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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海市蜃楼

罗峰居然发现找不到这些绿色的怪藤了,他左右前后都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怪藤的影子,就连刚才被他砍断的怪藤也找不到了,沙滩上除了一具动物的尸体和一摊血迹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那绿色怪藤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家都以为那怪藤被罗峰砍成几截,一定枯萎了,然后被太阳烤焦了,谁知竟然活着,而且还会移动,大家都目瞪口呆。

在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大伙心里也不禁生出一股寒意。罗小闪的伤口敷了云南白药以后,疼痛大减,这时忍不住说道:“我现在怀疑,这大沙漠的多起神秘失踪事件是不是和这怪藤有关呢?”

罗峰摇摇头说:“不会,所谓失踪,就是连尸体也见不到,但这怪藤袭击人畜以后,会留下一个干枯的尸体,应该和它们无关。”

明俏俏仍是惊魂未定,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真的好恐怖。”

罗小闪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什么恐怖的呀,被那怪藤缠着就好像《西游记》里面孙悟空被捆仙绳捆住一样,很好玩的!”

明俏俏露出惊恐的表情,咂咂舌:“恶心死了,要是那怪藤缠的是我,我怕自己天天夜里都会做噩梦。”

路小果笑:“罗小闪,人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吃亏了也卖乖?”

罗小闪嬉笑道:“我在做好事呢,消除一下她的恐惧,免得她晚上做噩梦。”

说笑之间,五个人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罗峰扶着罗小闪,王教授和明俏俏扶着路小果,好在他们都是皮外伤,对于一般行走并无大碍,扶了一会儿,他们俩都可以自己单独行走了。

又走了两个小时,罗峰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野骆驼的脚印还在向远方延伸,但罗峰感觉方向有点偏了,不是正西方。于是建议大伙儿不再跟随野骆驼的脚印走了,而是按照自己判断的方向行走。由于没有指南针,大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听罗峰的意见。不知不觉走到天快黑了,王教授有点失望地说:“本以为今天可以见到‘彭加木纪念碑’,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罗峰笑道:“一块石板而已,看了又能怎么样?”

王教授正色道:“那是你的想法,老罗,我可不这么想。大航海时代以来,科学探险活动对人类历史屡屡产生决定性的推动作用。哥伦布的探险连接了新旧大陆,进而催生了世界近代史;达尔文的探险最终促使他发表进化论;库克船长的探险使我们知道澳大利亚和南极大陆的存在……令人遗憾的是,如此恢宏壮美的探险活动中,竟没有中国人的身影,即便是后来的“中亚腹地”探险活动,也几乎全为西方人包揽,直到1980年6月,彭加木率领考察队史无前例地纵贯了罗布泊湖底。这是当年瑞典大探险家斯文·赫定无法完成的任务,他为此差点丧命并中途退出——彭加木的意义,在于他以生命为代价,填补了中国探险史的空白。”

罗峰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王教授笑道:“你们知识分子看问题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一个在沙漠里失踪的科学家,竟被你说出这么一大番道理来。”

“那当然了,彭加木不仅是我在研究领域内的老前辈,更是我们探险爱好者心中的一面旗帜。为了科学,敢于深入死地,这是传统民族精神中鲜见的新品格。我们民族从来不乏舍生取义之人,但义士们心中的这个‘义’,往往关乎世道人心、礼义廉耻,属于人文范畴,从来没有想到过科学本身也有大义。”

王教授充满浩然之气的一番话,说得三个少年频频点头,佩服不已。

路小果还没有等王教授说完就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王阿姨说得太好了,我们有很多‘人文烈士’,但除了彭加木等少数几个人外,‘科学烈士’少得可怜。”

罗小闪接话说:“路小果同学,你说,我们要是在这沙漠‘牺牲’了,能称得上什么‘烈士’?”

“就你?”路小果嗤了一下鼻子,“我看还是别想妄称‘烈士’了,真要勉强弄个带‘士’的称呼的话,最多也只能称为‘便士’。”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罗小闪还傻乎乎地瞪大眼睛问:“‘便士’是什么?”

