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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身陷保胎门(1)

“放着咱们小区门口的老太太不去看,非要找那么个破老头,天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院长是不是真的会把脉,那药可真是贵的吓死人呢!”

汪乐已经数不清,这是自从她去找老院长诊脉后邓水莲第几次向亲戚邻居埋怨了。不就是因为二百块的药钱吗!更何况一等回家后汪乐就把钱还给了邓水莲,至于不至于这样不停的抱怨呢!在陈尔利面前好人也你做了,钱在回家后我也还给你了,里子面子全你一个人要了,还不够吗?

汪乐心里也是明白的,邓水莲这么怨气冲天不光是因为当天在医院里老头给她说了句不中听的话,关键是现在自己的一日两餐邓水莲都得管。八成,人家心里极度不乐意吧?可是,就算我不在家我不需要吃饭,难道你们老两口就不吃饭了吗?汪乐虽然心里也有这样的埋怨,却还是感激多过埋怨的。没有谁有义务帮你,没有谁有责任心疼你,连陈晨都不懂得心疼,都不懂得要关心汪乐的一日三餐,她邓水莲能给做顿热乎的饭,怎么说汪乐心里都是非常感激的。虽然,邓水莲只是做给陈尔利和陈晨看的。但不管她是不是为了自己这么做,至少自己是受益了,就行了。想到这,汪乐又非常平和了。

汪乐是真的不想多管那些,自己保胎重要,似乎能不能把这一胎保住成了她能不能继续和陈辰走下去的重点,汪乐很快向单位请好假一心在家中休养。

刚开始,陈尔利和邓水莲两口还往汪乐家跑,没过三天,邓水莲便说自己的腿脚上楼梯不方便,来他们家顶楼太累,便要汪乐陈晨回去和他们一起住。

汪乐听到这个提议就头皮发麻,想到除了吃饭的时间还要时时刻刻见到邓水莲那两面三刀的嘴脸,她心里就抵触的厉害;再想想之前和他们一起的同居生活,头皮就麻的更加厉害。加上陈晨也因为怕陈尔利动不动就教训自己而极其不愿意回父母家,总之这个提议被彻底否定。可是邓水莲也丝毫不愿意妥协,最后的结果就是,中午邓水莲做好饭后让陈尔利把饭给汪乐送来。

开始几天,饭菜很不错,也能保证准时送到,汪乐躺在家里没有被饿到。可没过几天,汪乐就找出规律了。如果陈晨和陈尔利都在家,那她收到的一定是三菜一汤;如果只是陈尔利在家,收到的就是两菜没汤;如果今天陈晨和陈尔利都不在家,收到的就是邓水莲说自己有事要出去,顾不上做饭让她自己凑合吃口的电话。汪乐不愿意再向汪妈求助,因为她属实知道跑车的辛苦,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汪妈每天坐一个多小时车才能来自己家,只为给自己做一顿饭那么辛苦。所以她只好勉强自己把剩下的饭晚上热了继续吃,偶尔自己熬点粥,又或者让陈辰从超市买点现成的东西存起来吃。

陈晨也似乎收敛一点,每晚十点左右一定回家。汪乐对于这样小小的变化已经很满足了,她总是一个人在家一整天,眼巴巴的盼着陈晨回家,却总是被陈晨不冷不热的情绪搞得很失落。

眼看着汪乐怀孕到了三个月,她非但没胖起来,反而又瘦了几斤下去。看着一天天隆起的小腹,汪乐变得越来越犹豫,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要,如果去打胎的话现在还有机会。她的脑海时时刻刻都会被失落搞得想到这个问题。

汪乐能理解陈晨每天六点就起床先陪人家打球,上一天班后晚上又继续打球的辛苦,可是她觉得这也不是自己就该被忽视的理由和借口。汪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想要哭,总是动不动就发火,她只是想他能在身边陪陪自己而已。陈晨却总是有理由无法陪着汪乐,还说你自己在家什么都不用干,看看电视有什么不好?

