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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色魅影

苍海市的最东面是大海,这对于一个港口城市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在靠近大海的虚水区还有一大片湖,和湖一起还有座山,名曰东湖山。政府在东湖山改建了一个森林公园,把大部分的湖区填了,只有东边还剩一个小池塘。外地来的游客都会问本地人,你们东湖山怎么没有湖?本地人都会操着口音说,以前这里一得(大)片湖,后来政府说要盖公园,好好一得(大)片湖,都挨填的了!多少年前,还能带家头小孩在这边划小船,现在多数都是来跳广场舞的,要不就是来下棋、打掼蛋的!

改建公园的时候,很多人反对,但最后湖还是被填了。原来的湖区变成了广场、草坪,虚水区很多市民都会到这里锻炼身体。东湖山是独立山体,原为海中岛屿,后来黄海海水东退,成为陆地,但仍为半岛。东湖山占地不大,海拔不到一百米,只是座小山,绕山跑一圈快一点只需要十五分钟。东湖山集林海、山石风光与一体,登上山顶可以眺望海港、远观汪洋,俯瞰虚水区城建全貌,山中民国建筑、古代石刻、现代观光栈道相互交错,还有多处历史遗迹,徐风就很喜欢在二苏避难处练拳。据说东湖山曾经是民国一个师长的后花园,原称为乐寿山庄。如今山西面新建了很多小高层住宅,周末去东湖山休闲的人也更多了,东湖山成了虚水区市民热爱的天然氧吧!改建后的东湖山生态公园建成,也得到了市民的认可,俗话说的好,结果好,一切都好。

东湖山北区和西区已经成为了苍海市全市人民休闲公认的五星级景点。尤其是东湖山西区,因为空气好、广场大、草木茂盛,最受人们的青睐,很多新人都在这里拍婚纱照。东湖山南区也在扩建,可就是东湖山东区还是和多少年前一样,无人问津。外地的游客也会问,为什么东边基本没人?本地人就会回答,一看你就是外地的,东面以前死很着(多)人了,不要看花好看,树也高,死人也多,老一辈人都叫俺们不要去。俺们本地人一般不可能去,前几年,东面还发生过命案的,两个小伙子挨捅多少刀,一个当场死亡,一个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脖子挨砍多少刀,动脉和气管都挨砍断了。你们外地人,最好不要上那边去,太晦气了!

老郭头是东湖山东区的一名值班保安,因为东区基本没什么小偷需要的东西,所以公园管理处才会让他这么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来看门。虽然工资不高,但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看门(老郭头主要是喝茶、看报纸、听广播),早晚各在东区巡视一遍,工作倒也清闲。

老郭头其实不姓郭,因为他住的地方被安置在一处民国老宅郭宅的后面。所以没几年下来,所有人都叫他老郭了,对此,他也慢慢习惯了。老郭头待人和善,生活虽是平淡无波,倒也悠然自得。但在八月三号的夜晚,不该来的事还是来了。

值班室离海边的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所以即使在三伏天,呼啸的海风仍会让人有些凉意。老郭头正在值班室里做着美梦,在半睡半醒之中,他好像隐约听见了一种让人不安的声音,莫名而来的恐惧感让他在梦中惊醒。他心想:怎么回事?我得赶紧起来看一看。算了,东区基本没人来,肯定是我听错了,我再睡一会。

又过了一会,老郭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眼,他竖起耳朵听声音,心想:好像是谁吵架的声音,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神经病!老郭头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二十八分,快到十一点半了。他打开窗户,确实听到了类似争吵的声音,心想:是我听错了吗?都这个时候了,谁敢在山区里吵架!我都怀疑是我老糊涂了!算了,让他们吵吧!吵完拉倒!老郭头又眯了起来。

没几分钟,他又醒了。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已经毫无倦意,意识非常清醒。他在想刚才的事:那到底是现实发生的,还是我做的梦呢?他又看了一下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七分。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声怪叫,这声怪叫不像是人能叫出来的,不由使他毛骨悚然。老郭头鼓起勇气,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于是他拿起手电走出了值班室。

就在他探头探脑地向山里四处张望的时候,他看到了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在山里时隐时现。老郭头定睛一看,这身影只有一只脚,在池塘边蹦跳着。

老郭头的腿已经软了,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神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重新向池塘方向望过去,这次他什么也没看见。

五十米冲刺般跑回值班室的老郭头,赶紧把老伴多少年前就给他买的,而他多少年都没戴过的桃木项链戴了起来,念了无数遍“波若波罗蜜”,但还是不禁冷汗直流、牙齿打颤。

老郭头暗想:不是水鬼吧!佛祖保佑啊!我可没做过坏事啊!别来找我啊!戴上桃木项链半小时了,老郭头再也没有听到尖叫,从窗口向山上望去也没有白色的鬼影了,老郭头擦了擦汗,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老郭头准备回家睡觉时,他又听到了那似曾相识而又阴森恐怖的声音。到最后,好像还有一声尖叫!

