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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鬼火(1)

鬼火,民间不知鬼火成因,只知这种火焰多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而且忽隐忽现,因此称这种神秘的火焰作“鬼火”,认为是不祥之兆,是鬼魂作祟的现象。

金柯拉舞厅近来祸事不断,要么客人在楼上休息时,半夜听到鬼叫;要么服务员在上夜班的时候,经常看见走廊里鬼影重重;还有人声称看见了‘鬼火’,还因此撞破了头。

而这个人正苦着一张脸,揉着头跟我和沛良叫惨,说自己自从看见了鬼火,每晚每晚都睡不着觉,搞得他焦头烂额,无法为人民群众做贡献。说到这里,想必大家都知道是谁了。

“我说王所啊,是不是你喝醉了产生幻觉啊,就是我这个半吊子也知道酒店舞厅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出现鬼火的。”我跟王所解释着,沛良因为天天跟小张熬夜煲电话粥的缘故,上火导致喉咙哑了,暂时只能由我代他发表言论了。

“是真的啊!那鬼火还******跟着我跑,把我追得走投无路才撞的墙,不信你们跟我去查监控录像。”王所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话,还做了个示范给我们看,把头上的伤口又给撞裂了,痛得呲牙裂嘴。

沛良听完后跟哑巴一样,阿巴阿巴的说着,我随即替他翻译过来:“鬼火说到底是人体里的磷在作怪,你说有鬼火,那最起码也得有死人吧! ”

死人,说到这个令人发毛的词汇,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又有案子,真是时刻都不让人消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所处理什么案子,都必须叫上沛良一同协查,兴许是被前几次案子给吓怕了,比如琛水乡那次,还有啼哭巷那次,死去的猫古突然诈尸,好在他的走火枪名不虚传,一枪把猫尸的头给崩了,才幸免于难,还有粪池孩尸案,那个案子跟鬼火也有些关系。

粪池孩尸案,起因也是一个酒鬼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村子里的废弃粪池时,看见了粪池上飘着几团蓝幽幽的火焰,吓得大呼小叫,掉头就跑,结果自然是被鬼火紧跟在了后头,一头撞死在了粪墙上。相传鬼火有形无质,有光无焰,风一吹就会移动,人一走动带动空气就会让鬼火紧随其后,更有甚者说,看见鬼火不能说话,因为说话一呼一吸也会吸引到鬼火围绕。

因为酒鬼的大呼小叫,吵醒了街坊邻居出来一看,都认为酒鬼是撞见真鬼被害死了,要求有关部门严查,鬼这东西能有什么有关部门,能像人民群众承认这世上有鬼吗?自然是叫了金钵潭所里的精英们出马,王所为了升职,身先士卒,这一查就牵出了好几年前的命案。

09年的时候,有一伙小孩在那粪池边上捉迷藏,其中一个小孩掉进了那口粪坑里淹死了,尸体却怎么也找不着,甚至出动了抽粪车,把粪坑给抽空,仍旧没找到小孩的尸首,除了小孩的父母哭天喊地之外,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哪知第二年,就出现了另一个小孩掉进粪坑的事件,这次尸体后背朝天浮了起来,令人惊悚的是,浮上来的竟然是前一年淹死在里面一直找不到的小孩的尸体,而这一次掉进去的小孩的尸体又找不到了。

一时间村民口耳相传,都说是上一个淹死在里面的小孩冤魂不息,抓了这个小孩去当替身,以后还会出现这种事,结果还真的,第三年又出了同样的事;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惨案,村里决定把这个粪池填了,以绝后患,而第三个小孩的尸首就一直长眠在了粪池里面。

自打那以后,在那粪池周围居住的村民反应到了半夜就一直听到小孩的哭声,所里就以野猫叫的理由给推回去了;有人说在那里看见了小孩子的鬼魂,又以小孩子夜游为由又给推回去了,直到出了人命。王所为了向村民证明那个酒鬼的死纯粹只是意外,特地在半夜里行动,结果也是被鬼火追得屁滚尿流,最后请沛良去那里做了场法事,挖开了粪池上的填土,一具孩童的尸骨慢慢的显现出来,叫家属认领厚葬后才摆平。

说到底王所的胆子太小,被吓了一次后就整天胡思乱想,老说被鬼附身,沛良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被鬼缠的现象,让我一个劲地嘲笑他。

不过笑归笑,事情还是得办的, 因为今年北弥一带案件频发,本来沛良的阴司办是属市里直接管辖的,这倒好,被上头索性归到了金钵潭的麾下,被一个镇里的小所长管理,沛良因此问候了市里领导不下上百次。

