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面很热闹噢!听说是外域朝贺,好多英俊的王子美丽的姑娘都来了呢。”潋音一早上就在苒苒耳边叽叽喳喳着,就盼着能够博得夫人一笑。
苒苒无力地靠在床榻上,似乎没听到潋音的话。
她怔怔望着窗外的飞雪。快十天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小石头怎么样了?会不会想念娘亲她而哭呢?宫里的女人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会不会欺负她的儿子?他惊慌而找不到娘亲会不会哭呢?
苒苒想着,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咳咳咳……”伤心过度一阵狠咳,几乎咳出了血来。
“夫人!”潋音惊呼一声,赶紧递上案上已备好的药,扶起苒苒喂了些。
“夫人,小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潋音难过地劝道。一直以来夫人都是那么开朗活泼,她何曾见过夫人这般病怏怏柔弱的样子。
“潋音,潋晴今日回信了吗?”苒苒抓着潋音的手急切问道。
“还没有。”潋音迟疑道。
苒苒一听又软软靠了回去。每日潋晴都会将小石头一天的事情细细记录下来送回来,虽然苒苒知道那些信都是经过云霖监督了才送进来,可这多少都解她的相思愁苦。
“夫人放心。”潋音见苒苒难过的样子赶紧道:“可能是这两天宫里都太忙了,外域朝贺,宫里肯定乱成一团糟了的。潋晴没有时间写信也是应该的。”
“外域朝贺?”苒苒终于有了点反应。
“嗯嗯。”潋音赶紧道:“很多很多的人呢,而且都是些长得不一样的人,可热闹了!夫人您别和将军斗气了,等将军高兴了让他也带您出去看看热闹吧!”
呵,等他高兴啊。苒苒冷笑。她不是在和他斗气,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出去的话,是不是可以见到小石头了!苒苒突然想到这点,激动地坐了起来,结果坐得太猛了,头一晕,几乎又要晕过去。
“夫人!”潋音惊呼道,赶紧扶住她。
“潋音,唤将军进来,我要见他。”苒苒平淡道。
“真的!”潋音开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您真的原谅将军了?呜呜呜,太好了,我就知道夫人会原谅将军的!……”
“那还不快去传报。”苒苒打住潋音后面的啰嗦,挥手道。
“好好好。”潋音往外面直冲去。
云霖确实很忙。虽然云终天恨不得夺他兵权杀他,但外人面前有些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更何况云霖是玄明朝的大将军,这些小国之所以归顺玄明朝很多都是因为在争领地时输给了云霖。此次朝贺,大家当然想一领战神的风采。
当潋音的话传过来时,云霖正在宫中陪云终天接见各方来使。
“皇上,府中有事,臣请先告退。”云霖抱了抱拳,便径直丢下众人而去。
云终天心底气得很,但仍装体贴道:“可能是云将军的曦夫人出了什么事吧,小利子,你去看云将军有什么需要,不必回话了。”
将军府。
“苒苒,你找我?”云霖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匆匆来到苒苒卧房。
苒苒已经收拾妥当,甚至还让潋音上来了点淡妆,微微腮红盖住略显苍白的病容,倒恢复几分往般的娇俏。
“听说外域朝贺,宫里很是热闹,我可以去看看吗?”苒苒道。
云霖一听,知道她哪是关心什么外域,分明想进宫去偷看儿子。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她,如今已到关键时刻丝毫不能疏忽,可看着她那双好不容易恢复生气的光彩夺目的明眸,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
“明日刚好举行欢宴,你随我进宫吧。但到时你要跟着我,别丢了。” 云霖说完,看着苒苒那生气勃勃的脸,想了想又道:“到时我会安排,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的。”
“真的?”苒苒激动地抓住云霖的衣袖,一脸不敢置信。
“当然是真的。”云霖反手握住苒苒的手,将它按在胸口处:“苒苒,别生气了好吗?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母子俩受到一点伤害的。你要相信我!”