“‘便士’你都不知道呀,罗小闪。”明俏俏捂着嘴偷笑道,“英国的货币单位呀,1英镑等于100便士,哈哈……”

罗小闪被路小果奚落了一顿,恼羞成怒,抓了一把沙子就来追路小果,路小果笑着跑开了。路小果跑着跑着,一抬头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城镇,有参差不齐的高楼,蓝蓝的湖泊;四周是碧绿的草原,草原上还有成群的牛羊。

路小果一下子惊呆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罗布泊镇,这罗布泊镇竟然如此之美,简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到了,到了,我们到罗布泊镇了,你们看!”路小果手指着前方,转头对罗峰四人兴奋地喊叫着。

罗小闪和明俏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愣了两秒钟,也在沙滩里向前奔跑着叫喊起来。

罗峰和王教授也感到非常意外,这罗布泊镇也出现得太快了,他们原以为才经过‘彭加木纪念碑’处,没想到一眨眼竟然到了罗布泊镇。

多日没有见到建筑物,眼前猛然出现这么一座美丽的城镇,让他们苦闷和单调的情绪一扫而光,心情立马变得舒畅起来。

然而,这种舒畅还没有保持一分钟,王教授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她从这个城镇的过于繁华看出了破绽。她虽然没有到过罗布泊镇,但她知道罗布泊镇绝对没有这么繁华,一个建在沙漠腹地的小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高楼大厦,况且还有湖泊和草原?如果说这是塞北草原的小镇,或许她还能相信,说这是目前的罗布泊镇,和天方夜谭也差不了多少。想到这里,她对罗峰说:“老罗,快让他们停下来吧,这根本不是罗布泊镇,这是‘鬼城’!”

“你说什么?”罗峰吃惊地看着王教授,冷汗热汗一齐从脊背上流了出来,说话也有点结巴了,“鬼城?什……什么鬼城?”

王教授一看罗峰紧张的样子,笑了:“就是海市蜃楼呀!在某些偏僻的地方,被老百姓称为‘鬼城’。”

“海市蜃楼啊!”罗峰哑然失笑,为自己的孤陋寡闻不好意思起来,继而大悟似地点头,“怪不得看着这么真实呢!看来太过真实的东西反而不能太相信。”

“没有经验的人见到这沙漠蜃景往往会上当。”王教授往下接了一句。两人相视而笑,罗峰随即对三个少年的背影喊了一句:“喂!站住!你们不要追了,那是海市蜃楼!”

三人听到喊声诧异地停下了脚步,等罗峰和王教授走近了,路小果首先瞪着眼睛问道:“海市蜃楼?罗叔叔,你是说,这些都是假的吗?”

路小果三人以前在课本上也学过有关海市蜃楼的知识,但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他们也知道海市蜃楼是一种虚幻的景象,所以当罗峰一说前面的景象是海市蜃楼时,他们都有点不太相信。

罗小闪更不相信,用手揉了揉眼睛说:“假的?老爸,你们会不会看错?这明明是真的嘛!明俏俏,你觉得这是假的吗?”

明俏俏叹了一句,答道:“我的妈呀!这海市蜃楼也太壮观了,这假的看着比真的还要真啊!”

王教授看着小伙伴们疑惑的样子,笑道:“这确实是海市蜃楼,如果你们去追寻它,是永远也追不到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神秘消失。”

罗小闪边走边说:“听说这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属于沙漠里特有的奇观,没有想到让我们碰上了,真是幸运!”

路小果接着说道:“罗小闪你说得不对吧?海市蜃楼可不仅仅是在沙漠里才出现哦,我记得它还可能出现在平静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戈壁等地方,我说得对吗,王阿姨!”

王教授笑笑说:“路小果说得对,海市蜃楼可以出现在很多地方,不只是在沙漠。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幻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又简称蜃景。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明俏俏说:“这海市蜃楼真是骗死人啊,幸亏有王阿姨,不然我们一直追寻下去,就算渴死、累死也找不到这个虚假的城市。”

“是啊,”王教授笑道,“在古代,人们不了解科学,对海市蜃楼有多种误解。在西方神话中,蜃景被描绘成魔鬼的化身,是死亡和不幸的凶兆。我国古代的皇帝却把蜃景看成是仙境,秦始皇、汉武帝曾率人前往蓬莱寻访仙境,还多次派人去蓬莱寻求灵丹妙药呢!”

“啊?这些皇帝也太傻了吧?”

王教授叹道:“也难怪,在科学不发达的年代,出现这样的笑话也不足为奇。其实,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也经常发生这样的蜃景,只是一般人都不了解而已。”

罗小闪惊奇地问道:“我们身边也有吗?”

