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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探寻背后的阴谋

北枭、莫成、贝尔、安子勋、徐子尧……

吴个人……只剩下五个人。没有了曾经的强大,也没有了昔日的笑颜。有的,也只是不多的客气的寒暄。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的呢?是什么时候呢……

当他们第三次来到黑暗帝国,这座黑色城市已经有些不同了……走几步便会看见满地的残恒断壁,甚至有些房子还冒着显眼的火光。安子勋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到了大殿,贝尔面无表情地推开大门,只见十位白色衣纱的长老戴着帽子静静地等候着什么。安子勋他们的到来,长老们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当他们前脚刚落地,一阵黑色的旋风就朝着大殿内袭来,幸亏贝尔反应快,带着他们躲闪了一下。但是令他们吃惊的却是,这股黑色的旋风,就是莉莉丝……想不到,几日不见,已经强大到了让众长老都俯首称臣的地步了。

她仍旧是黑色的纱衣,仍旧是趾高气昂地盯着十位白色衣服的长老,仍旧在眼中流露了对徐子尧的爱意……

“你们……要干什么?这么整齐地站在这里?想让我一个个地干掉你们吗?”莉莉丝柔弱的声音缓缓升起,修长的食指从长长的黑色衣袖中伸了出来,又缓缓地游移在他们之间,忽然定格在最右边的那个长老的身上,“是你吗?晨曦……”

莉莉丝轻轻地飘了过去,长长的头发犹如有生命一般始终浮在她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脸上抚摸着,忽然间,伸出了长长的指甲,镶嵌进了她的血肉里,“如果……我要杀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有些惊叹,这才几天,莉莉丝就成了长老的领袖?这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力量?

“你们……又有什么事呢?”莉莉丝消失在空中,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是要来毁灭元老院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足以致命。

“你们利用邀请函要我答应圣战的事情,又有什么目的!”安子勋有些愤怒了

“现在……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啊……”莉莉丝玩弄着她那一身的黑色纱裙,“我跟你们说明了吧。我是元老院的长老。也就是说我从诞生为长老开始,我就有义务来保护元老院永不衰败,也要维护元老院的最高的利益。无论我曾经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善良,现在的我,是王!莉莉丝是十二长老的领袖!我有权保护他们,所以呢,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这次我放过你们,下次要是再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光明,全是无尽的黑暗。徐子尧有些寒心。

“那么,我呢?”徐子尧笑了,自己是帝王,还是被大自然祝福的帝王,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像他这样没用吧,保护不好自己心爱的人,拯救不了自己的朋友……

她没有一刻的迟疑,“死!”

徐子尧笑了笑,转身就走。他不愿再这里多停留片刻……

看着徐子尧的背影,那样的悲伤,安子勋有些看不下去了,“至于那么骄傲吗?”

“至少你没有骄傲的资本。”莉莉丝仍旧是面无表情的。

“晨曦……你有能力……干掉他吗?让你吸了那么多人的血,应该康复了吧。”

“嗯……还好。对付你,是死路一条,但是他……是绰绰有余了吧。”

熟悉的声音从晨曦的口中吐出,只见被莉莉丝抓伤的伤痕迅速地愈合,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还有那露出的半张脸,散发着熟悉的味道……她缓缓地将帽子摘下,安妮那娇美的面容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不仅是安子勋,贝尔和北枭还有莫成都大惊失色。

徐子尧的头有些晕眩,不知道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个比曾经更加艳丽的安妮,右眼角上透着若隐若现的黑色的不规则的纹路。她朝他投来的,不是往昔的温柔,而是那刺骨的寒冷与不屑的高傲,长长的头发诡异地飘在她纤细的腰间。

“怎么了?”安妮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高傲地俯视着他……他们。

虽然隔得很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戾气和强大。

安子勋有些惊慌,昔日的安妮,那么娇美而又温柔的安妮,到底是怎么了?北枭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而莫成的脸上渗出的一层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安妮……他无意间瞥见了站在一旁始终都不言不语的北枭,只见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脸庞。安子勋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看见莉莉丝变成这样而难过呢。

“你不是安妮……”莫成轻轻地拭去那一层细密的汗珠,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没有镶嵌宝石的戒指,但那水晶似的指环却格外引人注目,他也便换上了完美的微笑。

安妮以惊人的速度游移到了他的身后,黑色的烟雾始终都缭绕着她,让一身白衣服的她,有些邪恶,“我……我就是安妮啊……你怎么能说我不是安妮呢?你手上的戒指,还是我送的呢……你怎么能把那枚宝石给弄丢了呢?”她从他的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熟悉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熟练的动作,熟练的一切……但莫成并没有沉醉,也只是冷冷一笑,却并没有推开她,相反,他反过身去,抱住了她,笑道,“你敢正视我吗?”

