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顿感全身血液都停止了循环,一只无形的、可怖的巨掌紧攥住他的心脏,使他震栗、窒息、昏眩……仿佛要失去自制力一样。他不能再佯装和漠视无睹了,他一下把寒想君搂进怀中,百感交激。
“小君,我的儿子,不是你们不好,是爸爸没有用,是爸爸没能给妈妈和你带来幸福。”寒露抚摸着寒想君的头说:“今天,爸爸向你保证,这一辈子再不会动你妈妈一个指头。”
石艳看到寒露真情流露,幸福的泪水沾满脸上,她走过去,把大衣覆盖在寒露的身上。
寒露倏地抓住石艳的两只手,紧压在自己胸前,什么也没有再说。
石艳望着他,说自己理解他对她的心意,只是她还不够优秀,不会做事,给他带来了担心和害怕,是她的不对。她不会离他而去,今后将会加倍努力适应生活,让她做那只替罪羊吧。一定想办法治好他的双腿,哪怕寻遍天涯海角,也去给他治病。
石艳的话给寒露带来了负担,他对自己的双腿能治好不抱希望,只是没有说出口。
夜,清清莹莹的地,月亮,也柔柔软软地。
寒露午夜醒来,象是给月光给晒醒,窗帘没有拉拢,月儿就稀稀溜溜地流泻进来。他脑中竟是那样清醒,仿佛刚才根本没有睡着。午夜一点,寒露翻身看着身边的石艳盖着月光被,遍体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均匀的呼吸是那么安祥,裸露的胸脯缓慢而深沉地起伏,然而她的眉头依旧深锁,即使在睡梦中亦习惯如此。她的左手握着被角,右手横搁在额前,像是要遮住过于耀眼的月光,又似要挡阻梦魔中的横逆。不时,她轻轻地叹息,极轻,极轻的呻吟,若非寒露如此专注地凝视,是不可能察觉的。
一时间,寒露看到她苍白憔悴的脸,忽然热泪盈眶起来,月华在眼泪迷蒙中碎裂成千千万万道闪光,幽幽忽忽,明明灭灭地在石艳身上,脸上跳跳闪闪。
内心轻轻说她是多么美好的女人啊,她对他的感情这样执着认真,温柔而又贤良,他应该感到了自慰,是因为有这么一位美好的姑娘爱着他,她是个极棒极出色的女人。
寒露果然因内心高兴轻声笑出声来,伴着那喜忧参半的缓缓泪水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枕上。笑着笑着,他嘎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她居然也睁开眼睛,朦胧生态般的柔美,缕缕细发飘落在脸额,犹如睡美人,那种静态之美令他怦然心动,正用疑惑地双眼望着他,他的目光是那般绵绵而又深情。
石艳何时醒来的,他不知道,此时她枕巾上已湿了大片。
对望了一会儿,他一句话没有,伸手便拥她入怀,吻她,激情似水,他是那般情深意长。
“寒露,我刚才做了个梦。”
寒露凝视着她:“什么,你做了个梦?什么梦?”
石艳轻轻一笑:“你去执行任务,我在家等你,可你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我冲向战场救出你,我俩相依为命,我用牛车拖着你去治病,把你带到南极的冰山下,这儿只有冰天雪地,生灵绝迹,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