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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邪狗(5)

沛良在离行尸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用脚尖在地面上画了个八卦圈,嘴里咬着短剑,两手抽出数张黄符打在了行尸的身上,顿时在那行尸身上炸开了火花,那行尸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猛颤,松开了李全德,全然不理会沛良的攻击,径直向少君扑了去。

“我擦。”我加紧了脚步,匕首上手,与此同时,沛良已经拿着发光的短剑到了我身后,一左一右朝那行尸的两肩扎了下去,终于难得的听到了那行尸一声凄厉的叫声,当然是因为沛良那一剑的关系。我撇下匕首,一个箭步奔到了被吓晕的少君身边,背起少君的一刹那,跟那行尸目光相对,吓得我脚软差点就跪下了,那******哪是张人脸。

“别愣着,快过来帮忙。”沛良在那行尸身后叫着,短剑卡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手脚并用,整个人踩在那行尸的身上,屁股翘得老高,都没能把短剑从行尸身上拔出来,反倒把短剑刺穿的创口搞得稀巴烂,腐臭的黑水直涌。

我被那张怪脸吓得没回过神来,沛良仍自在行尸身上使着力,没曾想,中剑后一直一动不动的行尸,这回反倒转过脸去,对着沛良笑了笑。“我滴妈呀!”沛良怪叫一声,撒手后跳,拔出手枪对着那行尸一通乱扫,我这才被枪声唤醒,把手枪里的十来颗子弹全往尸体上招呼。这次那行尸玩大了,被我们两把枪打得左右乱跳,发出了几声狗叫。擦,对,是狗叫,李全德******行尸脸上是一张狗脸。

我们被这几声狗叫吓得手底下更没把门了,直到子弹打光了,那狗脸行尸倒在了地上,我们才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擦,世界上还有这种玩意,死了没有。”我朝门外的沛良喊了一声。

“死了。”沛良神色凝重的说。

“死了不就好了,你那张脸苦成那样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李全德。”

“擦,不是吧,抱一下就死了。”

我走过去,突然脚下一股烟腾了起来,吓得我不住地乱跳,这烟散得极快,没一会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刚才以为被我们打死了的狗脸行尸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白色的人形物体。我伸手想拿起来看看,却听沛良一吼:“别碰,那是人皮。”“啊……!”我惊恐地叫了几声,从那人皮上跳了过去,来到沛良的身后,看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走过去一看,我彻底跪下去了。“妈呀,你能不能不这样吓人啊,我受不了。”我都快哭出来了,沛良盯着的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血红血红的,两只眼睛已经凸了出来,不用想,没别人了,这具没了皮的尸体就是李全德。

“给那畜生跑了。”沛良望着门外,地上白天的时候撒了一层石灰,现在的地面上除了我们两个杂乱的脚印外,还有一排大得出奇的狗脚印。

“我想我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了!”

“嗯,我也知道了。”我打量了一下,也终于想起来,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的这么一只怪物。

所谓“鸡无六载,犬不八年”,书文曾解释过,这是一类封建迷信的说法,意为家里饲养的鸡狗,一只鸡不能养超过六年,狗不能超过八年,一旦超过这个年限,就会学习人类的行为、动作,成精成怪,为祸害人。而老头子跟我说的是另一层意思。“鸡无六载,犬不八年”是指家中饲养的鸡,没有能活过六年的,狗,没有能活过八年的,超过这个年限,就已经变成了妖怪。

巫鸡、邪狗,这一类怪物不仅能习人动作,说人言,还会变化成人形。巫鸡还容易预防,因为一般人家的鸡养不到两三年就宰杀了,祭神拜祖,汤炖补身;而狗本通人性,与人亲近,养足八年的家狗,往往都不忍心将其杀害,都只带到深山老林里遗弃,导致山林野犬众多,且异常凶残。

20……50年代,神州中华大地战争不断,到处腥风血雨,河洋坳也不免其难,那时到处都有发生野兽吃人的事件。20年代河洋坳就曾遭受过一次野兽袭村,死伤无数,人们都以为是山上的野狼为祸,还曾组织过民兵上山猎狼,上山后一无所获。只有一些老辈的看出了门道的,才知道那是邪狗,趁着天地将乱,出来为祸吃人,自古世出妖邪,必起战火。果不其然,之后就是与小日本的八年抗战,生灵涂炭,死人无数,邪狗不用冒险袭击活人,以死人为食,渐渐繁衍出一个庞大的族群,直到中华战火平息,邪狗在高科技武器的面前不敌,才又退居深谷。

十年动荡那时,河洋坳一带又现邪狗吃人,那时还是靠黄瞎子和老头子的道术才将一窝邪狗屠杀殆尽,黄瞎子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被抓上了批斗大会的舞台。说起邪狗吃人,经常都是侯着等到只剩一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现身袭击人类,单单我听说过的,就有好几个段子。

村头一家卖米的,他的爷爷就曾在种田的时候,被邪狗袭击,咬掉了半个肩膀,好在他嗓门大,喊来了一群人,才把邪狗赶跑,保住了一命;还有一家人的小孩,在巷子里玩,无缘无故消失,找了好些天才在后山找到了被邪狗吃剩下的头部,更甚者大白天的邪狗跑到街上叼人,如是种种邪狗伤人的传闻不计其数,但自十年动荡那次之后,邪狗就已经灭绝了才是,从哪来的漏网之鱼?