老郭头这下彻底蒙了,夜间的山区,任何小声音听起来都是格外清晰,这尖叫声是多么刺耳。老郭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在叫?

又不知过了多久,老郭头又听到了尖叫声,他缓缓走出了值班室,这次他已经有些魂不附体了,他浑身颤抖不停,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老郭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好几个白色的鬼影在山里跳来跳去!

半夜!深山老林!白色的鬼影!这几个词想想都让人害怕,加上旁边就是解放军的二五八医院,老郭头更是无法停止他的想象。

过了好长时间,老郭头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拿警棍,如履薄冰般往山上走着。他以他的最快速度巡视了一遍,夜里的大山又仿佛安静了下来,似乎又没什么异常了。就在他从山西边准备绕回去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上头的一处老宅子没看。那个老宅子被称为鬼宅——虽然公园主任说只是几年前一个倒闭的小饭店而已,但这种时候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这宅子看着就不吉利!

老郭头心想: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看就看看!反正又不用进去,在门口看一样就行!终于老郭头壮着胆子,踏上了前往老宅子的路。他从一条平行于老宅的路走到了老宅的正门口。老宅的台阶很高,只有三个踏步,台阶却将近一米高,而平时本应上锁的大门却是大开的。年轻时当过兵的老郭头咬着牙登上了台阶。

还没上完,他就看见了一具沾满鲜血的白衣女尸,此情此景吓得老郭头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老郭头以近似博尔特的速度跑下了山,冲进值班室,打了报警电话!

八月三日,对于徐风和张建武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在外打工一年半载都见不到面的好兄弟一起在徐风家吃饭。那一天,徐风和张建武都很罕见的喝了几口酒。自然酒是张建武最喜欢的特选级蛇龙珠葡萄酒。

八月四日,和往常一样,张建武被音乐的声音弄得睡意全无。他爸早上起来就听音乐,这似乎成了张家一条多年都不曾改动的、不成文的规定。就在张建武坐在床上思考他应该现在起来还是躺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徐风的电话。张建武心想:完了,徐风这时候打电话,一定有事了!

张建武问道:“有事啊!一大早就打电话!我刚起来!”

徐风道:“朱老师那边出事了!你看没看八极拳的群啊!”

张建武看了一下手表:“大哥,现在才七点二十三啊!我才醒一会啊!再说群里基本天天都在闲聊,我基本也不聊天啊!”

徐风道:“看来你也没看啊!我最近比较烦闷,也没怎么看,感觉日子一天天过,生活就跟一团乱麻一样。要不是今天早上师母打电话跟我说,我也不知道那边出事了!”

张建武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朱老师那儿能出什么事?他打人了!应该不会的,朱老师比我还能忍啊!他是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

徐风正色道:“朱老师那儿出大事了,还真不是小事,你听清楚,一个女的被人捅死在那个鬼宅里!”

张建武惊道:“哦!那个小酒楼啊!不过,这关我们什么事啊!”

徐风道:“怎么不关我们事啊!我经常在那练拳呢!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朱老师那儿一趟!”

张建武道:“到时候再说吧!等等!”

张建武还没说完,徐风就挂掉了电话。张建武道:“靠!”张建武刚想摔手机,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轻轻地放下了他的苹果手机。

张建武脱力般地拉起了蚊帐,他不知道怎么对父母说明为什么不吃早饭就要坐一个来小时的BRT快速公交去海边。

张建武走出单元楼的时候,看见徐风正在健身设备那练着引体向上,心想:咱们小区能做这么多正手引体向上的,估计只有徐风了,可惜徐风不算我们小区的。徐风看到了张建武,他摆出了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而张建武则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以表示出他此时此刻心中的强烈不满。

徐风望向自己边上的一个塑料袋,张建武看得出来包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面包、饼干、饮料。徐风道:“吃的喝的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在路上开怀畅饮了!”

