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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奔跑在小巷

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莫杰得了重病!他可是海豚2号校车的车长兼驾驶员。

今天是星期五,海豚2号午夜12点必须准时出发,没有莫杰怎么行?

房妮老师心里既难过又着急。

最着急的当然是校长。他召集房妮老师和教导主任商量对策。

“这可怎么办?这个莫杰平时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得重病……到现在都查不出是什么病……医生只说是罕见的重病……”校长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踱步,神色凝重,眉宇紧锁,口里念念有词。

“就是啊……”教导主任满脸愁云地附和着。

“哎——”校长叹口气,对房妮老师说,“在我们江海学校,每周一次的旅行是雷打不动的。我看,还是你当驾驶员带班级之星去旅行吧,我再派个老师当管理员。”

“我想留下来照顾莫杰,他的情况非常糟糕。”房妮老师说。

“我知道。”校长安慰说,“你就放心带同学们去旅行吧,莫杰由我们大家轮流照顾。”

房妮老师抿抿嘴唇,不再吱声儿。

沉默了一会儿,教导主任出主意:“要不,这个星期海豚2号就不要去旅行了。”

“那怎么行?”校长不同意,“让每周的班级之星乘坐海豚2号去旅行,是我们学校的光荣传统和绝佳特色,怎么能间断?不是说了吗?雷打不动!除非我不当这个校长。”

教导主任看看房妮老师:“那就只能由你驾驶海豚2号了,责无旁贷。”

房妮老师刚想说什么,校长室的电话响了。

“什么?重度肌肉颤抖型眩车症?这是什么毛病?”校长握着电话情绪激动,“不管怎么样?请你们一定要尽全力对他进行治疗,他可是我们学校国宝级的人物,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让他恢复健康……什么?转院?马上?”

校长不安地搁下电话。

“重度肌肉颤抖型眩车症是什么病?”教导主任问房妮老师。

房妮老师说:“据我所知,这是一种罕见的眩车症,一般发生在长途飞行的飞行员身上,表现为浑身肌肉高频率颤抖,如果治疗不当,很可能引起内脏衰竭而亡。哦,不行,莫杰不可以死,他还那么年轻,他可是海豚2号的灵魂人物……”

“是啊,”校长点点头,“走吧,我们得开校车去医院,以最快的速度帮助莫杰转院。”

“开校车?普通的校车还是……海豚2号?”房妮老师问。

“当然是海豚2号。”校长说。

“啊?旅行的事呢?”教导主任问。

“再说吧。”

莫杰病重的消息被封锁了,同学们都不知道。

刚从各班选出来的班级之星都兴奋不已,因为终于有机会坐着神秘的海豚2号去旅行了。

放学后,五(1)班的马科文跑到六(1)班教室门口去等苏达达。

“喂,苏达达,这周你们班的班级之星是不是你?要是你的话,我们又可以一起去旅行啦,呵呵。”

“啊?”苏达达感到惊讶,“这周你们五(1)班的班级之星还是你?”

“那是。”马科文很得意。

“可惜,这次我不能陪你去啦,”苏达达搂住马科文的肩膀,“我们班这周的班级之星不是我,是——安颜。”

“安颜?”马科文喜上眉梢,“真的是安颜?她可是咱们学校校花级的人物啊!太棒了,能和校花同行,旅行一定会非常有意义非常难忘。”

“别高兴得太早,人家安颜还不太愿意去呢。”苏达达给他泼冷水。

“不会吧?为什么?”

“她说星期天想去城市大剧院观看童话剧表演,票都买好了。”

“童话剧有什么好看的。女生就是不切实际。”马科文说,“我得找她谈谈,动员动员。”

不一会儿,安颜从教室里走出来了。

“安颜,你是不是不打算参加这次旅行了?”马科文直截了当地问。

“嗯……我还在犹豫。”安颜扑闪着一双大眼睛。

“别犹豫了。还是把机会让给苏达达吧。”马科文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和苏达达再次结伴而行了。”

苏达达听见一个劲儿摇头:“别别别,我都去过两次了。机会难得,安颜,还是你去吧。”

“和观看有趣的童话剧相比,乘坐校车去旅行实在没什么意思哦。”马科文说,“安颜,你是女生,旅行很危险的,还是别去吧,让给苏达达。”

“不可以这样。”苏达达说。

马科文偏说:“就是应该让给苏达达嘛!他比你勇敢!”

“我就不让。”安颜甩甩马尾辫,“本来我是有那么点儿想放弃旅行的念头,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去了。对,我就去!等着,马科文,午夜12点,不见不散!”

她说完抬起头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呵呵,”马科文乐了,“瞧见没?我的激将法对付校花绰绰有余。”

“牛!”苏达达举起大拇指在他面前晃。

两个好朋友勾肩搭背地走出校门。这时,六(2)班的钱小松追了上来。

“嘿,苏达达!”他慌里慌张,神秘兮兮地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苏达达吓了一跳。

“你往学校最高的那幢楼的楼顶上看——”钱小松怪声怪气地说,“海豚2号……不见了。”这家伙个儿小,心却很细。

本来,江海学校的同学在平时是看不到神秘校车的,因为有越来越多的同学每天都在变着法子偷偷上楼去寻找校车,所以这个星期校长破例让海豚2号停在了楼顶的最边缘,同学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它。

“啊?”苏达达和马科文同时抬头往楼顶上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放学铃声响的时候它还趴在楼顶上呢!怎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马科文惊叫,“我的天!”