安妮抬起头,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暖而又明亮的眸子,而是那交错在黎明与黑暗之间的那一条并不明亮的线……莫成的右手不动声色地凝聚力量,忽然间,猛地将她打落在墙上,砸出了一个骇人的大洞。

安子勋和徐子尧都有些吃惊,这个莫成,别看他平时没什么话说,但做事,却是一等一的效率啊,能在长老的眼皮子底下凝聚力量而又不会被发现,迄今为止,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了。看不出来,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不是安妮,只是她的邪灵罢了。”莫成缓缓地说道。

“你打伤了我的手下……”莉莉丝笑了,就在这时,诡异的黑雾环绕在了整个大殿之中,莉莉丝恐怖而又凄凉的笑声环绕着整个大殿,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笑声,让莫成分辨不出她的具体方位。

黑色的雾,让安子勋看不到徐子尧和北枭,他正准备发动一个防护罩的时候,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根巨大的冰柱从背后刺来,贯穿了他整个腹部,更要命的是,那冰柱上的剧毒,快速地扩散到了他的全身,使他没有一点点的还手之力。毒液使他全身无力,精神涣散,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黑雾的上方。他的血液一点点地开始流失,神志一点一点地不清醒,最终,昏倒了。可在恍惚之中看见了贝尔那焦急的脸庞,还有那声温暖的:“子勋……”

是梦吧……恍惚之间又闻见了属于她的味道……

而此刻的徐子尧只是有些缓不过神来,迷惘地盯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黑雾。他最亲的亲人,要杀他……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一种不可估量的力量,可他就是不愿意反过身来,不愿意面对这惨淡的事实……就算母子的关系再怎么僵,但还是血浓于水的,这句话,是没错的。安妮最终没能杀了他,她也不想这么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这么做。

“你本可以杀掉我,可是你潜意识里却不想这么做。”徐子尧终于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拿着冰凌指着自己的安妮。他经历了不止一次的众叛亲离,当然也懂事了许多,至少懂得该如何不用读心术就能读出对方的心思,也懂得了,在面对亲人的威胁时,该如何冷静地对待。

“我不是安妮。”安妮笑了笑,很是迷人。

“我知道。”

“这次放过你。”

“那么下次呢?”

“……”

最终的,莫成花费了一点时间破解了这黑雾。安子勋被插在了冰柱上,鲜血淋漓的。看起来,他并没有反抗。只有莫成和徐子尧没事,只是除此之外,北枭还是低着头,安子勋有些奇怪,便用读心术窥视了一下北枭的心里的动静,可结果却让他更郁闷,居然是黑的,什么都没有!安子勋不免有些生疑,便走过去碰了碰他,不料他的身体僵硬,直直地便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他有些吃惊,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但是想到现在局势这样紧张,也便草草地给他布了个防护罩就奔向徐子尧那边了。

徐子尧环视了大殿内外,却没有看见贝尔的身影。正在他想质问安妮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惨叫,莉莉丝竟然被贝尔的力量所贯穿了整身体,血液溅了她半张小脸。她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安妮惊讶了,居然有人可以伤到莉莉丝!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北枭,只是低着头,始终都低着头……没有被黑雾所环绕的他,让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她缓缓说道,“这是替安妮还给你的,也是替子勋还给你的。”

“你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杀,可真是了不得啊……”莉莉丝的笑容略显苍白,毕竟,刚刚贝尔的复仇者,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它对她达不到伤害度,那也只是在自己有防御的前提下,刚刚放松警惕的自己,已经被打重了命脉。

“呵呵……”贝尔冷笑着,随后又跑到安子勋和北枭的面前,将他们两个放下来,让妖心占据自己的身体,放出黄金血为他们治疗,可是,这种毒……不是黄金血能够治得了的,黄金血最多也就对它有延缓的作用,却不能救他们两个。

“解药。”比尔对着悬空的莉莉丝冷冷地叫了一声。

“如果我不给呢?”

“我相信你会给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想死。”

“就凭你还想杀得了我?”

“或许平时不行,但是现在可以。”

“……”

最终的,莉莉丝缓缓地将自己手上的血管划破,将暗红色的血液滴在了安子勋与北枭的身上。随后,两人便苏醒了过来。徐子尧忙过去扶起北枭,安子勋迷惘地看着贝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随后便笑了,“你还是很爱我。”

“我不否认。”简短的回答。

莉莉丝苍白着一张脸,却仍在笑着,那一袭黑色的纱衣衬托了她凄凉的妩媚。

“你知道吗?她为什么会是邪灵。”莉莉丝依旧是那好听的嗓子,只是看了徐子尧那一脸的冷淡,有些寒心。

“没时间听你讲故事!”徐子尧冷冷地哼道,一面为贝尔怀里的安子勋输送能量。

“你说。”安子勋微微睁着眼睛,打量着远处娇媚苍白的莉莉丝。

莉莉丝轻轻地飘到了众人面前,又轻轻地着地,长长的黑纱托在了地上,有些黑暗的华贵的气质。没有穿鞋的细腿,更是让黑色的纱衣显得那玉足、那皮肤、吹弹可破。

“邪灵的威力……你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就很残忍地将她的善灵活生生地给……剥夺了去。”

莉莉丝温柔的话音犹如一根根毒刺扎在了徐子尧的心中,令他咬牙切齿,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你……”

“那声音……那灵魂被活生生剥夺出来的声音……”

“不要说了!”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不要说了……”

“那血淋淋的善灵……睁着大眼睛瞪着我……”

“操!”

