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菲逃过一劫,被慕容堂遣送到了塞外,如此这么多年,真正的慕容菲开始做起了慕容芝,可如今假扮成慕容菲的慕容芝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她顶着慕容菲的身份,坐上了皇后,背地里打压慕容一家,残害慕容一家,即便慕容堂从未参与其中,他处处躲避,慕容菲还是不肯放过。
终于,在某一天,慕容堂作势不住,要将慕容菲接回来,他不惜慕容家被满门抄斩的代价也要将慕容芝的身份揭穿。
可是……
当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聂无欢叫人送来了无头男尸。
这天夜里,管家终于送来消息,那无头男尸,就是小丁子的时候,慕容堂再也坐不住了,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骑上了快马,直奔聂无欢在皇城外驻扎的军中大营。
当马匹还未赶到皇城,早早就潜伏在这里的马顺余将慕容堂的马拦住了。
慕容堂在漆黑的夜色瞧了许久,才勒紧马缰绳,翻身下马,上前拱手,“马副将。”
“嗯,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借一步说话。”马顺余瞧了瞧很远处跟来的身影,拉着慕容堂躲在了暗处。
当两个人藏好之后,那边连着飞奔而去了三匹烈马,马蹄在地上踩出一阵烟尘,喧嚣着远去。
慕容堂瞪大眼珠子瞧着马背上的人,不禁心底将刘顺骂了个千百回。
“你被跟踪了,早在我去你的府上的时候就觉得此人不对,日后可要提防。”马顺余小声提醒着。
“多谢,我知道他是谁,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死敌,并没有大碍。”
“你还是先看了王爷给你的书信你再说话吧,如今很多人不该相信,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你。至于信中内容,也只有你和王爷知道。看过之后,王爷会给你三天时间,当梁家大婚之时,你要借故前去。到时候会与王爷碰头,之后的事情再另行安排。”
“好!”慕容堂一口应允,拆开信件,借着马顺余手里微弱的火光仔仔细细的瞧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底将那些话刻进心里去,每一句都将慕容堂的心翻腾一遍,当读完不过才一纸的书信之后,慕容堂已经一身的恶汗。
马顺余将火折子递给他,看着他将书信燃尽,而后踩了踩黑乎乎的灰尘,才笑着说,“好了,请回吧!”
“这……”慕容堂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怎么,不放心?”
“是,别的内容我可以不说,不过我很是担心我妹妹,她现在如何,身在何处。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小丁子的尸首,我怕我妹妹也凶多吉少。”
“这个,也要等王爷告知慕容兄了,我实在不知情。”
“你岂会不知请?快说,不然,我就算是将慕容一家扔进火坑里也不会与王爷合作。”
“呵呵……”
马顺余跟随在聂无欢身边多年,本就心思敏捷,自然能看出慕容堂此刻的紧张和怀疑之心,但他不想与之多费口舌,于是说道,“静候王爷的消息吧,慕容兄还有什么话,我定然会带到。不过,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你……”慕容堂气憋,鼓了股腮帮子,也没了主意,毕竟他现在处于劣势,一切都需要聂无欢才能进行,当今天下,能帮助他们的怕是也只有聂无欢了。
“好吧,马副将帮我问问王爷,我妹妹身在何处,至于其他东西我会准备,请王爷体谅我的心情,至少要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不然如何拿出诚意合作?!”
“好,告辞。”马顺余一拱手,翻身上了马背,就疾驰而去了。
马蹄子在官道上飞奔,顷刻间就不消失不见了。
慕容堂看着随风而逝的灰尘,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将书信上的内容反复掂量了一遍,最后一跺脚,也翻身上了马背,往大明湖的方向赶去。
当天夜里,大明湖家的慕容府邸光亮如白昼,慕容堂命人将家中所有的书籍翻找出来,最后在一堆书籍之中,他找到了对着厚厚灰尘的名册,翻开第一页,便是慕容家,而后一一列举着很多人的名字,从上到下,足有百人之多。
慕容堂将册子藏在了画桶内,又叫人将所有书籍分类分批的放回了远处,他则一个人端着酒壶,坐在了院子的凉亭里,一夜未眠。
翌日,刘家的刘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闯了进来,瞧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慕容堂就知晓,他一定这一整夜都在马背上,在前边的城没发现慕容堂的身影,所以又赶了回来。
“慕容堂,你跟我说,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啥事?”
“与你何干?”
“嘿……你不说是吧,我一定能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你刘家的生意与我慕容家的生意依旧会是死敌,你难道想到了扳倒我的法子?”
