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之行的第三天,萧潇以为一切都可以划上句点,可骆言珂的一个意外见面,让她陷入了毁灭般的境地。
“这是关于珠宝偷渡走私的相关证据,你可以看看。”骆言珂将一份二十多页纸张的材料丢在萧潇面前,“这笔珠宝的采购是杨墨着手的,如果你还是想离开的话,请便。”
萧潇翻了两页就没再看下去了,“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她不信骆言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动这样的手脚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你大可不相信我,但是杨墨的后半生可是在你手心里,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骆言珂扬唇,他自嘲自己的被虐心理,用这些证据来威胁萧潇,第一,他拿来试探萧潇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为了那个男人。第二,他也知道,就算他们两个人没有亲密关系,萧潇就当是为了朋友,也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就这两点,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被虐狂,结局只会是一种,她会答应自己,但是这个结局只会让自己痛苦,说明什么?说明萧潇心里有杨墨吗?
果然,萧潇最终还是应下了,留在美国。
骆言珂冷笑,“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一年,我只要你的一年。”说着用手扣住萧潇的下颚,碧眸凝视着,低下头狠狠地吻住身前的这个女人。
没有温柔,没有回应,没有享受,亦没有自由。
看着萧潇眼角的殷红,听着萧潇的决定,安平云在一旁沉默,他猜得到,应该又是拉莫尔少爷的所作所为,虽然他看得出来,萧潇似乎并不太乐意,“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萧潇点点头,没敢看安平云的眼睛,“我决定好了,他会帮我安排工作,一切都挺好的,我想我应该能够适应这里,父母那里就拜托你去说说了,我不想他们担心,也许过几个月我就回去看他们。还有,跟杨墨说……让他别担心。”听着萧潇像是吩咐后事般的话语,安平云的内心就十分难受,伸手摸了摸萧潇的脑袋,“别弄得那么沉重,在美国发展也挺好的,我等着你回安诺。”
点头,不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萧潇不想让安平云跟杨墨知晓真相,是她自愿留下来的,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了。
杨墨在这三天里,心很不定,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随时关注着这场拍卖会的情况,尤其在他看到有拉莫尔家族与布朗家族的参与时,心里的警钟断然响起,他没来由地害怕。而当他看到安平云一个人回来时,心顿时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究抵不过那个男人的一眼吗?而且,那个男人还是有妇之夫。萧潇难道就这么喜欢他吗?忘记这个男人对她失信过了吗?再多的问题都抵不过现实,杨墨的心凉透了。
过了两日,骆言珂将萧潇安置在一幢别墅中,距离市区稍许有些距离,东西都备得一应俱全,萧潇在看到李明月时,发现自己原先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萧小姐。”李管家朝萧潇笑道,将萧潇手上拿着的行李接了过去。她是很喜欢萧潇的,只是这一次,却隐约感受到了少爷跟萧小姐之间的不愉快,心里祈祷着这只是暂时的。
“今天我不在这儿吃晚饭了,你自己布置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李管家说,还有,别跑得太远,我没空来接你。”骆言珂说完便出门开车离开。
萧潇从到这儿开始就一言不发,直到等骆言珂离开,才开口对李明月说道:“阿姨,我没什么胃口,晚上就不用做我的了。”
“那怎么行,就算是没胃口也要吃一点,我晚点帮你做点粥吧,不然胃会坏的。”
面对一如既往会关心人的李明月,萧潇心头终于一暖,点点头,“那好吧,麻烦明月阿姨了。”
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看着房间里的陈设,都是萧潇的风格,随处可见的蓝色调,想来是骆言珂特意布置起来的。躺在床上,将被子卷在身上,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萧潇感到好冷,由心而生的凉意。现在想来,自己为何会答应他?真的只是因为他拿杨墨威胁自己的缘故吗?
蜷缩着身体不愿再想下去,萧潇怕自己越来越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而这头,杨墨将猫粮放在手心,给小小喂着,心里想着萧潇现状如何。当初安平云将小小给他寄养的时候,杨墨因为萧潇的缘故,并不怎么乐意,可安平云也是无奈小小不喜欢他,所以才拿过来让杨墨养,其实安平云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否则他大可将萧潇带到萧潇父母家去,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将猫带给了杨墨。而小小似乎挺喜欢杨墨的,可能也是因为平日里杨墨也会去萧潇住处的关系,猫对于杨墨非常和善。
杨墨现在却心生庆幸,自己还能睹物思人,自嘲地笑笑,摸了摸小小。他无法忘怀萧潇的种种,虽然他知晓他们之间应该是不可能的,可那个位置,依然还在。
小小乖顺地叫了声,趴着开始小憩。
隔天大早,萧潇下楼吃早饭时,骆言珂便停了车进门,捧了一大把看上去十分新鲜的洋桔梗,看了眼站在楼梯上的萧潇,将花递给李明月,“帮我把这些花分放在花瓶里。”随后在餐桌上坐下,等了两分钟也没见萧潇下楼,扭过头看着她,“你需要我来请你下来吃饭吗?”