徐子尧一声怒吼,伸出锋利的指甲,以最快的速度穿透了她的腹部,眼角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可莉莉丝那苍白的脸上,却是让人意外的恬静的微笑,就如徐子尧初见她的时候,很纯净,很单纯。只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你……知道吗?我……我……”莉莉丝倒了下去,暗红色的鲜血浸染了她那一身黑色的素纱。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眼里涌出的泪水却无处可洒。

“为了保全元老院,所以妖心才会要她去死来换回我母亲的善灵?所以你才会这么狠心地剥夺我母亲的善灵?所以你才可以置于你的杀父弑弟之仇于不顾吗?”徐子尧步步逼近,看着莉莉丝娇弱的身子一步步艰难地向后挪着,暗蓝色的地板上拖出了长长的血迹。

“你可真是狠毒啊!你居然为了你所谓的忠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徐子尧再次觉得他看错了人,想不到……他昔日看重的佳人,是这样冷血的动物!自从她奔向无爱,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昔日那个高贵又不失可爱的莉莉丝伯爵了。她居然为了那个所谓的忠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幸而的,他也要除掉这个祸害了……

莉莉丝苦笑着,强硬地撑着,勉强地爬起来,修长的双手抖动着,张开双臂,“抱抱我……”

“我知道你刚刚已经在我的体内下了剧毒……”

“可我依旧是爱你的……”

“你知道吗?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算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到这座城……”

“即便你是来杀人的……”

莉莉丝保持着那个姿势,也便保持着微笑,徐子尧不忍,便冲过去抱住了她,但就在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何为情……何为爱……

“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拿回去读完了便再来罢!那时候你便就知道了这黑暗帝国的秘密,但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的,有很多真相,还等待着你的发掘呢……”

她的容颜依旧妩媚动人,却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睛如失焦一般望着大殿的顶端。

她死了,不是他杀的……

是无爱……

无爱站在徐子尧的身后,脸上带着微微的戾气和不屑,同时又勾起一丝好看的微笑。有些熟悉,又有写陌生。

“为什么……杀了她。”徐子尧怀里的莉莉丝,已经化为了点点的流萤,环绕在他的身边。

“我喜欢。”

“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期待着。”

当无爱消失了,徐子尧这才发现已经在防护罩内醒来的北枭,他正慢慢地调息着。没有人多问什么,也不想多问,现在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徐子尧与众人回到了家中。他却始终沉默着,就如大殿中始终沉默的众人一般。

“你们……本该发现无爱。可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

徐子尧很生气,但是他在这几年中,学会了在沉默中愤怒,也在沉默中平息,这样,别人就不能揣测他的心思了,更加不能从他的眼神或是语气中觉察到他的一丝丝的喜怒哀乐。

安子勋苍白着脸低着头,贝尔扶着他。莫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北枭一直都在众人的后边。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话。

这个徐子尧已经不是当初的徐子尧,那个年少气盛的徐子尧,现在,已经是可以理一方之事的了,所有的人只选择沉默,帮与不帮,只是在于一念之间,而那些所说过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语,早就已经被吹的烟消云散。只是什么时候动摇的呢?他们不知道,就算是徐子尧有危险,他们还是会冒死救的吧。徐子尧笑了,“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不值得去救莉莉丝,又或许,你们自己也不想死,对吧?”

所有的人都是有私利的,就连莫成也是……他不勉强他们,至少,他看清了,什么是朋友,什么不是朋友……又或许,两者都不是。

徐子尧回到了房中,拆开信件,便是莉莉丝娟秀的字体。

红月升天之时,必是圣战来临之时。

当月亮被腥红的红雾所围绕,正是血族汲取力量的大好时机,而千年一次的红月,也促成了千年一次的圣战,所谓的圣战,也只不过是个好听点的名字。说的难听点,就是争夺能量的残忍的战争。

而你,作为第三者插足其中。自身又有那么强大的能量,必然会引起大乱。所以,你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去阻止这一切。从而汲取红月精华推翻元老院的统治。

无爱是真正的领袖,只是,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大,找到安妮生前御用的巫师,他便会告诉你一切。只是,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要解救那些被囚禁的精灵……

我相信你。

因为,

你是我最爱的人……

徐子尧笑了笑,最爱的人?谈不上吧。他也受不起。

他看着被淡淡的红色笼罩的一轮新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安静。

红月灾难?指的,是什么呢?难道千年一次的圣战,就因为这可笑的红月而起?真是讽刺啊……

可是在半个月之后,徐子尧便在心里有了打算。

现在的形式很是复杂,朋友们都不如曾经一般了,那些并肩战斗过的日子也在记忆中慢慢地消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徐子尧,再也不能觉得是并肩作战了,而是孤身一人,孤军奋战。他们……还是走掉的比较好吧。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徐子尧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安妮以前用过的巫师的住处。

他轻轻地推开有些老旧的木板门,灰尘便从木门上落,在光投进的书桌上,轻轻地飞扬而起。书桌上的厚重的书籍也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老巫师的眼镜还是安安稳稳地放在被翻开的书上,茶几上是泡好了却又冷掉了再生霉了的茶叶,从这里落满灰尘的样子来看,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而且……很久不在家了。说不过去啊,巫师是不能随意离开主人的身边了,即使主人已经死去,他也要呆在主人临死前呆在的城里。他不死心,一定能找到老巫师的。