苒苒的手挣了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低头不语。
云霖叹了口气,将她轻拥入怀。
第二天苒苒起了个大早。云霖躺在床上看她兴冲冲地画眉点唇,一脸宠溺深情。昨晚他终于不被关在门外了,如愿地抱着他怀念的娇躯贪婪地要了几遍,最后还是苒苒怕今天起不来,直接踢他下了床,这才制止他。
“不知小石头长大点没?”苒苒收拾完后,托着腮道。
“肯定的,宫里有潋晴她们照顾着,不会饿着他。”云霖也起来了,自个儿换起衣裳,也不传唤丫头。
“云霖,你说都大半月了,小石头会不会都忘记我这个娘了?”苒苒突然想到这点,紧张兮兮起来。
云霖无奈地走过来,制止她的胡思乱想:“你放心,那小子要是敢忘记你,看我不打他屁股。”(皇宫里小石头连打几声喷嚏)
“不许你打我儿子!”苒苒一听这话,不喜反怒,张牙舞爪道。
“好,不打你宝贝儿子。”云霖摇头笑笑。
今日外域朝贺,皇帝龙心大悦,特在宫内设宴,不仅皇亲国戚受邀,凡任职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带家属出席。
进宫耶!能有几家不期待的。尤其是那些有姑娘待字闺中的官员,更期待自家姑娘可以被哪位俊秀有为少年相中,若是能攀上个皇亲国戚,那可更好。
本是欢迎外域来使的酒宴,俨然变质为大型相亲会。
因此,虽然云霖认为苒苒过于心急了,但当两人进宫后才发现,大花园里已是燕燕莺莺杯酒觥筹,热闹非凡。
苒苒嗔怪地瞪了云霖一眼,转身就想往后面跑去。
云霖一把拉住她:“别心急这会儿,别人都在看着呢。”
苒苒这才注意到,在场的人大部分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奕曾闻云将军曦夫人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一少年爽朗大笑,走了过来。
“让姜奕兄见笑了。”云霖抱了抱拳,又体贴地扶了扶苒苒,却偷偷道:“过会儿我自会安排你过去,你现在给我乖点,嗯?”
最好这样,苒苒暗暗瞪了他一眼,脸色却丝毫无异,举起手帕半掩住一张俏脸,装害羞状。
众人早听闻云大将军一趟江南行带回了个大肚子的女子,宠爱得很,但听闻也只是听闻,云霖轻易不让外人接触苒苒。今日见到佳人害羞依偎在将军怀里,这才信了。
“皇上驾到!”一太监尖声唱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
“众爱卿平身。”云终天坐上主座,平和道。
“朕远远听到笑声,众爱卿在谈论什么事呢?说来让朕也开心开心。”云终天似乎很感兴趣道。
“臣等正在夸云将军伉俪情深呢。”一官员道。
“是吗?”云终天似笑而非道:“相比朕更欣赏将军的为国忠心可表沙场披靡。”
“皇上英明!”“云大将军的确是我朝战神!”“臣等对皇上皆忠心耿耿!”
一时间拍龙屁的声音此消彼长,苒苒很是无聊地听着。
“幸好曦夫人也是知书达理,相信会理解将军的。”云终天的话永远是话中有话。
“咦?”怎么扯到自己头上了?苒苒自认没那么多弯弯曲曲的想法,打哈哈点头而过。
只是,云霖暗暗皱了皱眉,脸色阴霾。云终天又有什么阴谋?最好别逼急他提前实施计划!
众人好不容易都坐好后,皇上终于宣来使拜见。
“西摩哈喇族哈文王子前来朝拜皇上!献上千年狐皮一件红梅鹿角五对……”太监尖锐的声音高声唱道,一干使臣相继进来。怪异的装束和珍稀的贡品,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
苒苒和女眷们坐得稍远些,此时也伸长脖子好奇地打量着。
嗯,果然是外域来使,各自奇装异服都快赶前世的五十六个民族大集会了,看来玄明朝的实力不容小觑呢。
突然,苒苒的眼睛直了。这,这,这个自称隐族王子的使者怎么那么面熟?
似乎,好像和那个被她捉弄过的萧大少爷长得很像呢,如果头发是用纶巾束起来而不是戴着这个笨重的金头盔,如果衣服是那身月牙白的长袍而不是这件打了很多补丁的破衣服,如果他手里拿的是把儒雅的纸扇而不是这该死的铁链,苒苒会毫不犹豫认出他的。
苒苒正暗自纠结中,人群中的萧铭哲像是感应到苒苒的目光似的,抬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真是气度超凡的美男子啊!”众女见帅哥望过来,再也矜持不住,个个半掩着红扑扑的脸蛋,真是欲说还休。
苒苒不是觉得自己多情,可那帅哥似乎,好像看的是她呢。不会,真是那个萧大帅哥吧?苒苒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萧铭哲当然知道苒苒的小心思,她倒是一点都没变呢。萧铭哲心情很好,多情的桃花眼顺带抛了个媚眼过去。
“噢!天啊!”一干花痴女几乎晕过去,两眼红心狂冒泡。
至于这么夸张吗?苒苒再也受不了了,狠狠瞪了回去,挺了挺胸脯。管他是不是那个萧大帅哥,反正现在她都是孩子他娘云大将军的曦夫人了,真是他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