“没道理呀!”苏达达也感到震惊,“这个星期校车总是趴在楼顶上的。午夜就要出发了,它怎么突然闹失踪?”

“不会是被谁偷走了吧?”马科文张大嘴巴。

“不会的。谁有那么大本事?”苏达达挠挠头,冷静地说,“说不定是莫杰开着它去溜达了,没事儿。”

“但愿没事儿。”钱小松双手合十祈祷,“各路神仙保佑校车别出意外,好让我们顺顺利利准时去旅行。我钱小松左等右催,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被评为班级之星……”

“好了。祝你们好运!”苏达达对马科文和钱小松说,“旅行愉快!”

晚上十一点半,苏达达正在梦中,电话突然响了。

是钱小松。

“喂,苏达达,不得了啦,楼顶的平台上到现在还是空空的,海豚2号怎么还没回来?它究竟在哪儿呢?我的旅行怎么办?”

“不会吧?”苏达达揉揉眼睛看看床头的闹钟,“可能是……夜里光线不强,你看不清楚。都快出发了,这个时候它应该在楼顶上。”

“真的不在!”钱小松急得不得了。

“再等等吧,12点它就会出现的。”苏达达说完搁下电话,倒头就睡。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真烦!还让不让人睡觉?”苏达达提起话筒就嚷嚷,“钱小松,叫你等……”

“苏达达,是我,房妮。”电话另一端说,“听着,情况紧急,我代表校长通知你,请你参加本次旅行,担任管理员。你必须在12点之前赶到校门口乘车,快!”

房妮老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苏达达握着电话,“房妮老师,真的假的?”

放下电话,苏达达倒在床上嘴里嘀嘀咕咕:“……是个梦……我在做梦……”

接着,他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几分钟后,床头的电话再次响起。

“苏达达,我就担心你还没出发,你果然没出发呢!快点儿!”房妮老师急坏了,“12点快到了!”

“原来不是梦!”

苏达达完全醒了!一看闹钟,离12点只差10分钟了。

火速收拾、留字条,然后大步奔下楼去……外面黑得可怕,也静得可怕。为了赶时间,他选择抄近路,整条小巷只有他嗖嗖奔跑的声音,这声音响得令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奇怪的是,当他气喘吁吁出现在校门口时,那儿空无一人。

抬腕看表,12点03分。

“我来晚了。”苏达达喘着粗气自言自语,“人都走了。”

他稍作镇定,叹口气,慢吞吞地往家走。

当他拐了个弯出现在大街上时,眼前突然一亮。闪着银光的海豚2号正乖乖地趴在路上,房妮老师站在车梯上朝另一个方向张望,她以为苏达达会走大街到学校来,所以在那儿候着。

苏达达喜出望外地飞奔过去:“亲爱的海豚2号,我来了!我在这儿!”

“你总算到了!”房妮老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来不及了!”

苏达达不明白什么叫“来不及了”。在他看来,晚几分钟出发没什么大碍,反正是去旅行,又不是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苏达达来啰!”

“管理员苏老师!”

“苏老师好!”

同学们起哄着。

“苏达达,真想不到,我能和安颜、和你一起旅行。这样的搭档真是太完美了。”马科文激动不已。

“苏达达,你能来我真高兴!”钱小松兴奋地嚷嚷。

苏达达却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他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莫杰不在车上,驾驶海豚2号的是房妮老师。

“莫杰大叔呢?”苏达达问。

“他不参加这次旅行。”房妮老师认真地驾驶着校车,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苏达达敏感地问。

“没什么事。”房妮老师说,“校长决定由我做临时车长兼驾驶员。你是管理员,是我推荐的。这些你上车之前我已经跟同学们说了。”

“可是,莫杰大叔为什么不来呢?海豚2号相当于他的生命,他没有理由把它让给你来驾驶……”

“行了,别说了。为了安全,请你别干扰我驾驶。”房妮老师说,“你只要负责管理好、服务好大家就行了。”

苏达达皱着眉头,紧挨着马科文坐下:“你说,莫杰大叔怎么没来?”

“可能是被校长炒鱿鱼了。”

“他那么敬业,本事那么大,校长才舍不得辞退他呢!”苏达达说。

“那就是他偷懒、罢工。工人为了涨工资,罢工是常有的事。”

“他不会的。我相信就算不给他工资,他也愿意驾驶海豚2号带我们出去旅行。因为他热爱这份工作。”

马科文咂咂嘴:“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他病了,病得不轻;或者是他的家人病了,病得不轻。”

“是这样吗?”

“还有最后一个理由——”马科文压低嗓门,“那就是,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苏达达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哎呀,你们别说了!快看外边——”安颜突然叫起来,“快看——”

同学们都把目光移向窗外——天哪!一团火红的东西正逼近校车……这时候,校车已经在高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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