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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隐忍

看着柳青衣这番寻死腻活的模样,雪晴隐隐猜到了柳青衣和苏婵儿只见缠绵悱恻的关系,雪晴道:“你可知道,嫣嫔死了是葬在皇陵里的,被追封谥号,就算她人是死的,但是这些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风光;但是若你自尽死于这里,皇上知道了肯定会彻查这件事情,若发现什么不明不白的事,只怕嫣嫔死后也会不得安息的。”

顿顿,雪晴看看柳青衣的情绪缓和许多,也在认真听自己说话,雪晴继续说:“嫣嫔的父亲是尚书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痛苦难当,苦不堪言了,你若是再让他蒙受耻辱,怕是连嫣嫔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了呀。”

雪晴话音已落,院落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柳青衣垂着头不说话,良久,雪晴看到有湿润的水珠落进柳青衣脸下的泥土中。

雪晴知道,这个堂堂男儿在隐忍着哭泣。

“其实我和婵儿早就相识,那时我还是苏州同仁堂的学徒……”

缓慢的嗓音响起,那里面充满了悔恨,和对世间的绝望。

柳青衣说,他原来是苏州同仁堂的学徒,他的师傅就是院判大人,那时院判大人还没有进宫当御医,他是院判大人得意的弟子,深受院判大人的喜爱。

柳青衣天天过得无忧无虑,活的很开心。

有一次家乡庙会,他在庙会上遇见了尚书的千金,苏婵儿。

然而,就是这一见他便误了终身。

柳青衣爱上了苏婵儿,从那以后,他便再也看不进她人入眼,哪怕给他做媒的不在少数,他依旧念念不忘苏婵儿的美貌。

柳青衣知道自己中了毒,而那毒的名字就叫做“爱情”。

柳青衣很会写信,也会写很美妙的诗句,他每写一封信,或者一首小诗,他都会让苏婵儿的贴身丫鬟桃花悄悄的递给苏婵儿。

有时,苏婵儿也会写信回他,久而久之,苏婵儿也对柳青衣产生了感情,俩人便在私下里定下了终生。

可是哪知世事难料,苏婵儿的父亲尚书大人执意要让苏蝉儿进宫服侍皇上,谋求升官。

在得知尚书大人这个计划后,柳青衣和苏婵儿约好了私奔。

可是就在那约定的日子里,柳青衣苦苦的等了苏婵儿一夜,也没能等到苏婵儿来。

第二天,柳青衣来到苏婵儿的家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苏婵儿坐上马车,去了都城……“哇,可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啊。”

翠儿蹲在雪晴的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听得如痴如醉。

“呵呵,姑娘真是爱说笑,可是我不喜欢感人的故事,我只希望我能和婵儿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好,可是,这,太难了。”柳青衣干瘪的笑笑,继续讲起了他和苏婵儿的故事。

他说,当苏婵儿来了都城后,很快便当上了皇上的女人。

从此柳青衣怀恨在心,他认为苏婵儿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甜蜜岁月,和憧憬的美好未来。

于是柳青衣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毁了苏婵儿,让她无法享受荣华富贵,也让她的爹爹失去一切的一切!

后来,他告诉自己的师傅说想要入宫为医,院判大人不知道柳青衣的真实想法,以为他是真心想为国家卖命,便欣然答应了柳青衣给他写了封推荐信……“那后来呢后来呢?你进宫后嫣嫔娘娘看到你是如何的反应啊?”

翠儿就像是个听书的小女孩,蹲累了,她就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的听着柳青衣的故事。

“翠儿,不得这样无理!”雪晴呵斥翠儿的童真。

在雪晴看来,这个能让翠儿感兴趣的故事,确实柳青衣最痛、也是最不愿意揭露的伤疤,所以她不想翠儿太过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不碍事的娘娘,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把我的故事说出来,我也会好受些。”柳青衣淡淡的笑笑,又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他说,苏婵儿在宫里第一见到他时,是无比的惊讶又害怕,那时他不懂她的害怕,以为她仓皇的赶他走,是因为她怕他和她之间的事会被皇上知道,当不成娘娘,所以她才会避免与他见面。

那晚,柳青衣被苏婵儿的反应气昏了头,喝了许多酒后,柳青衣就趁着夜色深沉,来到了苏婵儿的寝宫。

苏婵儿见柳青衣醉醺醺的到来,果真慌忙的支开宫女,就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一般。