是啊,保胎的汪乐整日躺在家里似乎是什么都不用干。可洗衣服、擦家、擦地好像也没有一种陈晨会帮忙,依旧都是她的责任,实在做不了汪乐会央求汪妈帮忙。汪妈看不过眼,想说陈晨几句,汪乐也以陈辰工作实在很忙为由劝住了。

只是不用做饭而已,就是什么都不用干吗!其他的哪一样家务你操过心呢?如果我能闻得了油烟味,我一定自己做饭吃,如果我不需要平躺着保胎,我根本用不着依靠你们任何人!除此之外,汪乐更觉得越来越闷,整天都要独自在家面对那么多安静的墙壁,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汪乐想不到的事情。

一天晚上,她在陈晨的包上发现几根烫染过的长头发。凭借头发的颜色和长度,汪乐仔细想了想所有身边认识的人,她觉得这头发最像是徐思敏的。虽然她只是从楼上远远的见过徐思敏一次,她也敢肯定,这头发十有八九是她的。汪乐本想当面质问陈晨,又觉得上下级每天接触多,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汪乐没和陈晨说什么,却开始留意陈晨的一举一动。似乎他还是每天徐姐长徐姐短的夸着徐思敏的能干,也没发现什么别的异常。汪乐越想越好奇,越想越不安。那晚,她实在没忍住,便趁陈辰睡熟时翻看了他的手机,却不想还真看到一条很暧昧的短信。

“有你的味道,我不舍得把它换掉。”

这条短信来自徐思敏,汪乐也听陈晨说过前阵子她让他负责帮着他们俱乐部定衣服。那也不需要这么暧昧吧!说这话的语气很明显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更别说区区一个上下级的关系了。上级和下级会这样暧昧,撒娇的说话吗?汪乐捂着自己的小腹,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惊动了一边的陈晨。

“媳妇儿,你怎么了?”陈晨问。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汪乐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

陈晨看着汪乐手指着徐思敏的那条短信,心里有点紧张。自己也拒绝了徐思敏,怎么就忘记删去这条短信呢,真是。

“谁让你翻我的手机?你还有理了你?你要不要脸?”陈晨拉着脸怒吼,口不择言的数落起汪乐。

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怕我翻你的手机?要不是你包上的头发,要不是她说什么你都照做,要不是连我怀孕你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会翻看你的手机吗?我怀孕了,你要给她当好员工不陪我去医院;我出血了,你说她开会很重要,你也不陪我去看医生;就算是我错了,翻看了你的手机,你也不会考虑到我心里在乎你,不考虑我有孕在身,还冲我发脾气。什么叫要脸?和一个老女人玩暧昧发这样的短信就是要脸吗?你犯得着用这样的话伤我吗?汪乐听到陈晨的语气,看着他发怒的表情,心里一片悲凉。

她双手变得越发冰冷,她抿了抿嘴缓缓说道:“你真的不必这样,如果你找个年轻貌美的也算,这个老女人有什么好?难不成人家有钱,你就维护她要维护到这个程度吗?”

“你怎么说话呢你!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因为你翻看我的手机,我也根本不想理你。”陈晨语气没有一点好转。

“是啊,想理谁理谁去,谁让我在你眼中一文不值。”汪乐泪流满面,边说边收拾行李。

“你瞎说什么,她发这条短信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晨说完,见汪乐还没停止手上的动作又说:

“你干嘛你?你要去哪?”

“和你有关吗?”汪乐的眼泪依然无法止住。

“怎么没关?你还有孕在身。”

“你也知道我有孕在身!”汪乐苦笑,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钥匙、手机、充电器,还有什么呢?还有一颗她放在他身上的心吧,也应该拿走吧,汪乐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你真没本事,除了会和我爸告状就会回去找你妈!”陈晨一把拉住汪乐的手提箱说,万一你有什么事,我爸又会算我头上,我不能让你走。”

“谁告状?你说什么?”

“上次就是你和我爸告状害我被骂,这次又是。”陈晨狠狠道:“不就是怀个孕么,你有什么可夸张的?穆园都已经四个半月了,每天胃口那么好,你就不能向人家学着点!看看你,事儿那么多!我听妈说你看个大夫还挑三拣四的,你知不知道我爸妈都老了,你知不知道要体谅老人孝顺老人?现在呢,有点问题你就要回娘家,是去和你妈告状吧!你这个女人除了会告状还会干什么你?哪个女人不是都要生孩子,就你事儿多!我受够你了!”陈辰越喊声音越大,似乎挑起这怒火的原因就是因为汪乐做错了事。

汪乐的心都结成了冰,她不想再为这样一个看不清事实的人多留一点泪。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要再过分了。”汪乐觉得喘气越来越困难,胸口好像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难受,她才说完,就晕倒了。

陈辰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喊了人把汪乐送去医院。

等汪乐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病房里打着点滴,病床旁边只有汪妈和陈尔利。不等汪乐开口,陈尔利说:

“陈晨送他妈去了,她有点事出趟门。”边说边看了看汪妈,又继续说:“不知道你会这样,要不然我肯定不让她走。”