“嗯!果然鬼气森森。”沛良拿着罗盘往金柯拉的大门口一站,望着一群杀马特和肥猪流从门口如群鬼出笼一样涌了出来。应金柯拉负责人的要求,不能让客人发现我们是来捉鬼驱邪的,也不能打扮跟平时一样寒酸,不然会影响他们的生意,否则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为什么求人还这么跩,因为他们背后的靠山是镇长,一直都是这么跩。

我和沛良跟着王所乔装成社会顶层人士,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的,一进门王所就被几个小姐拉到一旁,发嗲说:“王哥,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想死妹妹我了。”另一个小姐更夸张,说:“王哥,你这么久不来,我想你想得心脏都快停止了,不信你摸摸。”我们两不怀好意地看着王所,如果不是因为有事在身,我们一定会上前破口大骂:“妖孽,放开那个丑逼,冲我们来。”

王所被两个小姐一调戏,显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朝我们狂挥手,示意我们不要打扰他的好事,嘴里好酒一杯接一杯,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和沛良对他摇了摇头,顺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以后好用来敲诈他。

金柯拉不愧是远近闻名的顶尖娱乐场所,我们在这里撞见了很多知名人物,比如扎在女人堆里的那个是金钵潭的首富、那个被人灌趴在地上的是某部门的领导、那个撒酒疯跳脱衣舞的,是王所的顶头上司,还是个女的,她的助手正在拼命把她脱掉的衣服给套回去、还有正在总统套房里跟情人发骚,跳着“我爸刚弄死他”的正是金钵潭的镇长。

“镇长,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继续。” 我跟沛良按照罗盘的指示撬开了镇长的房间,结果看到了光着屁股的镇长,被镇长大人一屁股崩得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

“找了一晚上啥也没有,干脆回去吧,八成是王所喝醉酒的幻觉。”我敲了敲沛良手上的罗盘,手插口袋,正准备离开却被沛良一把扯住,说:“凶气已现,我预感今晚肯定有事发生,就在这附近,我们不能走。”

沛良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让我不免心里有些发毛,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的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股不安分的元素,正在不断地扩张。

我们在这一层的走廊上来回走动,期间监控室的保安下来警告了我们好几次,可沛良就是紧皱着眉头不愿离开。他对保安说:“我们一走,就要死人了。”

结果我们俩被保安拿着电棍追得狼狈不堪,回过神来,我们竟然来到了金柯拉的后门外。沛良赶紧掐指一算,大叫不好,抬头往楼顶上看去,一个身影‘唰’得一下掉了下来,脑浆溅了一地,随后又听到上面传来一阵惊叫声,我们循着声音望去,是从镇长的房间传出来的,房间的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镇长的身影正在上面瑟瑟发抖,摇摆不定。

“猴子,看住了。”沛良拉出两条红绳绕住我双手拇指,另外两头用钉子钉在了墙壁上,点燃一道符纸,将纸灰洒向空中,一面巨大的符纸在两绳之间凭空出现。“等下不管镇长从什么地方掉下来,你都要用这个把他接住,靠你了。”说完一个箭步飞奔进了金柯拉,顿时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交给我,放心吧!。

沛良用着道家提身法,没几步就窜上镇长所在的6楼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床上一具焦黑的尸体,和站在窗口,嘴里哆哆嗦嗦说着模糊不清的话的镇长。

那具尸体,八成就是镇长的金丝猫情妇,沛良用法术开眼,迅速在房间里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倒是镇长,一直看着那具尸体发抖,人越来越往窗口上挪。

难道是尸体有问题,沛良心里想着,捏起两张黄符向尸体掷了过去,符纸还没到,就全数化成了灰烬。尸体腾地一下弹坐了起来,一团蓝色的物体,从尸体的嘴里慢慢的钻了出来。

眼前诡异的现象让沛良头皮发麻,手底下马上结起术式,一道金光直指尸体嘴里的那个蓝幽幽的物体,金光所致,那个东西发出一声怪叫,炸裂开来,连同死尸焦黑的脑袋一起,炸得稀巴烂,一股刺鼻的尸臭直窜上脑门,沛良暗骂了自己一句,下手太重,毁人尸身,是要遭报应的。

沛良这一想,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正想要站立起来,突然感觉到右手手背上有一股灼痛感,低头去看,只见一团蓝幽幽的火焰正漂浮在自己的手掌边,手背上一部分的皮肉已经被烧得焦黑,发出了毛发燃烧的焦臭味。

