宫那个地方偶尔去一次还可以如果每天都在那里还不如现在的贺兰府上,虽然不大但是可以进出自如。
慕容说:“你真的和别的女子不同,宦官家的女子大多都是因为自己官府的地位及家族荣耀都会选择入宫侍奉,哪怕只是在皇宫当中成为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可以,你真的和她们不同。”
“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同,但是我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贺兰灵儿突然觉得心中满满的惆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的心思竟然这样牵挂着慕容,回过头她目光落在慕容直视前方的侧脸上,淡淡的月光下面,他的脸比白天更加的冰冷无情:“从此慕郎是路人。”许久,贺兰灵儿呢喃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