汪乐勉强的笑了笑,眼泪含着泪拉着自己母亲的手,一言不发。

“汪乐,是不是陈晨又惹你生气了?”陈尔利问。

她摇摇头,想起陈晨那句:“就你事儿多,我受够你了。”泪汹涌而出,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对这个时时刻刻以为她惦记人家财产的老人家说什么,免得又被说自己告状。汪乐觉得嘴很苦,一点味觉也没有,可再苦却没有心里苦,她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把头埋在床上哭了起来。

陈尔利见汪乐不言语,说:“我去买些水果。”

等陈尔利走远,汪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喊了声:“妈。”

“别哭了,对孩子不好的!”汪妈擦去汪乐眼角的泪。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了,我真的没勇气要。”汪乐边哭边说。

“说什么傻话,医生说现在胎儿很好,就是你太虚弱了没有足够的营养,你可要好好的。”汪妈扶着汪乐的头说。

“妈,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他这样了。”汪乐哭得更厉害了。

“女儿,我知道你的婆婆不好。可是毕竟那是陈晨的妈,你多让着点她,你公公对你还是不错的。再说,我觉得陈晨这个人本质很不错,就是从小被宠的厉害不太会心疼人,你也多让着他。两个人过日子怎么会没有磕磕绊绊呢?再过几年,等他懂事了,就会好起来了。”

“妈,别的我都能忍,都能做到。可是我受不了他那个脾气,更受不了他在外面乱来,好像是我一直在忍吧?”

“那又怎么样,你已经结婚了,你应该要坚持下去。就算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

“如果我把他生出来,无法给他一个好好的家,就算是负责了吗?”

“什么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条件多好,怎么还挑三拣四的。”正说着,陈晨推门进来,汪乐扭过头不看他。

“妈,我妈有事去外地了,你看这几天……”陈辰面露难色。

“白天汪乐我来照顾,晚上你也早点回来,你照顾她。”

“每天早上我去接你。”

“不用了,汪乐总和我说你工作辛苦,每天还得打球那么累,我自己坐公车也很方便。”汪妈看了陈晨一眼,示意他也随她出病房。

“孩子,我知道你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从小被惯得多,疼别人少。可是汪乐不是这样的孩子,她是有点暴躁脾气,可她的心特别软特别善良。你们家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好好对汪乐,特别是女人怀孕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知道了,妈,让你担心了。”

汪妈拍了拍陈晨的肩膀又说:“你进去陪她吧。”

“老婆。”陈辰看着病床上虚弱又面色苍白的汪乐,不由得心酸,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把她照顾好,他愧疚的看着汪乐。

汪乐扭头不理会他,陈晨扳过汪乐的肩盯着她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误会了,那条短信是她发给她老公的,不小心错发到我手机上的。”

“之前你不是还说是我理解错了,现在却说是她发错了,你不觉得这样的逻辑说不过去吗?”汪乐苦笑,“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说谎,你真的不需要这样敷衍我。”

“就是她发错了。”陈晨一口咬定,他心里一直认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处理好了的,已经翻过去了,更何况他连送上门的吴丹丹都会拒绝,怎么可能会要徐思敏那么老的女人呢!汪乐又何必计较呢,她都已经是他的老婆了,何必还要计较这样的事情?

他不知道女人和男人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时候,特别是男女这类事情的时候,想法是截然不同的。就好比汪乐更在意的是陈辰能不能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不是对她因为信任而全盘托出,是不是彻底和徐摆脱干系,而非他所想的那样只要他陈辰和徐思敏挑明,对她只保留正常的同事关系那么简单。女人在意的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是离对他有想法的女人远远的,而男人更在意的却是自己心里的想法。

汪乐认定陈晨这样做这样说谎,就是因为心虚。就算是背叛,她也能接受,可她就是接受不了对方对自己不说实话。陈晨越是闪躲着推辞,汪乐越觉得心里难受,隐着一条疤,时时刻刻提醒她,陈晨会因为有那么一个女人而对她说谎。而这个女人都不是他陈晨过去的女友。好讽刺,汪乐心里无法彻底释然。陈晨却因为汪乐微微的笑,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又说了一遍:“是她发错了。”

“你好好的吧,我希望你能和宝宝都能健健康康的。”陈晨握着汪乐的手诚恳的说。

“还要好好过吗?你想好了吗?”汪乐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继续说:

“我一直很后悔,我们那么匆忙的就结了婚,却也一直很开心,我们过着平淡又幸福的小日子。不到一年的婚姻生活,让我觉得其实不管谁和谁结婚,不管有没有发生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两个人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日子,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许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我们想象中的那个人吧,就算真的有,可能我们也碰不到,就算遇到了也未必有缘分走进婚姻。既然都走进婚姻了,难道不应该努力的珍惜对方吗?我已经很努力了,老公。你不要让我太失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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