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梁小蝶的闲聊都在苏酒的神游和心不在焉中进行,直到管鹤离开,苏酒都在恍悟中,看着管鹤提来的竹篮,她便知晓了其中的缘由,那些隐藏在甜点之下的包裹该都是给窦青青堕胎用的药草吧!
“哎……”苏酒叹息。
“你叹气做什么?”梁小蝶有些不快的问她。
苏酒微微愣了一下,突然看到桌子小山翻看到一半的书卷,便将话题扯开,对她说,“小蝶,我好担心小山,你说他哪里会打仗啊,偏要跟着去,我好担心他。”
“哎,我当是什么事儿叫你闷闷不乐呢,小舅子跟着姐夫一起去打仗他还能出事才怪了那,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尤其小山那孩子也不小了,你总是当小孩子看待他,男子汉早晚要成家立业,你不能一直把在身边,不然如何成材啊?!”
“我知道,可我身边就他一个亲人,若是他,哎……我的心一直提着。”
“放一百个心吧,小山不会出事。”
“不会出事最好。”
梁小蝶又像往常一半絮絮叨叨了小半日,直到梁府叫人来找她,她才不情愿的被苏酒推出了王府。
因为梁小蝶的再次成亲,梁老爷废了不少心力,可梁小蝶都不放在心上,还时长因为此时而故意躲开,苏酒没有主动去问她缘由,但是从梁小蝶的做法上她能猜得出,梁小蝶的心里装着别人,而那个人不是宇文长乐,并且不在月昭,更因为梁小蝶知道俩个人最后不能善果,于是只将那人放在心底,对谁都不曾说。
送走了梁小蝶,苏酒也才算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到了院子里正扭着腰肢而来的佩恩。
“苏姑娘……”佩恩直呼其名。
对于称呼,苏酒从来不会在意,可是令人讨厌憎恨的人不管如何称呼她,苏酒都会觉得恶心,甚至于不想去理会。
苏酒别过身去,碍于面子还是问她,“有事?”
“我来找苏姑娘说些心里话,嘿嘿……”
苏酒抬眸看了她一眼,佩恩是那种一看便是满脸心机的人,所以她知道,佩恩又来找茬了。
苏酒今日没有心情,想了想说,“本宫现在是王妃,你直呼本宫的名姓实在不成体统,本宫罚你今日不得出院子,来人,送她回去。”
苏酒头一次觉得,跟着捏无话是这样的好,至少,她不想与这些人演一些叫人作呕的笑和亲昵,于是不等佩恩发问反抗,她便提着长裙走了。
不过苏酒知道,日后的日子,看来是不会消停了。
苏酒在王府躲躲闪闪小心翼翼的过活,那边聂无欢的大军已经在五日后赶到了战事的渡口。
坐在桌案前翻看卷宗和战报的聂无欢一直紧皱眉头,直到小山将最近的事情都听马顺余说了个明白他还是未抬头。
“王爷,为何不这样打?”
小山用吃饭用的 筷子对着那边用细沙摞起来的地形指指点点,一面回忆着战报的细节一面分析着此时的战况,最后用手指一敲,说道,“这样截住,我们才有希望。”
聂无欢眉头紧锁,看着那边的地形山丘,将小山的话在心底想了一遍又一遍,琢磨了一番之后,当即点头,“好,明日即可动身。”
……
看着桌面上的书信,苏酒生怕遗漏了什么又反复读了两遍才嘀咕道,“该死的小山,也不说多些一些叫我放心的话,只反复交代他如何打仗,那就算了,竟让告诉我不要写信给他,混蛋,看你回来我不打死你,不知道你姐姐我有多担心你吗?!”
小山走了多日,这段时间都未收到小山的书信和任何消息,苏酒终日寝食难安,食不知味,惦念小山的安危,她已经学会了写字,字迹虽丑,却也歪歪扭扭的能写完一整篇,不用再去问人字该怎么写了。
可那一摞子的书信,都不无从寄出,只得安静的放在桌案上。终于收到小山的书信却告诉她不要写信过去,怕被人拦截走漏什么消息,苏酒当时起的摔了桌子上只有几句话的信,怒喝一声,“混蛋!”