萧潇愣了下,从未听过骆言珂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不免心头不适,穿着拖鞋下楼,坐在长桌边离骆言珂最远的地方,等李明月把粥端过来后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坐到这边来。”命令般的语气更是让萧潇一阵难受,双脚似乎不听使唤般一动不动,“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李明月看出先生的气焰,不想萧潇的无谓倔犟受到伤害,便主动将粥端到了骆言珂的身边座位上,“萧小姐,坐过去吧。”
萧潇忍住所有的不满,坐到了骆言珂的身边。不想一把被他捏住下巴,“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过来当贵宾的,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么顺从,要么就让姓杨的蹲监狱去。”说完甩开萧潇的下颚。
疼痛蔓延了整个脖颈,被捏住的下巴隐隐作痛,萧潇没有回应,但却是最好的答复。
一顿饭吃得相对无言,萧潇只吃了半碗都不到点,骆言珂看了眼萧潇的饭碗,“再吃一点,不准说不。”如此,萧潇便勉强吞了几口,像是赌气般地直到自己快要吐出来。
李明月在旁看得揪心,却也不好说什么,最后收拾了碗筷,等弄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看了看鞋子还在,想来是上楼去了。
“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换衣服了。”萧潇做出一副请出去的姿态,然而骆言珂却反而在床畔坐下,“去哪里?”
“找工作。”
“我不允许,暂时你就给我安分地待在这里,若是无聊,我允许你出去转转。”
萧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骆言珂一把揽住腰,顺势倒在了其腿上,萧潇顿时惊慌失措,心中警铃大作,“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需要跟你打报告吗?”碧眸闪现出一种霸占的欲望,按住萧潇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舌间相互斗争着,谁也不肯让谁。骆言珂松开嘴,唇上铁锈的气味让他皱眉,疼痛在他嘴上流窜着,****去血迹,看着萧潇,“你跟杨墨也会这样吗?”
萧潇的唇上也有着骆言珂的血,扭过头,不作答。
骆言珂被萧潇的这种态度激怒,一个用力把萧潇推倒在床上,不带一丝温柔地扯去她的衣服,“是不是也这样?是不是!”一手抓住萧潇的双手擒在头顶,低头肆虐。
萧潇双腿抗拒着,可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全身都被骆言珂禁锢住了,在发狂的野兽跟前,自己那些无谓的挣扎只是一昧催情剂,“不要这样……不要……”她从未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合,从未想象过这样的情形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眼泪顺着眼角滑在了床单上,疼痛从下体蔓延到了心里。
骆言珂看到萧潇的泪水,心里一紧,可一想到她说过的话做过事,怒火吞噬了他对萧潇的心疼,一个翻身,将萧潇重新压在自己的身下,不去看她布满泪痕的脸颊,身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减轻。
萧潇回想起第一次,竟一下子变得如此遥远。泪水干涸在脸颊上,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骆言珂穿上衣服,看了眼床上的萧潇,深吸了口气,从浴室里拿来毛巾,用温水弄湿了,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以及身上他留下的痕迹,随后关照了一下李管家,自己换了鞋子离开这幢房子。
醒来后发现骆言珂将工作的安排都写在了纸上,原来他说的不允许也只是一时气话,其实他什么都替她想好了。萧潇的泪水无声地打湿了纸张。
花瓶里的洋桔梗已经全然枯萎,自打那一次骆言珂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萧潇看着那些已经干枯萎蔫的花朵,思绪飘向很远很远的意大利。落日余晖下,抱着一大束洋桔梗,站在马路那头,轻声唤着言珂,当时他眼眶中闪烁的泪花萧潇就记得一清二楚,看得真真切切。
“萧小姐?”李明月叫了好几声,萧潇才回过神来,“萧小姐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潇指了指房间里放着的洋桔梗道,“已经枯萎了。”
李明月笑道:“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先生又拿来了很多,所以来问问你放在哪里好?是不是继续放在原处?”
萧潇听到这话,反射性起身,“他来了?”
李明月对于萧潇的这个反应有些不明就里,“骆先生他没有来,花是让人开车送来的。”这话让萧潇松了口气,自己也不知为何,自从那件事后,害怕看到骆言珂,“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吧。”萧潇重新坐下,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睁不开眼,稍不留神便入睡了。
李明月将原本枯萎的话撤去后换上新鲜的洋桔梗,来到卧室的时候,发现萧潇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兴许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把花插好,关上房门不去打扰。下楼的时候发现骆言珂已经在换拖鞋了,“骆先生,你怎么来了?”弯腰想放好鞋子的,被骆言珂摆摆手,自己将鞋子放好,“萧潇呢?在做什么?”
“萧小姐在楼上阳台。”说完,骆言珂边欲上楼,李明月补了一句,“她好像睡着了,先生。”
骆言珂点点头,轻手打开房门,看到在阳光包围下的萧潇,脚步放轻地上前,弯腰细细看着萧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思念的日子,只能看杂志上的新闻,触不到碰不到,那种感觉整日地挠心。而现在,那个折磨了他一年多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心脏的跳动声急促,喉咙哽咽。
萧潇迷糊中感到似乎有人在触摸自己的头,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碧眸落入自己的眼中,顿时睡衣全无,微微往后退却。
骆言珂收回所有的感情,直起身,“过来吃个饭,前段时间去了趟法国,几天不见,你看上去清闲很多。”嘲讽般笑了笑,随后从手中拿出那条存满了记忆的项链,将它重新戴上萧潇的脖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取下来。”
脖子处感受到了“心海”的温热,想来刚才骆言珂一直将它握在手心,才会有此温度。戴上“心海”的那瞬间,包含着的记忆也涌了上来,项链还是原来的那条,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