“您可在里面吗?”徐子尧小心翼翼地向里间走去,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的木质地板上,被徐子尧的帆布鞋踩的吱吱呀呀地作响。到底的,徐子尧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小毛孩子,不免有些毛手毛脚,打翻了一瓶毒药,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就成了一滩水了……看着被腐蚀的地板徐子尧心有余悸。

越往里面走,心就跳的越快,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徐子尧便加快脚步进了去,走到一个复古的门前,却突然间闻到了血的腥甜味,心头一紧便冲了进去,也便看见了五脏六腑流于体外的老巫师,他的五官都扭曲着,显然是死前见到了什么令他吃惊的东西。血液凝固在了木质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条小小的血河。走了有半个月了吧,可是这尸体却不腐烂,这便是巫师的奇妙之处吧。

徐子尧有些不忍心,便走上前去,轻轻地蹲下,白皙细嫩的手将老巫师那死不瞑目的眼瞳给闭上了。

他将老巫师葬在了他屋子底下的那棵桃树下,便又回了他的屋子里,找着一切可以找到的线索。

最终的,他在老巫师被谋杀的那一个房间找到了一个紫红色的宝石,被鲜血染红的紫色的宝石,透着诡异的光芒,徐子尧微微一笑,将那颗浸有鲜血的宝石丢进了口袋中。

桌上那副蒙上了灰尘的老花镜被徐子尧小心翼翼地擦去灰尘,显现出来的,却是纹路不清的花纹,“

“哪有读书戴这样的眼睛的!”徐子尧小声低估了一声。便也将这副古怪的老花镜揣进了兜里。

茶几上那杯茶已经生了霉,烧茶的壶子也都好好地放在了一旁,徐子尧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细看,然后又回到了老巫师被害的房间,打开了幽暗的小灯,那一摊血还在那里,只是迹象,似乎有所改变。形成了箭头的形状……指向……厕所!

徐子尧立马向厕所跑去,很不文雅地踹开门之后,发现并没有异状,然后便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一两个小时之后,徐子尧终于在浴缸的边缘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件沾满血…徐子尧静静地凝视着,有些熟悉。终于地,他想起来了,这是元老院元老的衣服!徐子尧心头一惊,又是元老院……

徐子尧忽然觉得有些晕眩,便快速地回了家。

家中只有莫成一个人在家,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莫成看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笑了笑,“去哪里了?这么慌乱?”

“没什么!”徐子尧瞪了他一眼,最讨厌多管闲事!虽然他是自己的父亲……忽然间,又瞄见了他手上那枚没有宝石的戒指,脑子“嗡”的一声,死机三十秒。过了好久,才缓过来,呼吸有些急促,便手忙脚乱地上了楼去。

莫成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个或许是受了些许刺激的徐子尧,有看了看他刚刚盯着的手上那枚没有宝石的戒指,无奈地耸了耸肩,便有继续吃着早餐了。

徐子尧双手颤抖地拿出从老巫师的屋子里所带回来的东西,特别是那颗紫红色的宝石,特别显眼……他心里无数的猜想都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想怀疑,但是却不得不怀疑,这里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嘴硬心软的贝尔……深深忏悔的安子勋……自始至终都在贝尔的背后望着她的北枭……失去了安妮的莫成……他该相信谁?现在能相信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吧……果真是孤军奋战啊……这一战,一定要打的漂亮!

经过两个星期坚持不懈地查找所有的血族遗留下来的古典,终于查到了老巫师的眼睛上的纹理是怎么样的了。书上说,这种纹理是一个魔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用。也就是说,老巫师早就知道他自己会死……所以才将纹理留在了眼镜上。而要打开这个魔法的人,也是老巫师所选定的人才能打开。那么老巫师早就知道自己会死,那么也便预示得到在他死之后要来找他的人是谁……徐子尧心里狂喜,他开始佩服巫师族的伟大了。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来,能杀死老巫师的人,必定是熟悉老巫师的人。换句话说,也是老巫师认识的人,不然,老巫师怎么能放下眼镜,泡着茶呢?难道他还可以悠闲到给杀手泡茶?那么这个杀死老巫师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就连老巫师自己也没有预测到自己会遭到他的杀害,那么必定是老巫师所信任之人。这个人是谁呢?那么希望就要寄托在这枚小小的宝石上了,杀手肯定是戴了戒指的,一定是个富贵之人,也肯定是个超自然生物。这个杀手能预料到自己会来找老巫师,所以就将其先行杀害,那么这个杀手,肯定是熟悉自己的人……熟悉自己的人……徐子尧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股悲凉……那么,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就必定有一个是杀手。

徐子尧不急,他慢慢地调查着,后来发现,那天在家里看见的莫成的手上的那枚戒指,并非那颗宝石能镶嵌进去的。就算能镶嵌进去,但是他也跟老巫师不熟啊……别忘了,这几千年他可是被奥尔本莫软禁在冰棺之中,怎么可能到外界活动。徐子尧也渐渐地放心,杀手不是他就好。他是他惟一一个亲人了……惟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徐子尧悄悄地将莫成拉进了房间,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面对面地坐着,只是莫成比徐子尧略显苍老,但是还是掩盖不住他的英气逼人的气质。但是这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坐着,不免有些滑稽。两人都严肃地瞪着彼此,若是他们再穿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虽然徐子尧比莫成看着嫩些,但是不仔细分辨,可就真的认不出谁是父亲,谁是儿子了。

终于的,莫成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我们是父子,又不是情敌,这么严肃干什么呀!”说罢,拿起徐子尧跟前的一杯龙井毫不客气地喝了下去。

倒是莫成这一笑,气氛就松缓了许多,徐子尧也就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又严肃起来,“说正事了!”