张建武依旧不太高兴地说:“吃的喝的并不重要,我包里也有,虽然说不定你包里的东西更好吃,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大早上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徐风又吃力地做了几个引体向上,然后从单杆上下来:“我习惯早睡早起,虽然和现代人的夜生活格格不入。但是我觉得每天熬夜晚起,等于挥霍自己的身体。我的背肌还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练得跟小龙(李小龙,原名李振藩)一样,那边的事我们待会车上再说!”

张建武笑道:“你是背肌不行,我是基本没背肌。不管怎么说,你倒三角的体型还是出来了吧!”

徐风道:“宽度不够,好的背阔肌应该延伸到腰际,展开就像蝙蝠一样!再练吧!一年前,我也是没背肌的!傻子练胸,高人练背,背肌确实不好练!”

张建武道:“别对自己要求太高,说白了我们整个小区,没几个能做正手引体向上的,现在的孩子没几个能做引体向上的。你看那几个孩子,看你做引体向上,眼睛都直了!”

徐风道:“走吧!我们早去早回,最近我心已疲惫了!”

张建武问道:“又怎么了?”

徐风道:“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张建武道:“我语文不好,你是知道的。能说白话文吗?”

徐风道:“就是人生在世,活得没意思,不如去上吊!”

张建武惊道:“连你也会想上吊!”

徐风道:“说真话,以前也想过吧!被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真的想撞墙而死。不过贬低我的人,都是些人模狗样的孬种,打他我都嫌脏手!”

张建武道:“你是想撞墙而死,我是想割腕自杀。看来这是我们性格上的差异啊!”

徐风道:“上等人有本事,能忍让。如果真被别人说两句,就轻生。那我都对不起别人对我的评价,霸气自若!这社会,人都是拿尺子上大街,光量别人不量自己,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嚣张,下次见一个,我打一个!不求饶,我绝不收手!再有钱的大老板,我也不鸟。你再有钱,先得有命花。”

BRT上,张建武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风道:“我的讲诉绝对是原汁原味的,不虚美,不隐恶。”

张建武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朱老师的同事当了一回目击者吗?是不是朱老师担心这个命案对公园影响不好?”

徐风道:“东湖山公园里,一没钱,二没物。除了几棵所谓的百年老树,没什么东西了。再说朱老师也不是公园管理人员,而且东湖山公园是一个免费开放的公园,朱老师主要的任务就是守住公园的那一大片停车场,防止他人乱停车。你也不是不知道,旁边就是二五八医院,多少上医院的人,愣是以为医院在山上。”

张建武问道:“那师母还打电话给你干嘛?朱老师这不是瞎操心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风道:“听师母说是老郭头发现了尸体,但是发现尸体的过程很不寻常!”

张建武问道:“老郭头是哪个?有什么不寻常?”

徐风道:“老郭头就是那个岁数比较大,玩九节鞭楞把脸抽着的那个!至于过程,师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们最好来一趟!”

张建武道:“好吧!既然现在没事,那我把游戏的每日任务做了!”

徐风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还需要四十五分钟才能到,你可以玩个过瘾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张建武掏出了手机:“我四个号,最多二十分钟就能搞定了!”

BRT车里的空调很不错,虽然外面已经是烈日高照如火烧,但车里很舒服、很凉爽。到站了,张建武一下车就觉得自己仿佛站到了烤箱里。

朱老师是徐风和张建武的八极拳老师,他是一个生意人,在海边开了个游乐园。朱老师把生意全权交给妻子负责,自己每天就是下下象棋,看看算命的书、练练书法、打打拳。夜里则在东湖山公园做保安,和他换班的正是老郭头,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朱老师在公园的临时住所在东湖山的顶上,这所房子很有特点,从外观上看,这是一个即使放在三十年前也很难说它还行的房子。大家都把这看成一个世外高人的独特喜好,朱老师早已习惯了,他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应该走寻常路。

到东湖山公园的时候,徐风看到不远处朱老师正和一个人在下象棋,朱老师看到两人过来,和大家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徐风道:“师父!听说……”

朱老师道:“小点声!上去再说吧!”

徐风和张建武点了点头。

在朱老师的临时住所里,朱老师将老郭头对他说的内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朱老师的妻子道:“就是这样了!你们说邪乎不邪乎!还真是的!”