这个时候已经入冬,皇城的温度尚且还算温和,不过早晚的温度有些寒冷,小灵儿叫人在屋里燃了火盆,馋嘴的她还不忘藏了几根红烛在煤炭里面。
此时,红薯火候已足,正冒着吱吱的声响,香气也溢了出来。
苏酒回首去用铁钩子翻找,顿时,喷香的红薯味道溢出,苏酒微微闭了眼,起身叫还未吃早饭的周通过来吃。
“周通!”苏酒将木门起开了一条缝隙,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她瑟缩身子又将门关紧了一些,周通在外面巡逻,没有任何遮掩,跑回来的时候那张白嫩的脸被冻的有些发紫。
“王妃娘娘,您叫我?”周通从门缝里使劲瞧着苏酒。
苏酒冲他招招手,“进来,红薯熟了,快些吃。”
周通一乐,掀开木门走了进来,目光不放的盯着桌子上的红薯发笑,“真香,王妃娘娘这样纵容属下,待王爷回来不知会不会将周通赶走。”
苏酒一乐,起身用手绢掸落他身上的清雪,“冻坏了吧,先暖暖身子。我给你缝了一顶帽子的,怎么不戴上?聂无欢回来那是他回来的事,你现在保护我,我不能叫你受委屈,还有,今年还早,怎么就下起了雪啊。”
周通冲苏酒打着呵呵,很是害羞的模样煞是惹人发笑,“王妃娘娘不知,皇城就是这样的天,常年都如此,艳阳高照也会飘起雪花的,这红薯真香。”
苏酒娇嗔一句,“还知道吃饭啊,看你整日吃那些奇怪的东西,还狼吞虎咽,胃口都坏了,好吃就都吃了吧,不然回头小灵儿又偷吃了。”
周通嘴巴一噎,瞪大眼珠子看着苏酒,喊着口中的红薯许久没下咽,“啊!这是小灵儿的东西?”
看着周通惊吓的模样,苏酒又是一笑,“吃吧,快些吃。她找不见我就说我吃了,谁叫她整日馋嘴。”
“恩,谢王妃娘娘。哦对了,我还有件事叫你去办。”
“去看看梁小蝶,怎么这些天都没来有消息,我有些惦记,你替我去瞅瞅她。”
周通重重点头,“好,一会儿就去。”
“不急,慢些吃,别着急。”
周通狼吞虎咽,笑的一脸春风,忽而想到什么问道,“小山的信回来了?”
苏酒脸上的笑容一敛,叹着气,“来了倒是来了,也不过那么几个字,我都能倒着背出来,这死孩子就是不知道心疼别人,哎……”
周通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又灌了口温茶,摸了下嘴角,“王妃娘娘莫要担心,定然不会有事的,跟在王爷身边,一定没错。哦,王爷少了口讯,过几日要回来办些事,不过可能不回王府。”
“是,么?”说起来苏酒也很久不见聂无欢的书信了,虽然他和苏小山在一起,可是两个人的书信不同,小山是家书,聂无欢的则是密报,苏酒时长看着聂无欢的密报下面夹着写给她的书信,自己却都搁在那里,很少去看,苏酒知道,自己实在太过担忧了,以至于她不知会不会在看到那些思念的文字里一些更加惦念的情感而失去理智的跑过去找他。
聂无欢只叫人捎口信来,却没有直接告诉苏酒,目的是在问苏酒不要特意过去,置于会不会过去,全凭苏酒的心。
苏酒无奈的在心底笑了一下,问道,“在哪里?”
“在城外五里处的山坳里,不过有些危险,王妃娘娘周通会护送王妃娘娘过去。”
苏酒恍惚着,微微点头,对周通勉强的笑了笑,“来,把帽子戴上,路上小心着,风雪大,路不好走。”苏酒将周通挂在腰间的帽子抽了出来,套在了他脑袋上。
周通抬手拍拍那顶他一直舍不得戴的皮帽子,冲着苏酒傻呵呵的笑了两下,“我一直舍不得戴。”
“戴着保暖,为何舍不得,坏了再给你做一顶。这一路过去要小心着才是,听说皇城里有很多乔装的蛮夷人了,快去快回,别多管闲事,别叫我担心。”
“王妃娘娘,放心吧,不会出事。路我熟得很,嘿嘿,晚些时候我就回来了。”
“快去吧!记得骑马去,武功再好,路上遥远也累人。”
周通又是一乐,推门出去了。
苏酒坐在房内,看着寂寥安静的房间愣神,梁小蝶自上次来过之后因为皇城之内也****之后她就没有来过,苏酒再担心也不想给府里的人添麻烦,只好苦等,可等了多日,都没外面的消息,都说很多人搬出了皇城,苏酒更加害怕起来。如今小山不在身边,苏酒顿感浑身焦虑,很是不自在。
同样担心的还有在另一个屋子内从未露面的窦青青,她看着渐渐隆起的腹部,那对儿好看的眉头就再也没扯开过。
“额……”窦青青突然感觉肚子一痛,她轻蹙了一下眉心,唉声叹气着,“娘不想了就是了,娘不会不要你,这样踢我很痛啊!”她幸福满满的摸了一下高挺的肚子,可更多的还是一种失落,“管鹤,管鹤,你要等我们母子啊,我会出去找你。”矛盾的窦青青无奈的重复着。
苏酒独自在屋内坐立不安,犹豫再三,还是走进了窦青青的房间。
推门而入,苏酒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窦青青,她慌忙掩上了房门,将被子盖在了窦青青的肚子上,“你做什么,不怕被歹人看到?”
“苏酒?”
窦青青先是一怔,笑着起身,“你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