邪狗沾了沛良施过道术的石灰,走到哪都会留下脚印,更别说它现在受了伤,跑不了多远;眼下倒是少君比较让人担忧,要是醒来看到李全德被邪狗扒掉皮死了,肯定会崩溃的,地上另一张人皮应该就是他妈妈的,思考再三,沛良只好用道术将他妈妈的皮套到了李全德的尸首上,尔后叫醒了少君,骗称李全德被邪狗抓了,他跟我现在要去救李全德回来,让她留下来等我们,但少君是铁了心要跟着我们去,想要亲手宰了那只邪狗。

金钵潭所里的人也在这会到了,底下的几个给吩咐了去收拾尸体,倒是所里的王所长反常的要跟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所谓的邪狗,语气里充满了对我们的怀疑,还带了两个马仔保护他,本来两人的除妖组合,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六人大队。

为了避免让邪狗嗅到我们的气味,沛良特意用道术隐藏了我们的气息,追踪着脚印一路追赶,终于在山腰处一条溪流边上发现了受伤的邪狗。空气中弥漫着邪狗那黑血的腐臭味,王所一拉手枪嚷道:“不就一条野狗嘛,大惊小怪,看本所长一枪毙了它。”王所刚瞄准就被沛良一掌打飞了手枪,捂住他的嘴巴按到了地上。

“我擦,你****的想害死大家啊!”沛良在他耳边骂道。

“你…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王所被沛良骂了一句,马上抬出官架子压他。

“你个屁,老老实实看着吧!”

沛良按住王所的头看过去,正看见那邪狗趴在水边喝水,随后人立起来,足有两米多高,王所的眼睛都瞪大了,随后更让他膛目结舌的是,邪狗用水洗了洗伤口,神态动作与人无异,之后从背后拿出一团东西,荡开来,是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王所是认得李全德的,看到这么诡异的场面,顿时裤裆一湿,在沛良下面不住挣扎想要逃跑。

“这,这,这……”王所‘这’个没完,被沛良刮了一嘴巴子才停止结巴。沛良低声对他说着:“带你的人保护好李小姐,不要乱跑。”说完手掌伸到背后向我招了招手。

“好,好,好。”王所抖着音连滚带爬撤到了树林里,我慢吞吞的挪到了沛良身边,也看到差点尿裤裆的一幕,那邪狗把李全德的皮往身上一套,竟然完全变成了李全德的模样,还模仿李全德的口气喊着少君。

“姐,姐。”邪狗说完自顾自的邪笑着。声音让我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趁邪狗不备,沛良一剑往邪狗的后背刺去,把整张人皮划了开来,破了邪狗的变化。邪狗吃了一惊,顿时慌不择路,庞大的身躯频频摔倒,我也跳到了溪流边,站起来竟然只够到了邪狗的腰部,那邪狗也看到了我,不等它动手,我把手枪举到头顶,对着邪狗黑乎乎的不明部位,一通扫射,打得邪狗嗷嗷直叫,一爪子把我拍到了水里,我全身吃痛,看那邪狗发出几声怵人的狗叫,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向我咬过来;与此同时,沛良一跃而起,出现在了邪狗的背后,一手握着发光的符文短剑,向邪狗的脑袋刺去。我一瞬间脑筋转得飞快,我不能躲开,邪狗追着我跑,沛良这毙狗的一击就无法命中,我克制着心中的恐惧,一咬牙闭上眼睛,只求命里多福。

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是好的,我感觉要眼前有一股腥风的同时,那邪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脚下一瞪从邪狗身下挣脱来。沛良的符文剑正好扎进了邪狗的左眼,邪狗的左眼洞黑血如注,发狂着甩动身躯,把沛良从头上甩了下来。

邪狗这下受了重伤,发狂的嚎叫了几声,自知情况不妙,翻起大把溪流里的沙石挡住我们,撒腿往山上逃去,逃走时还不忘回过头用残存的右眼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给邪狗瞪得一愣,我擦,结仇了,就给了它几枪而已啊!沛良把我拍回过神来骂道:“愣什么愣,还不快追,你把它命根都打断了,要是它跑了,你丫的非给它碎尸万段不可。”