张建武挠了挠下巴:“这也真够邪门的,该不会是他老人家眼睛花了吧?我看这也很有可能啊!”

朱老师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对不?再说了,据说老郭头年轻时当过兵。所以,不应该吧!”朱老师是学易学的,他是相信鬼神的,所以没有往下说。

徐风道:“幸亏我们是练八极的,阳刚之气重,邪崇不上身。师父,我说两句。郭师傅确实可能是年纪大了,也有可能看错了。但是命案确实发生了,而且发生在东区。想必凶手是早有准备了!”

朱老师道:“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老郭其实不姓郭,他姓什么来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徐风问道:“既然不姓郭,为什么都叫他老郭呢!”

朱老师道:“看见山上一个宅子了吗?叫郭宅,在厕所北边,老郭一直住在那儿,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郭。”

张建武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老郭的所见所闻,我们应该亲自问问他!”

徐风道:“师父早就说要我们去一趟老郭家,希望他本人能讲得清楚些!”

张建武道:“但愿如此!”

老郭头家中,听老郭头讲完后,张建武最大的感受就是两个字“邪门”!

张建武问道:“还记得三伟无意中破的那个老宅案吗?我是不信这些玩意的。至少在犯罪上!”

老郭头道:“你怎么跟那些警察一样啊!不相信别人!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

张建武道:“不是不相信您,但您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吗?首先您听到多少次异样的声音。还有好几次自己也不能断定是梦境还是现实。还有看到的白色鬼影,会不会是幻觉呢?距离那么远,会不会是看错了呢?”

徐风道:“好了!建武!多相信别人一点!说不定是有人扮鬼!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老郭头道:“你们要不相信,可以到晚上试试看嘛!”

徐风和张建武没说话,这时朱老师开口了:“不管怎样,你们都要帮我们解开这个谜团,老郭肯定是看到了,他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你们不是最喜欢破案吗?”

徐风心想:我怎么会喜欢破案!我宁愿在家看电影!

张建武心想:这个案子肯定没什么意思,倒霉啊!

徐风和张建武从老郭头家里出来,张建武就开始了抱怨:“是啊!老郭是没理由骗我们,但兴许就是他眼花了呢?再说了,我们什么时候怀疑郭师傅的人品了啊!再说这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啊!我们就不应该来!”

徐风道:“我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点邪门啊!东区基本没人敢去,我们是懂的,只要是咱苍海市市民,谁会去东区!再说吵架吧!有谁会在深夜的东区里吵架!而且还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在这里吵架都需要勇气啊!”

张建武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给老牛打电话了,这个案子肯定是他负责的。毕竟这里是虚水区,是他的管辖范围!”

徐风道:“我看我们再去现场转转吧!估计应该已经拉了警戒线了!打给老牛之前,应该先给刘队长打一个,免得人家不鸟我们!”

张建武道:“有什么好看的!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徐风道:“趁着现在大白天,晚上我都不敢来这鬼地方!”

张建武道:“今天是星期三啊!如果我没记错,你七点还要去特警队上课啊!”

徐风道:“对啊!差点忘了,毕竟还拿着人家工资呢!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对军警格斗术,有了一定了解。”

张建武道:“什么了解!”

徐风道:“军警的擒拿、格斗、摔法也好,都比较简单实用。短时间内就具备一定的格斗能力,反观我们练内家拳的,同样练三年,是赶不上士兵和特警的。”

张建武道:“你用八极拳就是了,八极拳在台湾还是军队必修拳种呢!”

徐风道:“八极拳容易出人命,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想用!”

张建武摇头道:“别太谦虚!草地案的时候,你用六肘头,可把那人打个半残呢!”

徐风道:“往事不堪回首!走吧!去找老牛吧!”

虚水区公安刑警支队内。徐风惊道:“什么!案子已经侦破了!这么快!难以置信啊!”

支队长牛队长道:“是啊!犯罪嫌疑人一共就两个人。其中一个有非常明显的杀人动机,最重要的就是他那天晚上在东湖山出现过,监控可以证明!”

张建武问道:“怎么回事?”

牛队长道:“我跟你们说一说吧!”

牛队长说完后,张建武道:“这个嫌疑人是白痴吗?”

牛队长道:“建武,你就别幻想了,要是犯人都是智商两三百的人,那我们还不得累死。听说你上次凭借擤鼻涕的纸团破了谋杀案啊!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

张建武道:“在现场出现了很多沾有他指纹的物品,这还好说!”