“呵呵……慕容堂,自你小子搬到大明湖之后,我刘家就没消停过,你说,我们刘家与你们家有什么新仇旧恨,你说,快,不然我心里不痛快,与你斗了这么多年,我最近总是感觉心里难受,就是想不明白我们刘家哪里得罪了你。你说一个皇后家的国亲,为何不去当官,跑到这个小地方与我们争抢什么东西,怪人。”
刘顺摸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抢过慕容堂手里的酒壶,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这才算解了身上的困乏,一扫脸上的阴霾,坐在了慕容堂身侧。
都说敌人之间,要有友情,要有了解,才能在敌对起来势均力敌,才能斗的火热,并且永远不会腻。
刘顺与慕容堂就是如此。
早前都说慕容堂一定会在刘家那几年生意不好的时候落井下石,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慕容堂却出手相助,并且自己关了几家铺子,要与刘家平起平坐。
刘家后来的生意总算好转,还特意将那几年的银子送到了慕容堂的院子里,说是为了报答当年“不杀”之恩。
就这样,两家以来我往,就算是见面也似敌非友的斗得火热,不过遇到了事儿,都在实打实的帮衬着,并且外人都不知情。
“快说,你家里一定出了事儿。”
“没事儿。”
“岂会没事儿,不瞒你说,昨个我就是过来看热闹的,那王爷的马车跑到你这里来,定然没有好事,没想到是一具尸体,我的天老爷,可吓死我了。到底什么事儿?你小子说不说,不说我如何帮你?!”
“帮我?呵……免了,你那些银子又不能做什么,不需要。”
“屁,好歹我刘家也是富可敌国,怎么不能做什么?不信,若是若是生在乱世,咱们刘家就是皇家的坚实后盾,哼!”
“哼!”
“哼什么,你还别不相信。哎,不说算了,我要回去睡觉去,这一宿可累死我了,你小子从哪里跑出来的,是不是中途藏起来了,又自己灰溜溜的转回来,嘿……”刘顺一拍慕容堂的肩头,扭头就走了,嘴里还嘀咕,“死了好,死了我就没对手了,混蛋玩意儿。”
慕容堂一直心不在焉,听见“死”字才抬头瞧着那边已经走远的刘顺,对他的背影低吼道,“我没事儿,有事儿早去闹你了,就是……夜里找我喝酒吧!”
“呵……”刘顺也没回头,冷笑一声,伸出隔壁,摇摆了一下手臂,示意慕容堂他同意了。
翌日清晨,马顺余终于回了军中大营。
聂无欢正坐在那里手捧着书信发着呆。
远远地,马顺余就看清楚了“酒”字,自然是猜着了,那是前边有人送回来的盯着苏酒汇报情况的。
苏酒被放在周德海府中养伤,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一直找她的周祥却是非常紧张,听说那天夜里还差一点就敲响了衙门的门鼓,后来被暗卫及时制止。
避免周祥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惹来皇后的人继续行刺,聂无欢不得已决定,叫周祥去了周德海的府上照看苏酒,并且这一照看,就照看出事儿来了。
周祥不走了。
聂无欢皱着眉头,发愁,可要愁死了。
马顺余占了一阵儿,看着聂无欢脸上的愁苦,轻声咳了两下,“咳咳!”
聂无欢抬头,瞧见,马顺余回来了,将书信慢慢的叠好,放在了面前,问道,“如何?”
“成了!”
意料之中,所以聂无欢也没有多高兴,并且那心思还放在面前的书信上,眉头就没扯开,皱成了一坨面疙瘩。
“王爷!”
“何事?”
“那慕容堂说,要王爷拿出诚意来。”
“诚意?何意?他想要什么?慕容芝?”
“是。”
聂无欢将面前的书信攥紧,又渐渐的松开,看着那些褶皱微微一叹,“苏酒伤势未愈,过两日便是梁府大婚之时,苏酒必然要去,还不知情况如何。”
“咦?”马顺余惊呼了一下,他刚才好似说的是慕容芝啊,怎么王爷却说的是苏酒的事儿?!
诧异了一下,聂无欢又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慕容芝下落不明,这边是诚意,难道要我去宫内地牢寻找?告诉他,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是有了消息,就是慕容芝的尸体,或许还不如那个叫小丁子的人。”
“王爷!”
“什么?”
“额,我就这么说给慕容堂?”
聂无欢一怔,才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啊,又将书信捏紧,捏成了一团,扔进了那边的火盆里,眉头也跟着慢慢扯开,说道,“不,不能这么说。你要说,要等,慕容芝不会出事。”
“王爷这么有把握?”
“两日后探一探皇后的虚实,便知晓了。”
“嘿嘿……”
“你笑什么?”
“怕是到时候叫苏姑娘瞧见了王爷与皇后来往密切,更加伤痛了!那岂不是跟那个周祥来往更加密切?!”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