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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承诺

是秦青背叛了爱她的周子言,身体和心都背叛了。把他伤得支离破碎,万念俱灰之下远走他乡,在最喜欢却又最令他心碎的城市和他乡之间选择了他乡。

秦青突然很想知道,他在之后,还有没有喜欢过下雪。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的很多誓言都是在雪地里承诺的。

秦青想知道,在之后,她有没有,曾经那么一刻,和秦青一样,在仰望雪夜。

秦青控制不住自己想知道答案的心,于是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说:“你在杭州的时候,冬天下雪多吗?家里这边,每年都下好几场大雪。”

他沉默了一阵,就在秦青以为他不会回答秦青的问题的时候,他抬头看着栏杆外面说:“不知道。秦青不知道杭州雪下得多不多,雪下得大不大,因为自从他们分手以后,秦青就非常讨厌下雪了,下雪的天,时常让秦青感觉寒冷。冷得刻骨铭心。

秦青知道,她说的他都知道。因为在他走后的日子里,秦青的雪天,也过得一样寒冷。秦青没有告诉他的是,在每个下雪的夜晚或者白天,秦青都会离开温暖的房间,去到学校的他们以前常去的后操场。在那里享受下雪的刺骨寒冷,以此来惩罚自己的罪。

秦青相信,秦青在雪夜里受到的那点寒冷,和他在外面一个人所受的苦是一点都不能比的。

那是秦青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笑了笑,笑得那样的冷清,然后像是发现了秦青眼底深藏的悲哀,像是安慰一样说:“我们活一辈子几十年,总会有些特殊的喜好或者特别讨厌的事物来自他人。”

事实上,在他们分手半年多之后,秦青就差不多释怀了。以前不喜欢的雪,在喜欢了一段时间之后,只是重归到了不喜欢的行列了。

看着她把分手说得那么轻巧,秦青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秦青应该高兴,因为之前秦青一直想她释怀,她如果一直不释怀的话会很痛苦,秦青知道她会痛苦;可是现在,秦青的内心却在卑鄙的希望他能把他们之间那段逝去的感情看重一点。

哪怕是一点点,秦青都能很满足。所以说,人在面对能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的时候,是分辨不出善恶的。

秦青竟然会希望他能多看重一点曾经伤他遍体鳞伤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因为秦青会再次追求,这真是卑鄙的想法,秦青自己都觉得很卑鄙。

一顿饭,就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中吃完了。他吃得不是很多,秦青想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内容勾起了他不好的记忆,所以他不想吃饭的原因。

临走的时候,秦青拿着手机给摆放在他手边上的紫罗兰照一张照片,再次见面的时候,秦青还没有发现他喜欢什么,见他喜欢那盆紫罗兰,心里就有了主意。

正想着怎么和他分开一下子,他就跟秦青说,他有点东西忘在房间里了,让秦青在楼下等他一下,他去拿下东西。秦青当然是求之不得,赶紧点头,说会在楼下等他。

等她上楼以后,秦青就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刚才他们吃饭的顶楼的餐厅里。服务生还在收拾桌子,见秦青回去,问道:“您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秦青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这盆花能不能买给我?”

秦青一手指着刚才秦青一直看的花,服务生没有什么惊讶,想来是经常有客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他点点头说:“花可以买给你。不过这需要和经理说一声,请跟我来。”

秦青跟在他身后,见到了他们的经理,跟他说明秦青的来意之后,他就答应连盆带花都买给秦青,不过价格比外面的花店贵,秦青觉得这个事无所谓的了。

付完钱,跟他们说,“麻烦你们现在不要打包,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再把花送去楼下的370号房间,告诉里面居住的人,希望他能喜欢。”

经理一副秦青懂的表情,再三跟秦青保证,他一定会准时送到,说明秦青的心意。

秦青道了声谢,赶紧回到楼下。

到楼下的时候,周子言还没有来,秦青又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

他上楼是换衣服去了,把早上穿的一身黑色呢子大衣换成了一条苏格兰风格的碎花衣。头上戴着一顶波西米亚漩涡帽子,一朵大大的羽毛花绽开在上面,十足十的回头率。

作为他朝着走过来的对象,秦青,感到非常自豪。在把手伸出去牵住他的那一刻,就像是向所有觊觎他的人说,看,这是秦青的人,别人都是在妄想!