莫成眯起了眼睛,缓缓道,“说吧。”要不是前面这个儿子会说话,他还当是一面镜子呢!让他疑惑了好久的便是徐子尧为什么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父子好久都没有坐下来静静地聊聊了,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他感觉,徐子尧是排斥他这个父亲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安妮在的时候是如此,现在安妮不在了,亦是如此。

徐子尧也不拐弯子,“我们四个之中,有内奸……”

莫成听后,眉头拧成了一团,有忍不住将才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什么?!”

“有内奸……”

“具体点!”

“前些日子莉莉丝临死之前给了我一封信,她叫我去找安妮生前最信任的老巫师,我去了,然后……老巫师被人提前杀死了……他死之前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枚镶嵌在戒指里的紫红色的宝石。还有啊……我再次去他被杀害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元老院的黑袍子……只是不是黑暗使者穿的,那种袍子……是长老级别的人穿的。”

莫成英俊的脸庞更加地严肃了。

“还有啊,老巫师应该是死于半个月前。你看看,半个月前我们才回到迷城,然后老巫师就被暗杀了。而且,现在据我的推理,老巫师是被他所熟悉的‘朋友’所杀,因为我在他的茶几上发现了两杯泡好的茶,还有安安稳稳放在书桌上的有纹路的眼镜!”

“我们之间……谁最有嫌疑?”莫成问了重点。

“开始……”顿了顿,“我怀疑的是你……”

徐子尧很是犹豫地开了口,只见莫成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怪你,我们交流得太少了,所以啊,才会这样的。”

“继续说下去。”

“然后啊,我就怀疑是贝尔,可是自从贝尔回到家里之后一举一动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并没有什么异动,再接着就是安子勋……但是这更不可能了……安子勋已经改过自新,为了贝尔什么都能做。我郁闷死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莫成听到这里,反而笑了笑,“因为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谁?”

“北枭。”

徐子尧一听,是啊……似乎是真的把他给忘了呢,在这个家里最不起眼的便是他了……半个月来很少看见他,况且,在大殿的时候他的反应又该作何解释?

“听你的说法,似乎他也就是杀害老巫师的凶手了。”

“怎么说?”

“你还记得他刚刚来我们家里的时候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吗?”

“记得。”

“刚刚我看了看你从拉欧式手中拿出来的宝石,又回忆了一遍,那宝石,却似是他的。但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但是又想起他在黑暗帝国的城堡时的不正常的反应。又想起,在一本魔法书中看到,一个人只需要让自己的灵魂出窍转移到另一具躯体中去,那一具躯体,便会复活。但是这个魔法,只有境界和能力相当高的人呢才能驾驭,比如说,各界的王,或者是统治者。但是凭着两点,我还是不敢妄下结论,但是我又想到,在我们攻打饕仕的时候,他找来老巫师,还与他谈笑风生,这一点,便可以足以证明,他与老巫师是多年的朋友。这三点,便可证明,他就是无爱……在大殿中驾驭那具死尸的是他,杀掉老巫师的还是他,让安妮的善灵脱离肉体的更是他!”

徐子尧听了此番叙述,冷冷地笑着,“有些人,有些事,我们终究是不能相信的……更何况人心隔肚皮……”

莫成不说话,只是看着徐子尧。那个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容貌的徐子尧,那个从不谙世事的小毛孩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徐子尧,那个以种子的形式被安妮保护了几千年的徐子尧……他笑了笑,事情,可变的真快。前一阵子还同生共死的朋友们,现在已经走的走了,暴露的也暴露了,回不去的更是回不去了……这屋子也变得异常的冷清,没有了以前的热闹。

“我会杀了他!”徐子尧咬牙切齿,一切,都是因为他而已!不是安子勋,更不是莉莉丝!都是因为他!他失去了一切……

“你还不够……他比你更强大。”莫成缓缓地道出了事实。

“但我必须打败他!推翻元老院的统治!”徐子尧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安妮的心愿、北诺的心愿、更是所有人的心愿!”

“对于我来说,我的生命可能是永无止境的。要是再不闹出点动静来,可不是对不起安妮和你给我的永恒的岁月?”