“是啊,这个老罗应该经常遇到,”王教授扭头对罗峰说,“比如你开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跑的时候,白花花的太阳光炙烤着路面,只听见风的呼啸和马达的轰鸣,思维似乎停止了。突然!前方不远处浮现出一摊水,正在前方行驶的汽车也在水中映出一个清晰的倒影。但随着汽车的行驶,那摊水始终在前方,最后慢慢地消失。老罗,你是不是碰到过这样的事?”

罗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啊,你别说还真是这样,以前开车碰到这种情况老以为是幻觉,今天经教授这么一说,才知道这种现象也叫蜃景。”

在王教授的提醒下,五人识破了海市蜃楼的虚幻现象,一路说笑着继续向西前进,向着他们认为是罗布泊镇的方向前进,天黑了宿营,白天又继续前进。又走了一天,依然没有见到罗布泊镇的影子。

罗峰一直认为他判断的方向没有错,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只依靠太阳和北极星判断出来的方位,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渐渐偏离并错过了罗布泊镇,正向着罗布泊湖心的位置前进……这种诡异与可怕就像一股悄悄涌动的暗流,随时都能把来到罗布泊的人吞噬。就像路小果一行,危险正在向他们步步紧逼,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其实路小果也知道很多关于罗布泊的种种诡异传说,这类文章在网络上比比皆是。在来罗布泊之前,路小果上网查了好几个晚上,对于那些不靠谱的传说,她总是嗤之以鼻。她只记得有一个亦真亦假的故事给她的印象比较深。

这个故事是一个网上一位姓赵的老司机讲述的,他为南疆某地区的勘探队开了一辈子的车,50多岁就内退了。

他说的那件事发生在1992年。勘探队决定对罗布泊地区进行一次彻底的地质勘探。当时的罗布泊已经彻底干涸,真正成为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勘探队当时派出了7名队员,两辆北京吉普,老赵就是其中一辆车的司机。

勘探过程很顺利,小队花了三天时间深入罗布泊腹地,取得了第一手的地质资料。但在回来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另一名司机开的车在高速行驶过程中为了躲避戈壁滩上的石块不幸翻车了,所幸里面的队员只是受了轻伤。但那辆老吉普却就此报废。由于老赵的车上已经放满了设备,人也坐满了,报废车上的三名队员是无论如何也挤不进来的。队长当机立断,自己与那三名队员一起留守在这里,由老赵和其他两名队员开车尽快到县里找一辆车接他们。为了减轻车的重量。老赵卸下了一些设备。在给留守队员留足了水与粮食后,老赵与其他两名队员赶紧朝县城开去。

由于报废地点尚在罗布泊腹地,开车去县城也要一天左右。老赵以最快的速度,朝目标赶去。走了两个钟头,老赵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老赵吃了一惊,这不毛之地怎么会有人呢?那人所在的地方也是车子的必经之地,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加足马力,朝人影开去。离得近了,老赵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老者!虽然现在赶路要紧,但在这种地方遇见人却不能不管。老赵下了车,对那老人喊了一声,老人看起来倒不劳累,轻快得走过来。老赵说:“同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那老人说:“我是考察队的,出来找水,迷路了。”老赵心生怜悯,决定搭老人一程。老赵说:“我们要去县城,你搭我们的车吧。”老者看起来既不兴奋,也不激动,平静地说:“好。”

车上的人给老者腾出一个位置。老者上了车。那老者看起来很书生气,戴个眼镜。开车过程中,老赵问那老者来自哪里。老者说:“上海。”老赵又问了一下他到这里来的原因,老者貌似话不多,只是简短地说来考察。老赵想老者可能是累坏了,也没再问。车上的队员给老者递了水,老者也没表现出很渴的样子,也就象征性地喝了几口。车上的人觉得有些奇怪,那老头不像是困在这里获救,倒向是来旅游,随便搭个便车。

路上老者一句话也没讲。车又赶了半天路。老赵与另两名队员要解手,于是就停了车。三人下了车,就留那老者在车上。三个人把尿都灌在了随身的塑料瓶里备用。在这不毛之地,尿也能救人啊。三人灌完了尿,准备上车。

有个队员忽然叫出声来:老人不见了!老赵大吃一惊,赶忙过来一看,果然,刚才还坐车里的老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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