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给妈妈买的药,下午下班后,齐小言到市场买了点儿菜,就赶回了家。
妈妈正在做饭,“叔叔”正在捣鼓着什么。在齐小言的印象中,“叔叔”不大喜欢看电视,总是神秘地忙碌着。看着很温馨的家庭生活场景,齐小言就觉得有些温暖。
“叔叔”看到她回来了,也很高兴,让妈妈炒个菜,留齐小言在家吃饭。
路菲很高兴。她帮着妈妈烧菜,大声跟妈妈说话。她自己沉浸在苦海中,却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幸福,那样也会给自己添加些信心。
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怎么小赵这么长时间没来了啊?
齐小言愣了愣,胡编说,他忙。公司最近事多。
妈妈看着她的脸说,真的吗?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没出什么事儿吧?
齐小言不喜欢妈妈质问的语气,就说,吃饭吧。担那么多心事干嘛。说没事就没事。
吃完饭,齐小言和妈妈洗碗。“叔叔”看电视。洗了一会儿,妈妈不用她了,把她撵了出来。
齐小言想晚上就不回宿舍了,在家睡得了。她结婚后,她的房间,妈妈也一直那么放着,按时打扫,因此住在家里很方便。
“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齐小言就坐下,随便选了个台,看电视。
这个时候,手机提示有短信的声音。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不是。短信提示音还在响着,她循声找去,原来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她拿起来,就把短信打开了。
是那个王阿姨给“叔叔”的。王阿姨短信没说什么,只是问吃饭了没有。但是她打开了收件箱,却看到满满的都是王阿姨的短信。最近的是今天下午收到的,王阿姨在短信里说,今天下午真是太好了,很多日子你都没有这么棒了。
不用想齐小言也知道王阿姨是什么意思。
看了几条短信,齐小言差点就把吃到肚子里的饭都吐出来。
她放下手机,再也不想看到“叔叔”了,就跟妈妈说她有朋友找,就出来了。
大街上,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齐小言想到几天前那个晚上的遭遇,心里害怕,没敢到暗处走。而是看着那里灯光明亮,就朝那里走。
结果就走到了一个酒吧的门口。
想了想,反正闲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惊人的喧嚣和热闹。如果是往日,齐小言不会进这种地方的。但是今天不同,她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已经死了,喧嚣和热闹反而给她已经冰凉的心添了些温暖。她走了进去,要了瓶啤酒,要了点儿点心,自己喝起来。
这儿真是生机勃勃的地方。欲望和纠缠,红唇和短裙,酒气冲天,香水浓烈。齐小言想到一个说法,说是如果一个女人单身去了酒吧,那她发出的信息就是想寻找一夜情。
自己想找个一夜情吗?
齐小言不置可否地笑笑,如果真的有,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会接受。但是,很明确的是,自己现在很寂寞,如果有个男性能陪着喝酒聊天,甚至调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歌手一首一首地唱着歌,她第一次觉得似乎每首歌都能打动她,都能让她落泪。她在歌声中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路菲,想到了迷途的赵德海,想到了迷茫的高峰。
她竟然还想到了自己的初恋。那个一脸青涩的小子,趁她不备,偷偷吻了他,怕挨骂,吻完了,扭头就跑。一跑再没有回头。几个月后,他就随着爸爸去了北京,半年后,听说他和妈妈出摊卖馄饨,跟一帮不想付钱的小哥吵了起来,被其中的一个一刀捅死了。
那是除了赵德海,齐小言唯一的一次恋爱。那个小伙子上了北京还给她写过信,说他挣了大钱,一定回来娶她。
小伙子死后,齐小言有半年多几乎夜夜梦到他。那半年她成绩急速下降,差点没考上大学。
自从上了大学,慢慢地就把他忘了,今天听着歌声,齐小言不由得想起了他。一个那么单纯的小子,就那么走了,带着他未完成的心意。想想,就让人心疼。
所有的人都想过了,歌也听了好几首,也没有男人来搭讪。看样朋友们说的到酒吧找婚外恋百分之百成功的说法,也是有谬误的。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喝了三瓶啤酒。意识到这个问题,她马上就感觉到头发晕了。
她平时最多喝过两瓶酒。
她知道坏了。弄不好今天晚上要出洋相了。
她试着站起来,怕站不稳,扶了扶桌子。也幸亏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她动了几下腿脚,朝卫生间走。
因为脚步不稳,很多人抬头看她。她也顾不得了,咬牙坚持着,到了卫生间,刚低下头,就吐了。她第一次吐酒,感觉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吐完了洗了手和脸,感觉就好多了。
但是腿还是发抖。
出了卫生间,她发现在卫生间门口竟然站着个人。她没防备,吓了一跳。不由得大叫起来。有人走过来,问什么事儿,她说这个人想进女卫生间。
转过身再找那个人,竟然不见了。她看到过来的几个人从地上扶起一个人,原来那人躺在了地上。那人显然也是喝大了,根本站不直了。齐小言刚要走开,发现人面熟,仔细一看不禁愣了,原来是张刚。
他怎么能在这里?
齐小言让他们帮忙把他扶出来,扶到外面。她从他腰间找到找到车钥匙,开了他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
回去结了帐,齐小言打电话找人帮开车。找了一大顿没找到人,后来酒吧老板说,把车放在这里,我负责看车,明天让他酒醒了来开车,你们还是打车走吧。
齐小言一想也只有这样了。就让人帮忙把张刚扶上出租车,让出租车师傅开车直奔她的宿舍。
到了地方,齐小言下车,把张刚拖出来。张刚一直处于半醒不醒状态之中。齐小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刚拖上床。
其实她的酒劲也没过。边整理着张刚,她好几次差点自己都站不稳。给他拖了鞋,脱了西服,就把他塞进了被窝。
她本来想窝在地板上睡一宿的,睡着睡着懵懵懂懂就爬上了床,跟张刚和衣同床共枕一宿。
第二天张刚醒了, 头痛欲裂,哼哼呀呀抬起头,非常惊愕地问,这是那里?
刚好齐小言也醒了,头也是痛,但是问题不大。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张刚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忙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还问那里呢,昨天晚上在那儿喝多了?
张刚想了想,说,我在锦江喝的酒啊。
齐小言想了想,知道他是在锦江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又稀里糊涂跑到了酒吧里。就说,我是在酒吧看见你的,你站都站不起来了。张刚摇了摇头,
齐小言说,你好些了没?
张刚说,不行,站不起来,喝的太多了。
齐小言急了,说这可怎么办?等会儿有人上班,你就不能出去了。
张刚说,那好,我就在这儿歇一天。
齐小言说,这一天你可那儿也不能去啊。
张刚说,中午你可得给我弄点儿饭啊。
齐小言说,中午应该没问题。早饭呢?
张刚无力地摆摆手,说,早饭不吃了。不说了啊。
张刚睡了一上午。中午齐小言下班回来,他爬了起来,说不能歇了,出事了。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