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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机

去往下一个兼职点的木颜,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已经变得拥挤的街道,想到倩倩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和还钱时同学们那异样的眼神,她感觉到身体有些疲软,瘫靠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该信谁。倩倩从来都是敢做敢当,倔强真爽的人,他们从高中时就是死党了。可是,崔浩,虽然他们直正恋爱的时间只有大一那一年,家里出事后,因为忙于打工,两人只能几天见一次,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可是……倩倩……

木颜纠结在两人之间,感觉到头胀的发晕。

“铃,铃……”尖锐的电话铃刺穿她的隔膜,将她从大脑的战争中解救出来。

是崔浩,木颜有些发颤地按了接听键,用低低的声音压制着声音的颤抖。

“颜颜,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电话里崔浩激动的喊着,他的背景声很嘈杂,可以想像他在人群中狂喜的样子。木颜感受到他的喜悦,一时忘记了倩倩的话,连忙追问是什么事。

“我终于拿到大公司的合约了。颜颜,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崔浩无可抑制的在电话里激动的喊着。

“浩,恭喜你,恭喜你,终于熬出来了。终于熬出来了。”木颜顾不得车上其他人异样的眼神,捂着嘴声音颤抖,“终于成功了。”终于,她不用再去向别人低头借钱,终于她可以不用再听到其他人劝她与崔浩分手的话。

崔浩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仍是那样亢奋的声音喊道:“颜颜,今晚我打算开庆功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接?!”木颜一怔,随即笑了。

是呀,这个词有一年多没有再出现在他们身上了,因为太忙,因为无法顾及。

“不用,我现在还去家教,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们。”木颜深深的笑着,眼里含着泪花,嘴角却因为微笑而扬起了可爱的梨涡。

“颜颜,不用去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打工了。我们会有很多钱,你再也不用这样受苦了。”崔浩仍是那样兴奋着。木颜深深地笑了,好感受到了,感受到崔浩对她深深的爱意,这一瞬间她推翻了倩倩的话,崔浩成功了第一时间通知她,他与她分享喜悦,分享成功,那样无所顾忌,那样自然。倩倩肯定是也只是希望自己跟崔浩分手而已。

“浩,我已经答应了家长会做满这个学期,不然常换老师对小孩子不好。”木颜柔柔的解释,仿佛电话那边的是一个顽皮的孩童。

“那……好吧。”电话那边的崔浩有些失落,但还是告诉了木颜当晚宴会的时间和地点,并再三嘱咐她不要迟到。得到木颜的肯定后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MD,要下车不要提早下呀,这么没素质,公交是你家的呀。”

木颜急忙忙跳下公交,笑着向爆着粗口、一脸臭气的女售票员不住的道歉,直到公交再次启动、远去。她才直起身子穿过地下通道,她的目的是给对面小区里的一个小朋友上英文课。

想到刚刚在车上因为跟崔浩讲电话而错过下车时间的尴尬,木颜不由脸一红,低下头却仍忍不住露出笑容。

走进地下通道,便听得一阵悦耳的吉他声。木颜便任由笑容在脸上肆虐开来。这条路她走了快一年,这一年来每次来她都能看见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在这里弹吉他,唱歌,偶尔也会拉小提琴。他的面前放着打开的吉他包,包里零零落落的散着一些钱。以往木颜每次都会往里面放五块钱、一块钱,有时也放过五毛钱,不管多少。她不懂音乐,但是懂得他唱的好听。每次她都想这样的音乐原不该只值这么点钱,如果可能她愿意给更多的钱,可是她能力有限,所以每次她总是会将自己的一顿饭钱分成两份,分一份给他,一直下来似乎有了默契。两人从来不曾说话,每次男孩都会冲她微笑,鞠躬,一如对待所有支付费用的人们。

木颜从包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面值的钱,走到男孩的面前,轻轻的放下。她看到男孩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只因这笑里带满了幸福,男孩仍是没有说话,似乎看懂她的幸福,将吉他换下,为远去的她奏起了小提琴。

木颜没有回头,此时她的脸上带满笑意。她明天就要把今天倩倩的钱还给她,现在崔浩不再需要这些钱了,过完这个学期,她可以少打一个工,供自己和妈妈的生活费就可以了。也许,下个学期自己去崔浩的公司实习,也许可以送妈妈去看心理医生,也许……

“夫妻档!”

三个字从木颜的脑海中闪过,更是让她羞红了脸。

当木颜赶到“天水围”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水围”的霓虹照亮了整个广场。木颜站在门口看着闪光的霓虹、看着守在门口那些站着笔直的门僮,不由感慨万千,以前她每次生日都由父亲带着来这里过生日,有多少人不认识的人送来礼物。而如今,她站在这里,一切物事人非。

现在不是父亲,是崔浩了。

木颜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门口走去。刚一抬脚就被一个侧面冲过来的力量撞倒在地上。“啊!”的惊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歉意。

“没事,没事。”木颜没有抬头,低低的回应着,一只手撑在地上想起来,脚踝却传来一阵刺痛,又跌坐在地上。

“小姐,真对不起。我……我扶你好吗?”肇事者却是个诚恳的人,走到她的身边,让她伸出了手。木颜抬起头,眼前那人却是一惊,眼神中却透出一种莫名的惊喜。

“是你?”

“你……认识我吗?”木颜被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崔浩也很帅,但是带着强烈的阳刚之气,而眼前这个的帅却带着某种阴柔的味道。

“你,你忘记啦?就刚刚,在矩阵门口,你帮我捡的车钥匙。”男孩连忙亮出那把法拉利的车钥匙提醒她。

“哦!是你呀。”木颜淡淡地点点头。仍是自顾撑着身子要站起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颜颜,你到哪里了?”电话里是崔浩焦急的声音。

“我在楼下。”木颜忍着痛低低地说。

“在楼下吗?我也楼下,怎么没看见你?”

崔浩的背景声渐渐跟木颜的背景声融合,木颜才看见从旋转门中出来的崔浩,同时崔浩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木颜,连忙跑了过来,把她从上抱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心。”崔浩心疼的为木颜拍拍身上的灰,并拉着她的胳膊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走吧。”崔浩小心的扶着木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还站着一个莫名的闲人。而那闲人却是非常惊喜的叫了起来。

“崔浩,你是崔浩?”撞倒木颜的肇事者,指着崔浩兴奋地叫出声来。

“是……你是?”崔浩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闲人,不由一耳疑惑,半天才恍然大悟,“你是仇仁赫?”

“是呀,是呀。你还记得我。”仇仁赫喜出望外,指了指木颜,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你女朋友啊?刚刚是我不小心撞倒她的。她好像歪了脚。”

“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木颜见眼前这人与崔浩是相熟,自己也不愿意矫情连忙说道。

“铃……”

是崔浩的手机,是同事们催促的声音。仇仁赫见状也不是扯旧情时候,便说自己也在“天水围”宴客,两人留了联系方式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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