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会有别人!也许是错觉。”
杨贵妃与唐玄宗止住水声,又凝耳细听,果真有人说话:“我应该救她一救,这个大美人不能死。”
“你听,真有人!”
这里戒备森严,外面有很多卫兵,怎么会有人混进来?
唐玄宗也真的听见有人说话,他忙从水池中出来,大叫侍女进来。
两个侍女闻声进来,见皇上赤身,不知他何事,杨贵妃也从水池中出来,对侍女说:“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只有奴婢二人侍候皇上!”
“先把衣服穿上。”
两个侍女上前,分别为皇上和贵妃穿上衣服。
贵妃说:“仔细找找,这个地方有人,刚才我听到他说话。”
侍女不解地问:“这里还有别人?”
“对!”
两个侍女以为皇上他们两个取乐,昏了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别人进来?真要有刺客进来,她们得被砍头,外面那么多卫士,也不会准许有人进来,但贵妃让我们找,也只好四处认真寻找。
这时,只听龙榻上又有人说话:“你们不用找,我在这儿。”
众人大吃一惊,寻声望去,果然见床上有个小矮人,还有五官,如同真人一样,只是比老鼠还小。
杨贵妃忙奔过去,挨近些,问洪少虎:“你是谁?”
“我是这骊山上的千年狐狸精,如今你有难,特来救你。”
几个人听洪少虎这么一说,心中大惊,至少信了他八九分。
两个女侍身子乱抖,也小心蹲在床边,认真盯着洪少虎。
唐玄宗把杨贵妃搂在怀里,佯装镇静地问:“胡说!朕是当今皇上,谁敢加害于她,我不准许。”
“我这千年狐狸精料事如神,你被女人用的白布吊死她,在马嵬坡。”
“更加放肆了,朕是承上天之意,人神之主,你个狐狸精就不怕朕?再胡说,我杀了你。”
“杀了我,就更救不了她的命,那她就死定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你明白吗?”
唐玄宗身为万乘之尊,也被这个小狐狸精的话吓住,他言之有理。
世上之事,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
杨贵妃心中着急,对唐玄宗说:“你听他把话说完,好狐狸精,我真要有难,你真的又能救我,我会好好报答。”
“你怎么报答?”
“我可以救你逃离此难,免你一死,就把这个难消了,赶走,别让它来,可以吗?”
“不行。”
“为什么?”
“这是历史上注定已发生的事,我不能把这场大乱改变,更不能阻止它不发生,可我可以把你死罪免了,领你逃跑,欺遍众人。”
“你说的我不明白,什么叫历史上已经发生的不能改变?”
狐狸精对杨贵妃说:“这里耳朵太多,我去你的寝宫再说!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我带你走!”杨贵妃说着,把狐狸精握在手中,走出门来。
唐玄宗半信半疑,也紧随其后,大步追了出来。
三人直接来到防卫严密的寝宫之内。
杨贵妃关上门窗,把狐狸精放在桌上。
“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不行,我要对你一个人说,皇上也不能听。”
“为什么?”
狐狸精问:“你要保命还是要爱情?”
“可是,我们曾发过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狐狸精生气了,对她说道:“那好,你做你们的鸟和枝吧,我走了,你死定了。”
“别,你别走!”
唐玄宗见状,对杨贵妃说:“我出去,你们谈。”然后,自己出门,去外厅灯下,看刚送来的公文。
杨贵妃见皇上出去,才说:“大仙,你说吧。”
“先焚香三拜,否则,我才不冒这个险,救你的命呢。”
杨贵妃闻言,立即洗手焚香,对他三拜,室内顿时香气扑鼻。
“我真的有难?”
“对,马嵬兵变,六军不发要杀你,皇上赐你死。”
“马嵬坡离这儿很远啊!”
“你们被迫逃跑,我不多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天机不可泄漏,我先问你,我救了你的命,使你不死,你怎么报答我?”
“这……荣华富贵金钱……”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你。”
“我不明白。”
“我要像你们刚才那样,我要你。”
“睡觉?”
“对。”
“大仙,你在骗人吧?”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我不强求,也不想现在就跟你寻欢作乐,皇上会吃醋,找人来杀死我的,等到马嵬坡,我救了你的命时,你得好好服侍我,行吗?”
贵妃半信半疑,惊恐地望着这个小人。
“你要不答应我,我可走了!”
“别……大仙……仙师……”
“你同不同意?给我一个准话,你要同意伺候我,我得先赶紧去想救你的办法,在马嵬坡那儿等你。”
杨贵妃点点头,欲言又止。
狐狸精又担心地问:“我再说一遍,我救你不死,你陪我睡觉,你答应了,对吧?”