我愣一下,随后笑得肺疼,路都站不稳了,叫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沛良一跑,王所和少君几个收了收长大的嘴巴,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我才勉强止住了笑,从后面追了上去。黑暗里,要不是邪狗脚上的石灰有沛良施加的道术,实在无法跟上这只畜生,追了有一段路,沛良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被挖开的坟墓因为还没结案,仍旧没有回填,警方围起来的黄条和断掉的墓碑,貌似在向人陈述着李家的罪行。邪狗正向人一样跪坐在墓碑前,嘴里一张一合的,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的气息,猛的一回头,那只残存的右眼变得血红,直直地瞪着我,擦,现在把矛头指向我了。

沛良的眉头皱成一团,伸出手把我们拦下,叫道:“不对劲,你们退后点。”话音刚落,一条黑腿就踢到了我面前。擦,我抬头一看,这邪狗变得更大只了,比之前的样子还要大上一倍。

“猴子,跑。”沛良朝我大吼一声。邪狗生生越过了他,朝我扑了过来,你妹啊,我也不过是失手打错部位嘛!要不要这么深仇大恨啊!

我没命的乱逃,巴不得能多两条腿出来,可在山路上根本跑不快,没两下就被邪狗追上来了,一个撩阴狗爪挥了过来,我擦,躲不过去,断子绝孙了。

几声枪响对我来说好似活命的福音,少君从吓傻的王所手中夺过手枪,一股脑的乱打,邪狗的目标大,像少君那么渣的枪法也全数命中,邪狗吃痛停下了动作,我趁机逃了开来,不由得感叹活着真好。

“畜生接招。”沛良从身上拿出一面八卦镜,照在了符文短剑上,顿时短剑一分为八,随着沛良大喝一声:“去。”八道红光尽数飞向了邪狗的脑袋。

“嗷呜!”邪狗发出了一声狼叫,一反手把八只短剑抓在手上,捏了一下折成两半。沛良吓得八卦镜都落地了,妈的,一条野狗还装什么狼!沛良发完牢骚来不及反应,也被那邪狗一爪子扫飞,砸到了我身上,那力道之大,痛得我呲牙裂嘴,估计骨头都得断好多条,随后邪狗一步一步的学着人走路的方式走到我们面前。

完蛋了,这下两个人小命都要没了,我不要跟着混蛋死在一起,活着把身边的女人都泡走了,死了也是祸害女鬼的家伙。正当我要闭上眼睛等死的瞬间,我看到一道犀利的金光从远处飞来,从邪狗的脑袋贯穿了过去,那邪狗哼都没哼一声,就往后栽了去,隐约的我看见了邪狗倒下的一刹那,对面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背剑而立的人,没有风,他的衣服仍鼓鼓作响……

看见光,我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四下一张望,发现沛良正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要不是身上缠了绷带贴了膏药,还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估计是我醒的动静太大,也把沛良给吵醒了,到底是个练家子,他被邪狗拍了那么一爪子,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把我骨头给撞断了而已,身上就一点点擦破皮而已,赖进来骗美女护士安慰,这种浪费国家人力资源的行为让我嗤之以鼻。

我们两互相挖苦了一会,黄瞎子和王所就进来了,问了下大致情况,才知道昨晚是黄瞎子赶到把我们给救了,但怎么看,他那拉里邋遢的模样,跟我昏迷前看到的英姿飒爽的人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也许是幻觉也说不定。少君被安置在另一间病房,知道李全德也死了之后,她前前后后晕了七八次,现在还没醒呢!今早所里的小同志也在山上找到了另一具被扒了皮的尸体,检验后确定是李全德******,好在尸体找到了,在下面也好一家团聚。由于案件实在太离谱,无法公布世人,在没有征求少君的意见的情况下,草草把几具尸体全部火化,之后给人民一个交代的事,自然有王所去编造,而邪狗的尸体,自然是到了某某科学家的手上研究去了。

黄瞎子说,那邪狗是十年动荡那会被逃走的余孽,在吃了那具男尸之后,意识被男尸侵占,控制了来报复李家人,不过那具男尸法力低微,无法控制成了精怪的邪狗,直到邪狗被我和沛良打死后,才彻底控制了邪狗的身体发狂。好在他及时赶到,一剑将男尸的魂魄打得灰飞烟灭,我们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黄瞎子走后,我老爸老妈老姐也过来了一趟,看我没多大事,坐了一会,打牌的,跳广场舞的,约会泡吧的,该干嘛干嘛去,留下我跟沛良在医院里跟护士姐姐又耗了几天,出来的时候,去看了看少君,医生说她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已经不太正常,现在还不适合出院。我在她的病床边蹲了大半天,最后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她几眼才出来。

沛良说这都是报应,走了歪路就要承受后果,好在沛良没把他们挖坟的事捅出去,这样就算少君以后变成了神经病,也有一大笔钱可以医治。

我说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他推了我也一把说:“走吧!大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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