这样的自豪心理,一直维持到他们上船的那一刻。

出了酒店,秦青就开着车直奔学校后面的程家湖去了。那里在短短的两年之内,由一个自由出入的荒野地区变成了一个收费的旅游胜地。里面有很多人。

秦青和周子言都没有想到在天气晴朗的今天,人会有这么多,毕竟当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可是连个买水的地方都要找好久。

秦青上前去排队买票,然后把他护在身前挤进了公园里。见他没有抗拒,秦青牵着他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到了租小船的地方,秦青感觉到他的后心在微微的挣扎。秦青便像是要去租船一样自然的把他的手放开了。他的手就这样从秦青的手心滑落,秦青的心里涌上一阵阵的失落。

但是更让秦青失落的是他接下来说的话。

他们上船以后,船家问他们:“你们是情侣吧?这两年这里开发之后啊,来这里游玩的小情侣可多了,特别是前面那所大学里的学生孩子,在周末啊,他们都爱来这里。

这里风景好啊,这些个山山水水的,自然,这年头,城市里人不是越来越喜欢自然吗?唉,对了,小姑娘。”说话间,他看秦青、周子言,很眼熟。有问他们:“是不是以前就来过?”

秦青周子言仔细的看了看那位划船的船家,这才发现,他好像就是以前在这个湖里为数不多的一位船家,他们以前喜欢来坐船,好像坐过好几次。

没想到过了几年了,他还能认出他们。秦青高兴的看着他,正准备说话。周子言就先开口了。

他说:“老人家,看错了吧。不是情侣,是哥们儿。以前也没来过这里,只是今天和朋友来这里玩,听说这里有个湖,才过来的。”

秦青听她说的话,心里猛的沉了沉,看他的话里话外,都不想承认他们的过去。

船家也是纳闷的说:“是吗?兄妹啊,那位可能是认出了吧。不过老头子撑船几十年,认错人,这还是头一遭哦。唉,真是人老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船还在徐徐的前进着,微风拂过脸庞,秦青满脸的惬意,靠在船边上,仰着头享受午后的温暖的阳光。面对着美丽的一切,秦青的心却莫名的烦躁。

不知是因为穿得有点多,还因为刚才说的话。

今天早上他们见面的时候明明是很和谐的,为什么这才过了没几个小时,就改变了他们的关系,改变他们的关系就算了,为什么连他们以前的关系也要否认?难道就这么几个小时,还有什么秦青不知道的重大改变发生了?

秦青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越想越烦躁。但是又不能直接问他,只好期期艾艾的慢慢蹭到他的身边,小声的问他:“今天不开心吗?”

周子言愣了愣说:“没有啊,怎么了?”

秦青心想,怎么了?周子言连他们的关系都否认了,秦青当然是不高兴了!但是这种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不然秦青敢肯定,不高兴就不止是今天了。

秦青把话在脑子里转一圈,小声的说:“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兄妹啊?还有我们以前的关系。老人家他明明记得的,你为什么要说谎啊?”

周子言笑了笑说:“过去的关系,我已经把它全部抛开了。我们现在是朋友,是哥们儿。”秦青觉得说朋友又太轻了,所以只好说:“我们是兄妹喽,至于老人家他的记忆嘛,就让他认为自己年纪大了吧,也好让他早点认识到自己年纪大了,要退休了。”

秦青耸耸肩说:“就这样啊。语气间还带着几分狡黠。”

秦青看了看阳光下撑船的船家头上为数不多的,闪烁的白头发,顿时哭笑不得。心也从谷底飞跃上了天空。也是因为她说的话。

他说过去的关系被抛开了,这说明,他已经放下了。甚至秦青很庆幸的想着,她还把他们定位在了比普通朋友更好的朋友关系上,还给他们安上了新的关系。兄妹。

这比秦青想的路人好太多了!秦青有什么理由不欢呼雀跃呢?

随后的一路上,秦青都充分的表示了自己的高兴。拉着他在船上坐了一圈又一圈,坐到船家都忍不住提醒他们,“这都已经是第八圈了,还要逛吗?”

周子言笑着看秦青,秦青才发觉。他们还想占有太多船家赚钱的机会了。每一条船上都是有规矩的,一个人五十块钱,然后可以一直坐船一直坐船,直到不想转了下船为止。

按理来说,船家是会带着客人一直在湖上闲逛的,但是显然,他们两个人合起来的一百块,对于船家来说,已经远远超出它的价值了。让他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了。

周子言和秦青笑着下船了,为了弥补船家的损失,也为了表达秦青内心里,对于他对秦青和周子言关系的促进,秦青在除了一百元的船费以外,又多给了他五十元。

和秦青下船之后又到公园里面逛了逛,看见了假山上的凉亭,秦青拉着周子言上去坐了坐。因为是他拉着秦青的手上去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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