徐风接道:“但是他居然在被害人的右腿上留下了一个脚印,而且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最后还神情紧张地在附近的网吧和酒吧逗留了很长时间。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牛队长道:“杀了人后心情难以平复吧!对于我们来说,输赢在我们到他家的那一刻就分出了。我们一开始问他,他就一直在那儿冒汗。然后双腿颤抖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当时我们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提出让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猜他怎么着,说要给我们冲咖啡,一起身就往门外跑,那跑得叫一个快啊!我们在后面一顿猛追啊!估计他一百米都在十一秒内了。”

徐风问道:“牛队长!然后呢?你们怎么追上的?”

牛队长道:“我们是四条腿,他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我们!后来他好像是吓坏了,什么都交待了,他说他确实在深夜和死者杜薇见了面,也确实殴打了被害人。但他说自己绝对没有杀害被害人。说起这一点,我们也觉得有点奇怪啊!”

张建武道:“哦!怎么了!”

牛队长笑了笑:“那只是一件小事,刚开始他还傻傻的,好像就要说什么似的,但是,后来我们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把尸体搬到一个已经废弃了多少年的酒楼里时。他显得很吃惊,他说了一句,我绝对没有搬,然后就突然一口咬定人绝对不是他杀的。态度来一个大转变。你们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啊!这样的话,结案就比较麻烦了。”

张建武一下子想到了海岛案里的那个笨笨的人。和那时相比,虚水区警察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很多,那个人也和这个人有点像。张建武回过神来:“在此之前,他是不是问了你有关尸体的状况?”

牛队长道:“你怎么知道的?对,当时他是问了我尸体的状况,我没有如实回答!”

张建武道:“要是这样,我们能不能多了解一些情况?”

牛队长道:“别别别!凶手都在这儿了。你就别给我添乱子了。别一会儿,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又跑了。记好了,他一百米还不到十一秒!你绝对追不上!”

张建武这时真的很想回一句:一百米都跑进十一秒了,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追上!而你牛大队长又是怎么追上的呢?

牛队长看了一眼手表,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就这样吧!我待会还有事呢!不送了啊!”

徐风心想: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那就这样吧!就这样曲终人散!

徐风和张建武也只能就这样孤独地消失在风中。

从虚水区刑警队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二十了。徐风和张建武准备找一家小饭馆吃一顿美味又实惠的中午饭。徐风道:“凶手或者说嫌疑人已经被抓了,按常理来说,案子已经基本结束了。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张建武道:“可疑啊!可疑!”

徐风道:“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我想凶手说不定另有其人!”

张建武道:“我感觉那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徐风道:“如果说因为他不承认他作案的话,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狡猾点的嫌疑人,通常都不会那么坦白的。不过这个案子的谜团太多了,可以说是疑点重重了。牛队长他们这次也太武断了!”

张建武道:“你还记得刘家岛上的那个笨蛋吗?”

徐风道:“你是说菲菲的堂哥吧!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

张建武道:“就是他!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徐风道:“想法!我觉得怪叫和白色的鬼影,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按照我们的破案之路,别人越不在意的地方,我们应该越在意。”

张建武道:“也对!可我们不知道老郭头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啊!总不能查一个老头的幻觉吧!”

徐风道:“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了。不知道白色的魅影会不会出现第二次!”

张建武道:“我有一种预感,一种这个案子会被虚水区的人给搞砸的预感。”

徐风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他们!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其实我宁愿是我们想多了。”

张建武道:“出了海岛案,我还怎么放心啊!如果说市局的水平是本二的话,虚水区估计连个重点高中都算不上。”

徐风道:“你这个比喻很贴切啊!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上学究竟有没有用,大多数人还停留在上个好大学,就能找到好工作!”

张建武道:“确实是如此啊!你看前面有家兰州拉面,我们去吧!”

徐风道:“你就那么喜欢吃面条吗!我还是来份兰州炒饭吧!”

吃完了饭,张建武道:“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呢?去朱老师那儿练一下午?”

徐风道:“别,千万别。我们一去,他们肯定又要问那个白色魅影的事情了。这些事不是聊天,就行的!”

张建武道:“那你说怎么办?”

徐风道:“我们去查一查这个案子吧!尤其是白色的魅影,说不定就和这个案子有关!”