杨贵妃又点点头,似乎怕外面的皇上听见,她不知道,这个雄狐狸精为何也有人性?爱慕她的身体。
走一步说一步,到时候再说,这个狐狸精还不能得罪。
生命和爱情都很可贵,可为了生命,宁可不要爱情。
“贵妃,你保重,我先行一步。”狐狸精说完,从门缝走出,在人与人设防,人与人的兵林刀从中消失。
唐玄宗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好久才见杨贵妃面色苍白地出来。
他迎上去问:“他呢?”
“走了。”
“他要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杨贵妃无力地倒在唐玄宗怀中。
“我的心肝,你不要怕,鬼怕恶人,我要召大唐所有的巫师相士,来为你驱邪压惊,明天我们就回长安,这里不能住了。”
杨贵妃面露怯相,双手无力地扶着玄宗身躯,说:“皇上,我怕……”
“你什么也不用怕,我是皇上,阳制阴,正压邪,有我保护你,你什么也不怕。来,我抱你上床睡觉。外面我命人多加卫兵。”
床上,杨贵抓着唐玄宗的手,问道:“万一有一天我被众人怒,你真的要杀我吗?”
玄宗信誓旦旦地道:“不,决不。天长地久有时尽,我你相爱无绝期。真有那么一天,我宁可这个皇上不当,也与你一起去死。”
天宝十四年冬天,安禄山以“讨伐害国奸相杨国忠”为名,从范阳起兵南下。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警报传来,李隆基在华清池急返长安,调集兵马,拒守潼关。
如果官军拒险固守,定能扼制叛军兵锋,但玄宗已乱了方寸,听信杨国忠建议,一再催促潼关守将哥舒输出关迎敌。
哥舒输难违君命,大哭一场,开关出战,大败于灵宝。
叛军打破潼关,消息传来,长安一片惊慌,杨国忠奏请玄宗西幸避难,6月13日,玄宗、贵妃等人在高力士和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率领的两千禁军保护下,悄悄出了京城,向西仓惶而去。
安禄山的军队渡过黄河后,快速挺进,不久,陈留、咸阳相继陷落,然后,大军沿黄河南岸西上,向洛阳进攻,其余小股部队三两千人,出掠河南东南富饶城镇,许多城守,不战自乱,敌人来得太快,根本不曾正规抵抗,一个个城池,已落入胡兵手中。
唐玄宗车仗出宫时,队伍秩序不乱,军容齐整,高力士在延秋门城外,当帝车经过时,他上前安慰皇上:前锋已过便桥,沿路秩序很好。
李隆基答应一声,把杨玉环搂在怀里,叹道:“我这四十多年的天子,没料到竟到了这个地步……”
杨贵妃为他擦泪,自己也忍不住泪出。
五千多人的西幸队伍过便桥至咸阳,休息之后,又再起程。
队伍出金城,前面就是马嵬坡驿站。
马嵬坡从前有城,驿站为开元末年重建,在故城以东,是长安西路的甲级大驿站,道北是驿舍,有营房,道南有驿亭和佛堂。
车队徐徐行进,车驾进入马嵬坡。
杨玉环在车中问唐玄宗:“前面是什么地方?”
“马嵬坡。”
一声炸雷,在天空响起,杨贵妃吓了一跳,外面下雨了,她心中大惊,这个地方,可就是那个狐狸精说过的有难之处。
天近中午,驿站的官吏大多逃了,可先遣人员还是准备了饭菜,有食物供应皇室人员。
杨贵妃在内亭整理打扮,然后,她也出来吃饭。
李隆基关心地对她说:“这只是逃难的第二天,要吃好睡好,昨夜你好像没睡好,等吃过饭,再回车上好好睡一觉。”
杨贵妃也关心地对皇上说:“你也好像没有睡好,回头上车,也休息一下,阿蛮还没有回来?”
“他出去看看情况。”
这时,大雨声中,外面响起了喧闹声,内侍出去打探,李隆基也无心吃饭,慢慢地站起身,他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内侍脚上带着黄泥,身上淋湿,进来禀道:“军人哗变了!”
“什么?”
李隆基刚要出去,内侍常清及张韬光同时进来,急奏:“陛下,龙武军有变,赶紧叫丞相。”
“高将军与陈大将军呢?”
“正在现场。”
这时,高力士又进来奏告:丞相杨国忠私通蕃人,图谋不轨,四军将士以时机危急,自行发难,已诛杨国忠。
这时,外面雷雨声中,又传来军士的呼喊声。
谢阿恋也匆忙进来,对皇上道:“杨国忠父子人头被人挑起……”
杨贵妃听罢,头中“轰”地一下,被身边女宫静子上前扶住。
李隆基大步而去。
一个内侍与静子对杨贵妃道:“请贵妃入内。”
“不。”
李隆基出来,对陈玄礼大将军及众兵说:宰相罪状容当宣布,着各军先行归队。
他要先顺从民意。
可军人不动。
陈玄礼面向李隆基,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雨中军士望了一眼,奏道:”陛下,四军将士,以为杨国贵谋反,贵妃不宜供奉,四军将士请皇上割爱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