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了。我记得当时签的著作协议并没有时间限制,我什么时候撤走也都是我的自由。如果我委托给别的出版社了,你们公司还发布着我的作品,我就告你。”当时她特地看了协议,所以完全不用再去出版社了。
出版社里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编辑也道过别了,根本就没必要再跑一趟浪费时间了。这些年,她给这家出版社也创造了不少收益了,怎么就能下狠手地恩将仇报呢,太腻歪了。
“呵,放心吧,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钟仁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会弄成这样。
“谁知道呢。”就因为他妻子的一句话,下面人就敢瞒天过海坑写手,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她可不想再经历了。
“我保证,你放心吧。”好歹相识一场,她竟然连他的人品都不信了,果然是个疑心很重的女人。
“恩,那拜托你了。”她看男人的眼光真的有待加强。
钟仁这样的,她一直都认为他只是个好好先生。虽然贪图美色享乐却并不好色,温文尔雅一派温和在细节上却很强势;自认还算清楚他的脾性,没想到她又看走眼了。
野猫饲养再久它终归是野猫,皮毛下覆盖着的利爪始终存在。
她不是愤怒钟仁的隐瞒,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更何况当时彼此也是各取所需,根本就谈不上了解。她只是自嘲,以为自己看破人心看透人性,还一直沾沾自喜的站在外围看戏一样看着别人,其实她根本就没到那境界。
井底之蛙哪里知道自己的视野,不过就一方大小罢了。被别人加工修饰后的视野,远远没有跳出井底看见的视野广。正是因为它没有跳出过井底,所以他才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饱览天下景色,何其的可悲。
“应该的。”知道自己往后没好日子过,生活没以前舒爽之后,钟仁也不挣扎烦恼了。左右都这样了,他认了。
把翻出的纸张又放到公文包里后,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受伤的腿,挪着屁股,调整好坐姿,舒服得靠在座椅后背上,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
邹宇一直没插话,安安静静地开车。
一是因为他插不进去话,二是因为他要注意路况也分不出心来,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已经是他一心二用的极限了。
听到郁冰不乐意去弱鸡公司交接后,他整个人都透心爽。果然是他疑神疑鬼了,郁冰跟弱鸡哪有什么暧昧,就算有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郁冰的将来,可是他邹宇的!
不是他大度,可以不计较郁冰以前的情感经历,而是他根本就无从计较起。
谁让他遇见郁冰的时候,她就已经离过婚还当过三儿没了道德底线呢?她再坏,他也要把她掰好了。他只要让郁冰往后的岁月里,不沾惹上别的男人的气味就行。其他的,他不苛求。
半路无话,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进了医院的停车场。邹宇打电话给楚说人已经带到了,楚说病房早就开好了,让他直接把人带过去安置就行,他随后就到。
邹宇心里舒坦了,看能跟他过两招的弱鸡扶着墙蹦挺慢的,就想上去挟人快速进病房。
钟仁察觉到邹宇那大块头的靠近,连忙摆手隔开,吓得脑门上冷汗都下来了:“我自己走。”
其实有人扶着走反而有反作用力,一阵一阵的膝盖也受力,平白疼痛。所以他也没让郁冰扶着,选择自己扶着墙。
“你自己走到什么时候?赶紧的。”邹宇才不管呢,无视他的反抗,夹着人就进了楚给准备好的病房。
医院一共有12层楼,8楼以上全是住院病房,7楼以下也有自带病房,但都是多人病房为主。楚给邹宇安排的病房在10楼的单间,也是贵宾房了。
“这……怎么?”楚方舱看完片子就到病房等着了,坐下五分钟看人还没到就想出去探探情况。可门还没推开,就看见邹宇夹着个人拉开了门。看着他咯吱窝底下的脑袋,他愣了一下。
这腿断的人,能这么折腾么?那白嫩的面皮都充血了好吗?莫非,伤得都走不了路了?想到这里,楚方舱正色了不少,“赶紧把人放床上,我看看。”得了,不管面皮怎么充血,重点是那脑门上全是汗。楚一看就知道不妙,腿应该伤得不轻。
邹宇看楚看着还挺紧张,也不由得感染了他的情绪,动作缓和了不少,把人给放到了床上,“很严重么?”他当时挺气愤弱鸡吃郁冰的豆腐,下力气踢了。可他没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应该没事的吧?
“怎么弄得?”楚方舱剪开男人的裤子,发现膝盖处肿了一大片,而且腿都变形了,看那样子明显像是重物击打的。他摸了摸皮下关节处,还好只是看着严重,骨节部分错位,并没有碎裂,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具体的情况还得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裂缝还不清楚。
“他不老实,我踢了一脚。”那语气十分地理所当然。无辜的神态就像小孩被小伙伴抢了糖,他气不过上去咬了对方一口一样。可这随便的一脚就把人膝盖踢肿踢错位了,那性质那杀伤力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