徐子尧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阳光照耀在他近乎完美的脸庞,显得无比的雍容华贵。莫成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真像他小时候啊……妄想要征服全世界,但是却还没有跨出一步,却怕被世界的污浊之气给混淆了,便又在那温暖的温室里观望着全世界的残忍与残暴

莫成和徐子尧趁着北枭出去的这段空闲时间,将贝尔和安子勋召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短短的小会。后来,经过一致决定,一定要杀掉北枭,不然,他就是以后的行动中的大患了。

大家都不说话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北枭回来,这一堆俊男美女若是让旁人看了,恐怕鼻血都要出来了吧。

门“吱呀”地一声被打开了。北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生气变得黯然无色,他看见大家伙都坐在大厅内皱着眉头看他,他也便露出了疲惫的笑容,然后自顾自地踩上了楼梯,空气中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北枭,我们坐下来,聊聊吧。”贝尔开了口,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回过头来。

“能说什么?说你还爱我?”他停下了上楼的动作,沙哑着嗓子,问道。

“随便聊聊吧。我们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说话了呢。”

“聚在一起?北诺呢?安妮呢?奥尔本莫呢?安吉拉呢?他们怎么缺席了?”

北枭转过来半张脸,脸上透着抹不掉的忧愁和心痛。

“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没有了……无爱。”莫成笑道,他死也想不到是他在暗中捣鬼杀死了那么多人。

就是那么一瞬间,只是那么一瞬间,北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失望和懊恼,还有轻微的不屑。

“是啊……”北枭消失在楼梯上,又出现在客厅里,他缓缓地走过去,优雅地坐下,脸上依旧带着众人熟悉的微笑,“我就是无爱……”

贝尔失望地摇了摇头,拉着安子勋去了房间,她终究是不忍心看见他那么温暖的微笑,怕自己下不了手。徐子尧和莫成仿佛已经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只是淡定地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待他们的影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徐子尧和莫成收回目光,仍旧不说话,等待着北枭的下文。

“我只是为了自卫而已。”北枭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不想跟你废话。”徐子尧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冲过去就是一刀插在了他的心脏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还想发动更狠的攻击时,莫成将徐子尧给拉了回来。

“冷静点。”莫成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呢喃道。

徐子尧狠狠地挣开莫成,龇牙咧嘴地盯着北枭带着戾气的脸庞,他现在是恨毒了他!

看着北枭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徐子尧和莫成也没有多少奇怪的了,长老都是神一样的人物,岂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北枭舔了舔沾在食指的鲜血,“我若不保全元老院,我也会灭亡,所以我不得不杀更多的人,让好人变成坏人,让善灵离开躯体,让所有的精灵都为我们服务。我们只为自保。所以,这些过错,我不认为是过错。我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没有什么事值得我去在乎、关心、体贴。所以,我怕不在乎。”

“然后你为所欲为杀你任何想杀的人?”徐子尧的手在颤抖着。

“嗯,是的。好像,你的母亲都被我利用安子勋给杀死了呢……哦,对了!还有莉莉丝、安妮……”北枭一脸享受的表情。

莫成怒吼一声,“******!”便一跃而起跳过了北枭的头顶落在了他的后边又用手反扣住他的脖子,“小子!我们还盼着你能改,能汲取教训!我们还能饶你一命继续做朋友!可你仍然是这么地执迷不悟,还拿安妮还有北诺来刺激我们!”

莫成将他的喉咙勒得越来越紧了,可北枭的脸上,仍旧是轻松的笑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幅度,“你?就你?”

然后便抓住他的手将他抡起来甩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莫成的前额便淌下鲜艳的红色,他擦了残额前的鲜血,咬着嘴唇,目光坚定地看着北枭。仿佛下了一个什么决心一般,再一次向他冲过去,北枭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谁料他绕过了他奔向了他的背后,这样惊人的速度,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在他的脊椎下狠狠地插下一刀,更让人始料不及的就是北枭居然吐了一大口鲜血,随后便是莫成的冷笑声。

“我虽然力量不及于你,但是靠速度制胜,却是我的秘籍。”莫成又一拳头地,将他扇在了地上,又吐了一口鲜血。

徐子尧看戏似的坐在一边看着狼狈的无爱,与平时骄傲、目中无人的无爱更是两个人。

“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忽然地,窗外大风四起,将窗帘吹得胡乱地飞舞着。

“若是你能凭你那微略的小技俩就能赢了我?那我还能活到现在?”北枭张开漆黑的羽翼,面目狰狞。他笑着,长长的黑色的刺长满了他的身体,毒液顺势而下,滴在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洞。他真是像一个活脱脱的刺猬。

贝尔拽着安子勋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北枭变身成刺猬。她放开安子勋,冷冷地笑了,“你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还要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吗?你真是痴心妄想。而我们也对你失望透顶。”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将妖心从自己体内暂时分离,好让她拿着复仇者与北枭殊死一搏。

“主人。”妖心半跪在被贝尔的面前,低着头,在他离开躯体,便不能以实体的形式出现,所以她现在全身上下的金黄色的血管都一清二楚,金黄色的血液在血管中缓缓地流淌着。她的眼睛,也成了金黄色。

“杀了他。”贝尔不动神色地盯着北枭,命令道。

“是。”

妖心微笑着,缓缓抬起右手,动了动食指,无数条金黄色的锁链从她手掌心中伸出,无论北枭怎么用剑砍,就是砍不断。最终的,他的黑色的翅膀,被锁链穿了好几个大洞,都血淋淋地,看着就有些惊悚。直到整个锁链都包围了他的整个身体,他都反抗不了什么。但是他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狰狞地笑着,“你们……杀不了我。”