沛良猛地抽回了手,跳开了一米远,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手背上,伤口立即散发出一股青烟,疼得沛良呲牙裂嘴。那东西扑了个空,悬浮在了空中对着沛良,没一会,又有几股蓝光聚拢了过来,显然是刚才被沛良打散的那个东西,漂浮在空中闪闪烁烁,似足了鬼火;可鬼火有光无焰,不会伤人,更别提将活人在短时间内烧成焦炭了,但也没听说过鬼火还会变异的,容不得沛良去思考这个谜团,那几朵“鬼火”正调转了目标,朝窗口的镇长,飘了去。

“猴子,接住了。”沛良抢在“鬼火”的前头,一脚把镇长踢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跳了出来。

我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掉了下来,这下可糟糕了,我没有那么长的双手啊,情急之下,我拼着裤裆破裂的危险,把脚抬高,将左手拇指上的红绳,套到了脚趾上,将黄符撑开。随着一股冲击力袭来,一股闷响,一个惨叫声,一个裤裆撕裂声同时响起。我,沛良和镇长三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了地面上,王所闻声赶来,还以为我们全部都壮烈牺牲了,大呼小叫地叫人。

“那个就是鬼火?你们两被鬼火逼得跳楼?”我在病房里听着沛良讲述整个过程,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病房,因为我拼着一把老骨头撑开了双腿,把韧带拉伤了,沛良掉下来的时候拽到了脖子,镇长大人运气就不那么好了,一条腿摔在了地上,现在打着石膏在高级病房养伤,王所正屁颠屁颠地在给他录着名义上的口供。我和沛良讨论着那团所谓的“鬼火”的来历,王所慌慌张张地带着医生护士跑进来,把我们两个直接架到了镇长的病房里。

有钱就是任性,这间病房的豪华程度,丝毫不比外头的五星级总统套房差,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是镇长为了掩人耳目,在医院里建立的私人小别墅。一听我就笑了,这镇长也真是傻,竟然把房子建在医院里,要知道:人生四大衰:上医院、进监狱、睡殡仪馆、入火葬场。上医院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衰,因为除了医生以外,上医院的都是有病的人,病则衰,也不知谁给他出的倒霉主意。

坐在沙发上,我们和面色凝重的镇长对视了差不多半分钟,显然他是想用官威和气势压倒我们,催发我们人性骨子里面的奴性,可他算漏了一点,就是他现在受了伤,属于败格,已经破了势,再怎么装逼也对我们起不了任何作用。

终于镇长大人还是败下阵来,他意志再坚定,也扛不住生理上的不足,憋得眼睛暴红,差点就在我们面前痛哭流涕。说到底镇长是不想让我们觉得他有事相求,而使我们狮子大开口,我们当然是不会这样的,正义感空前爆发的我,把组织了好久的一通感人肺腑的话向镇长诉说了出来。

“……,就这样,我们作为正统的龙虎山传人,除魔卫道,救人于水火之中,实属义不容辞之事,镇长大人不必担忧,我们完全不要报酬。”我义正词严的说完,镇长深皱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赚到了‘的开心表情,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在这个这么功利的社会,还有你们这种不为名利所动的正义少年,作为百姓的父母官,我感到万分的欣慰。”我和镇长笑哈哈的用着电影对白交流着,在旁的沛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黑得像没了几百万一样,走到我旁边说:“丢雷楼谋,我顶你个肺。”

“我擦,你还真顶啊。”

从和镇长的交流中得知,那个鬼火的目标就是他,而鬼火出现到现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起初在镇长的家里出现,接二连三的伤了朋友、佣人和保安,后来镇长意识到鬼火是有目标性,那些人都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受伤,所以镇长就跑到了金柯拉来躲避,没想到鬼火还是跑到了这里来,昨晚他本来是跟同事在谈公事,没想到会把同事给害死了。

我和沛良听完一并狐疑地看着镇长,跟同事谈公事?要跑到金柯拉去开总统套房?还是个外国女同事?还光着屁股跳“我爸刚弄死他”?镇长本身就没有说实话,疑点重重,还让我们去查完全没有头绪的“鬼火”,瞬间我就后悔刚才话得太满了,没敲他几块钱经费,这么麻烦的事不知道要怎么帮他解决,骑虎难下。

“有个问题,镇长,我想我们还是开门见山一点比较好。”沛良突然严肃的说到。

“没事,请讲。”

“出现这种诡异的东西,有两种可能,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导致有人用邪术害你,这是一种,第二种,说了你可千万别不高兴,是不是你害了什么人?”沛良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可以看到镇长的脸上有一点微微的变化,大人物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笑里暗藏刀的,可别把人家惹毛了。

出人意料的是,镇长竟然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没有,官场如战场,我不会轻易的得罪什么人,更别说害人了,我一直秉公守法,廉洁勤政,誓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清官,你说的这两种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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