张建武道:“可是据牛队长所说,犯人昨晚穿的不是白色衣服啊!是深红色的!你认为都那样了,嫌疑人还去撒谎,而且还是为了衣服的颜色!这好像没什么意义啊!”

徐风道:“除了这个,我们也没别的好查的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游泳去吧!”

张建武道:“那好,你要查白色魅影,这个难度有点大啊!怎么查呢?我先说一句,目击证人应该是没有的,有的话早就说了。而且鬼影之类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

徐风道:“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这白色魅影很可能是目击证人啊!他们也可能是被害者之类的,我觉得肯定有关系!”

张建武道:“我情感上更倾向于白色魅影就是被害者的猜想,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很多了,但老郭头不也说了吗?白色魅影至少有三四个啊!被害者,那个穿白衣的被害者杜薇只有一个,那剩下来的几个魅影,我们该上哪儿找去?”

徐风道:“看来他们是目击者的概率比较高啊!但是找人如同大海捞针啊!”

张建武道:“问题来了,如果他们是目击者,那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呢!从老郭头的话来推断,如果白色魅影是目击者,那么他们为什么出现了两次,尖叫了两次,还不止一个?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局面?”

徐风道:“现在都还不好说,少一点疑问,多一些线索就好了!带着疑问找线索,也是很有意思的!”

张建武做出了表示一个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招牌动作:“我要是知道线索就好办了!”

徐风道:“如果白色魅影真的出现过的话,那他们必然和案子有联系。可恶的是牛队长那边案子竟然都要结束了,驴唇不对马嘴,要是草草结案,真凶必然逍遥法外!”

张建武道:“所以你想怎么查?”

徐风道:“先打个电话给老刘吧!”

张建武道:“啥!也对!他说话或许管用!”

张建武打完电话:“师兄,老刘今天来不了,明天下午才能过来!”

徐风道:“明天也行啊!我晚上还要上课呢!你呢!”

张建武道:“我手头上也有事,没做完!”

徐风的电话响了,徐风接听:“喂!您好!”

刘菲菲道:“是我!”

徐风道:“我知道是你,我这么说不显得我有礼貌吗?再怎么说,咱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刘菲菲道:“切!就你有礼貌啊!我下午想买东西。”

徐风道:“大热天的,买什么东西啊!”

刘菲菲道:“商场里又不热!”

徐风道:“你让你闺蜜陪你逛吧!我属于买了东西就走的人,天生就不适合逛街!”

刘菲菲道:“人家和她对象看电影去了!”

徐风道:“我晚上要上课呢!虽然我人不在,但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刘菲菲道:“谁要你的心啊!你怎么成天在外面啊!”

徐风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啊!”

刘菲菲道:“吵吵闹闹的,你肯定在外面,建武是不是也在啊!”

徐风道:“你马上成小神仙了,明天可以到医院门口摆地摊算卦了!”

刘菲菲笑道:“呵呵!你就陪我逛一次吧!你都没陪我逛过街呢!”

徐风道:“上次不是陪你逛了一次吗!”

刘菲菲道:“上次你们是为了查案的,一心二用了!”

徐风道:“我还在虚水呢!下次吧!有机会我陪你逛一整天!”

刘菲菲道:“你每次都说下次!言而无信啊!”

徐风道:“好了,不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挂了!”

张建武问道:“怎么了?”

徐风道:“她非要逛街!我当然会拒绝。”

张建武当然知道她是谁:“要是别的男的,肯定屁颠屁颠就去了。”

徐风道:“我是真不想逛街,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张建武道:“这好像和逛街没多大关系吧!还有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徐风道:“也是啊!换成一般的**丝,肯定爽快地去了,但是我们不是普通**丝啊!优秀的男人并不容易被女子征服。反正我总不可能正事不干,没事陪女生逛街吧!”

张建武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勉强,勉强了味道就坏了!”

徐风道:“现在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了,找对象还是得奔着结婚那种。女人考验我们的同时,其实我们也一样在考验她们。我的主要考验就是,她以后是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以前我们可以看脸,现在长相只能作为一个参考,总之不能找个花瓶吧!”

张建武道:“说得对,现在女生会做饭的都不多!都是父母惯大的!”

徐风道:“不会可以学,但是性格是不容易改变的!找个对象难,相知相爱相守更难啊!”

张建武道:“走吧!我们打道回府!”

徐风笑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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