随后他身上的刺开始消失,黑色的翅膀也变成了骇人的骨翅,他放肆地笑着,挣脱了妖心那号称恶魔的牢笼的锁链。

“因为,我不是恶魔……”

堕落的天使便是恶魔,让人觉得可笑的便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恶魔,只是曾经的自己为光明效力,如今的自己为黑暗杀戮罢了。这没有区别。

当他被赶下天堂,堕落到地狱,遇见修罗,遇见冥王,遇见彼岸花,遇见地狱中可以遇见的一切东西,他那颗纯洁而又受伤的心灵变得黑暗,洁白的羽翼变成了没有边际的漆黑,纯洁的眼眸不再看向光明,他现在看见的,便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和永无止境的杀戮。

不知何时会变成这样,回想在天堂时的自己,陌生又模糊,那一望无际的蓝色的天空,已然消失在他的记忆深处。

曾经他是不可一世的神族的王子,是比他父亲还要强大的北枭,是那个始终都深爱着贝尔的北枭,是服从上帝的使徒,是从来都不会向命运低头的男子汉。而如今,却沉沦于黑暗,拿着屠刀取着无数人的性命。也早已忘记了心中那一点犹存的温暖,忘记了曾经也露出过纯洁的笑容的自己,忘记了为了他等了千年的贝尔,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他披上黑色绒袍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在黑暗帝国中,他是最强大的,没有人敢说他什么,宽恕、白色、黑暗、诅咒、天使、恶魔、晨曦、月夜、无相、无爱、无感、无心。他是最年轻的王,却在千年之前背叛了朝夕相处的恋人,又在千年之后背叛了以诚相待的朋友。他知道,他罪不可赦,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去闯,去杀更多的人,来维护元老院的绝对的统治。

当他再次看见贝尔时,她还是那么地美丽,那么地令人着迷,他居然痴心妄想着她能回归到自己的怀抱。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失望。

他将饕仕狠狠地揍了一顿,他怪罪了饕仕,要不是是那该死的神族大业,他与贝尔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最后他也将饕仕给杀死,但是北寒,却不见了踪影,那卷轴也随之消失了,他们又破灭了一个计划。但是他离开贝尔的真正原因,却是让人厌恶的。而那个时候,他是黑暗帝国的最年轻的王。他为求自保,很无耻地投奔了徐子尧,也很无耻地隐藏了一个又一个事实,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朋友……当他看见徐子尧为了北诺而痛苦时,当他看见莫成为了安妮而难过时,当他看见安妮的善灵被自己活生生地剥离时……他的心,开始颤抖,开始疼痛。他又一次地迷失了方向。

他也曾在孤独的黑夜里默默地前行,去了那个没有温暖没有黎明没有温情的冰凉的世界。梦做的深了,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犹如对弱者的杀戮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也许他再也不会留恋那个令他伤心的世界,那美好的永远,稍纵即逝……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再一次沉沦。

他再次看见贝尔那失望的眼神时,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到底是旧爱……她的情绪还是牵动着他的一切,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了,或许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境而已。只是这个幻境,很真实。

他想忏悔,但已经没有余地,徐子尧和安子勋已经恨透了自己,还有莫成,他那温柔的眼神里,隐藏着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他们最爱的人,都是因为他而远去,他还能怎么办呢?他要保卫黑暗帝国的啊……只能反抗。

即使血流成河,即使万劫不复,即使失去所有……

黑暗将至,黎明覆灭,死亡降临,永生永世。

他杀掉了妖心,她倒在了地上,当她金黄色的血液缓缓地流出她的灵魂,我那黑色羽毛化成的利剑,一次又一次地穿透过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吞噬着她的生命。贝尔仍旧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冷漠的他,看着杀戮中狰狞的他,看着曾经干净现在肮脏的他……

她对他说,枭,抱抱我吧,就当是杀我之前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他对抗不了她温暖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要将他融化一般,他收起了翅膀,穿戴着得的衣裳全是鲜血。他慢慢地走向她,最后……拥抱她……

一切的一切全是谎言,全是谎言……

她知道他抵抗不了他温柔的眼神

她知道他还爱着她

她知道他放不下的永远都是她

她面无表情地将带有剧毒的刀子捅进了他的心脏,他的表情开始扭曲,随后,嘴角还是挂着大家所熟悉的微笑,然后向后面……直直地倒去……

他死了。

她杀了他。

是她杀了他。

她瘫倒在地,看见渐渐化为银白色液体的他,失了声……

即使她现在爱的是安子勋,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被她压在心底,不敢触碰。而如今,她亲手杀死了这个人……他是真的死掉了……

她不能说话了。

她如今也只能对着阳光,淡淡地微笑,在这所别墅里,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徐子尧终于是明白了。他最大的弱点,便是贝尔……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死了以后的北枭,是去了天堂,还是那个恐怖冰凉的地狱……

莫成瘫倒在了沙发上,终于为安妮和北诺报了仇,可是为什么,他并不开心。或许是因为北枭与自己是日日相处的兄弟吧,又或者他是明白即使杀了他,北诺和安妮也回不来……他们要永远呆在那个遥远的国度了。