那一夜,柳青衣不顾苏婵儿的强烈挣扎和反抗强要了她。

不仅如此,他还恶毒的羞辱她,说她做了皇帝的女人又能怎样,到头来她还是要在他的身子下面,哀鸣承欢,取悦着他。

就是从那次之后,柳青衣便经常假借诊脉为由,来宫中与苏婵儿幽会,经常在无人的宫殿里与她换好,不管她是否愿意。

因为在柳青衣看来,苏婵儿一直都是欠他的,所有这些都是他的报复,他要让她生不如死,不得安生。

再后来,苏婵儿有了身孕,柳青衣知道那个孩子是他自己的,可是他依旧每次在苏婵儿要服的安胎药中加入一味慢性,却可以取她性命的药物。

每次喝药,苏婵儿也不会多问,全都是丝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一滴都不剩。

可是现在,苏婵儿死了,柳青衣才后悔莫及,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她。

原先他的报复、他的折磨,全是因为他恨她的背叛与不忠,但是如今,等苏婵儿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见了,他才明白婵儿对他有多重要,哪怕他是一遍遍的报复着,他也是因为深爱着苏婵儿。

故事讲到这里终于说完了,柳青衣也觉得自己像是卸下了包袱一般,轻松了很多。

“唔,柳太医你的故事还真是跌宕起伏、让人感动不已、又痛恨不已啊。”

翠儿撅着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雪晴道:“嫣嫔的死不完全是你的错,当初就算你不动手,嫣嫔怀孕了,皇后娘娘也是不会放过她的,不过,你若是想死,还不如死的有价值,帮后宫那些不得瞑目的亡魂出一口怨气!”

此时的柳青衣已经了无了生下去的意识,只求速死,点点头,柳青衣道:“随便吧,只要娘娘你能让我死,不管怎么死,青衣都是愿意的。”

“那好,那你就帮本宫一个忙。”

说着,雪晴就倾身,凑到柳青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话后,雪晴问:“你可以帮本宫么?”

“嗯,青衣已别无他求,死之前还能帮助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牵起唇角,柳青衣勉强的笑笑。

几日后--

洛辰正在温养殿练习书法,忽然高公公从门外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洛辰见平日里向来淡定的高公公都如此失态,手里的毛笔也不由的放下,觉得高公公要说的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皇上,刚才奴才接到密报,说是皇后娘娘在寝宫内与御医苟且偷欢啊……”

“什么!”

瞬间,洛辰的怒火就烧到脑袋顶,只是一瞬,洛辰仿佛就看到了那日刘依云和侍卫偷情的场景。

一拍桌子,洛辰怒吼道:“走,去凤仪宫!”

凤仪宫--

“啊!”

洛辰怒火匆匆的刚刚赶到凤仪宫的门口,便听到里面果然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皇后锦颜裹着素衣就跑了出来,并且,跟在锦颜身后,一同出来的还有不着寸缕的柳青衣。

看到洛辰,锦颜先是一惊,但是很快,锦颜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咚的一声跪在洛辰的面前,哭喊道:“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做主?朕看皇后很是享受,何来做主之言,朕想,朕若是不来,皇后定会和这个御医在院子里面追逐打闹,玩耍的很开心吧!”

洛辰强压着要杀人的冲动,绷着一张苍白的俊脸,眼里寒光阵阵。

“不是的皇上,您要听臣妾解释啊,是他、是他平白无故的冲进臣妾的寝宫……”

“娘娘!”柳青衣追到锦颜的身旁,眼里带着求死的挑衅,说:“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没错,但是您不要一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微臣身上,自己却甩个一干二净,当初若不是你主动勾引微臣,微臣身为一个区区御医,怎么会有胆子赤身裸体与您相对呢?皇上,请您明察,是皇后娘娘勾引微臣在先,说什么您天天忙于政务,根本没空来凤仪宫,又说什么自己常年不受恩宠,浑身寂寞的很,微臣这才禁不住诱惑……”

“够了!不要再说了!”洛辰厉声喝道。

转身,洛辰捏着拳头,对着门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啊,皇后锦氏与太医私通,欺君罔上,祸乱宫闱,从今日起,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死生不复相见!”

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快步上前来压锦颜。

锦颜挣扎着,在地上连哭带闹的,喊着:“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洛辰一脚踹开锦颜拉住自己龙袍下摆的手,大喊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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