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之没有等来贺梓矜的原谅,却等到她两天内动用所有关系办好签证出了国。
贺梓矜走的那天,暴雨连天,打落了一路的油桐花。
霍景之踩了最大的油门去机场,没有追到贺梓矜,反而追出了一场车祸,两条腿血色淋漓。
程欢不懂,贺梓矜不是爱景之吗。不不,她肯定不爱他。爱一个人不就是全心全意给他一切最好的,成全他的所有。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霍景之受了伤,她发了疯一样的心疼。她宁可甘愿替罪,威逼利诱也要嫁给他。
这三年,她时刻牢牢记住他把她当做贺梓矜的那一夜,告诉自己她爱的男人也有温柔如斯的时候。
可是这一刻霍景之的吻,程欢却想哭。
他现在以为怀里的人是谁?贺梓矜吗?
那一夜哪怕他叫她梓衿,她也没哭。
可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贺梓矜回来了。她说愿意不顾一切奔向他。
现实不是小说,现实比小说还小说。
贺梓矜从来都是女主角,而她只是鸠占鹊巢的小三。用尽心机,处心积虑。
她该高兴的。他肯这样吻她。她干什么哭!她应该高兴的。
直到吻得一片咸湿,霍景之好像如梦初醒,他像是刚刚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豁然弹开。
程欢整颗心都凉了。
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忽然之间停止了流动,那一块被霍景之温柔抚摸的肌肤像自焚一样,烧得灼热烧得她心里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他嫌弃这个孩子。
他嫌弃她,一旦认清她不是贺梓矜,他就会清醒地推开她。
毫不犹豫。
程欢,不爱就是不爱。很多事情,努力都是无效信,那个收信人,永远不会多看你的心意一眼。
程欢太紧张这个孩子了,无时不刻都在盘算着怎么离开,有时候她又会自嘲为什么还要这么隆重地盘算,霍景之根本不在意她,甚至恨不得她滚得越远越好。
走之前,她还特地去找了产科医生,问那避孕药害处大不大。
那年轻的女医生看了以后,有些好笑,“这些哪里是避孕药,都是维生素精心包装成了避孕药的样子。看来你先生很想要孩子嘛……”
那医生一脸羡慕的样子,让程欢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这个避孕药最先就是霍景之给的。
那时她和他刚结婚,他双腿的伤太严重还没痊愈,她常年就靠在霍景之卧室外的门上睡,只要他有一点动静,就马上醒过来去看他一眼。
那天房间有杯子碎了的声音,程欢马上冲了进去。
霍景之阖着眼,颤动的睫像被踏碎一地的落叶,整个人倒在地上,包扎的白纱布上隐隐侵出鲜红的血色。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也不会问。
她默不作声地将他扶上床,帮他处理伤口,帮他清理房间。帮他把被子掖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霍景之就将她一拉,猛地压到在床上。
他温暖的胸膛贴在她身上,叫她几乎喘不过气,生涩地和她发生了关系。后来那天醒来,她听见他冷冷地告诉尹室长,“去买盒事后药来,别忘记提醒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