大家都是悲伤的,又少了一个人,从五个人变成了四个人,这到底是多大的悲哀啊。以后的路途上,还不知道要遇上什么危险呢。都要好好地活着才是,徐子尧还想着,将元老院的统治推翻以后,他还想与朋友们度过漫长的永生呢……

徐子尧和莫成这几天都在摸索着巫师那眼睛上的纹理,什么叫有资格打开他的人……

“老巫师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留下了线索,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己会死,那么也必定知道会来找他并且发现这些线索的人是谁……”莫成耐心地分析道,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静静地盯着眼镜上那些在纹路中流动的深浅不一的颜色。

“你试试。”徐子尧的嘴角抽了一下,要开启这个纹理……不会要像小孩子那样念叨着“唛哩唛哩轰”吧……想到这里,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莫成不理会他的不正经,闭上眼,双手合十,静静地念着一些什么咒语。那副样子可真是像一位虔诚的基督教信徒。

几分钟之后,莫成放下了手,“我刚刚探测了一下这里面的能量,非常巨大!它一定是关系着某件事情的。”

“废话!”徐子尧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被指定开启这个纹理的人是谁啊?”

他摇了摇头,之后又眉飞色舞地看着他,“既然是你找到老巫师的尸体,你来试试吧。”

徐子尧皱起了眉头,“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他便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等等!”他想到了一点事。

“什么?”

“没什么。”

徐子尧翻了个白眼,他问的那一句‘什么’让他彻底绝望,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开启这个纹理。

随后,他便坐在了书桌前。闭上双眼,在心底里呼喊着老巫师,召唤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就该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莫成扯了扯他的衣袖,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巫师的影像浮现出来。

“咳咳……徐子尧……”

还没等;老巫师说完徐子尧就惨叫一声,“妈呀!鬼啊!”

“我是老巫师,我将我的灵魂封印在了这眼镜里。然后将我所有的能量都附在了纹路里,好以后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老巫师依旧面容慈祥地看着徐子尧,心想,他自己不也是鬼嘛……

“好吧。”徐子尧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么,这个纹路表示的是什么呢?”莫成直奔主题。

“是黑暗帝国的地图,从城内到城外无一遗漏。包括十二长老的栖息地。”

“那些在纹路中流动着的,颜色深浅不一的是什么?”

“是十二长老的灵力分布,灵力越弱颜色就越浅,灵力越强颜色就越深。”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毕生致力研究于黑暗帝国,才发现它的起源居然是上帝的第一大天使北枭。因为北枭是堕落的天使,也就是恶魔。自从他被贬地狱,然后又苦苦挣扎出来,重新站在人间的时候,他就发誓,要与上帝势不两立。于是,他就创造了黑暗帝国。至于那些个十二长老,也都是他的使徒罢了。可是别小看他的使徒。他的第一大使徒——晨曦。本来是地狱的一朵彼岸花,可是经过了他的黑暗的洗礼,又加上彼岸花的邪恶,自然就成为了仅仅屈居于他自己本身的最强大的长老。而那彼岸花却在几个月前被他自己亲手给毁掉。又将晨曦原本的躯体给毁掉,为的就是让安妮复活代替彼岸花。然后北枭残忍地将安妮的善灵给毁灭,那种恐怖的嘶叫回旋在整个黑暗帝国的天空整整一周……然后便是莉莉丝,他将莉莉丝的善灵也给活生生地剥离,但是神奇的便是,两个长老的力量存在于她的体内,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有的伯爵的力量,让她也不至于善灵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只是她要掩饰,掩饰的很好才能将那封信交给你……”

“等等……”徐子尧打断了他,“关键是你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用?”

“去推翻元老院的统治,你就是他们新一任的王。这是安妮最初始的愿望,也是最后的愿望。我希望你能够完成。我想你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忽然间,老巫师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苍老,安妮的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子尧的嘴巴一翘,“少拿安妮来镇压我。”

“你还是去吧。”一直都在沉默的莫成说了这句话便走出了房间,很显然,他被往事所触及。有些伤神了。

徐子尧不语,谁让他是帝王呢?谁让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呢?谁让他的身上具有三种巨大的力量呢?谁让为了推翻远啦月的统治这劳什子屁事死了这么多人呢?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他失败了,所有人都会对他失望,他怕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他怕……他害怕啊……

“嗯,我去。这件事本来就该我去做。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是该让这件事情有个了解了。”他笑的很勉强。

窗外的阳光穿透了老巫师的身体,照射在徐子尧的脚下,那样温暖……只怕是再温暖的阳光对他们来说,也是致命的……老巫师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被北枭杀死之前,我是最喜爱阳光的了。可惜,现在已经触碰不到它的温暖了。想必你也是这样吧。戴着避光的戒指。所触碰的温暖,并不是真正的温暖吧。”

老巫师静静地说着话,看着面无表情的徐子尧,“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你妈妈。”

“嗯哼?”

“然后我的父亲知道了,就将我变成老人了。他本以为安妮会杀掉我,但是没有,反而让我做了她专用的巫师。我很开心。”

“嗯。”

徐子尧不想听他那狗血的单相思,就立马出去了。等下他又会想起北诺的……呃……事实上,他已经想起了。

他得为下一场战役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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