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提醒一下你,你这幅模样去请靳易哥哥吃饭……很逊。”
“宣芷,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难过的时候都很想打你?”
“……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在我伤口处撒盐。”
说完这句话,言诺又转身进了卫生间,想拧上个热毛巾再敷一下红肿的双眼,“没有人陪伴,和勇敢无关——”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宣芷一看,章诚诚,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诚诚姐。”
“什么,你在来的路上,可是我们马上去欧情餐厅吃饭。”
“哎,哎,诚诚姐,诚诚姐,……”宣芷疑惑地望着挂断的电话:“挂了?”
风格奢华的餐厅内。
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一颗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芒。
落地窗边,华美的欧式桌椅,桌上纯白色的瓷花瓶,斜斜的插着几支红色玫瑰。
桌边的四个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言诺披散着微卷的长发,微红的鼻梁上架着副夸张的墨镜,左手轻轻盖着下半边脸,一言不发。
一边的宣芷低着头像只饿狼似的盯着菜单。
而靳容在宣芷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此时,靳易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斜睨着她。
沉默了许久,靳易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在这?”
这一问,让两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闲杂人等都“刷”的抬起头,看向靳易。
宣芷心一跳,猛地抬起头,见靳易似乎不是在问自己,又默默低下了头。
靳容求救的看向言诺。
她为什么在这,那还不是自己恳求言诺的。
言诺张了张嘴,喉咙却像火烧过一样,不是她不想说话,是她要是开口那就太丢人了。
见言诺一声不吭,靳容只好弱弱的自己开口,“……言老师让我来的。”
靳易淡淡的看向言诺,神色清冷。
言诺干咳了几声,表示的确是这样。
听到言诺的咳声,靳易蹙了蹙眉,“嗓子怎么了?”
言诺一怔,宣芷也再次从菜单里抬起了头,自然的接过话,“哭的呀……啊!”
言诺在桌下狠狠的踩了宣芷一脚。
靳易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看向言诺的眼神里带了些探究。
靳容也疑惑了,“言老师,你……把嗓子哭哑了?为什么啊?”
宣芷痛的弯下了腰,伸手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左脚。
“还能为什么……啊!”
话还未说完,宣芷的胳膊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宣芷哀怨的瞧了言诺一眼,忿忿的“啪啪啪”打了回去,“言诺,你够了!!”
宣芷一边捶了言诺几拳,一边转向靳易,“靳易哥哥,我告诉你,我姐昨天就看了个无敌苦情剧,哭成这幅德行!!你说好不好笑!!”
言诺原本悬着的心一下放了回去,默默靠回了椅背。
靳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靳易冷冷的斜了靳容一眼,靳容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终喏喏的闭上了嘴。
靳易和靳容点完餐后,宣芷也贴心的为言诺点了餐。
四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为了打破沉默,宣芷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好饿啊——你们饿吗?”
言诺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愿开口丢人。
靳易眸色深深,也抿唇不言。
只有靳容打圆场的应着,“呵呵呵,还好还好。”
宣芷拼劲全力想活跃气氛,“我们都没吃午饭呢——”
靳容瞪了瞪眼,“为什么啊?”
宣芷指了指一旁装鸵鸟的言诺,语气凄凄惨惨戚戚,“因为某人睡到中午才起来。”
靳容讶异的看向自己印象里温柔婉约的言老师,难以想象她竟然也有一觉睡到中午不吃午饭的坏毛病。
言诺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好歹也是一名伟大的心理老师,宣芷这个凑表脸的熊孩子这么毁她的形象,还是在她学生面前,叔可忍姐不可忍啊!
一脚踹向宣芷,却不想踹了个空。
宣芷侧过脸,冲言诺得瑟的眨了眨眼,言诺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戳她软肋。
“靳易哥哥!我们换个座位吧……”还没等到言诺动手,宣芷就刷的站了起来,躲开了她的魔爪。
言诺拼命摇起了头,一扭头却发现靳易已经拉开座椅,站了起来。
当靳易从容自如的在她身边坐下时,言诺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面上仍是不露声色,但却微微把头转向了过道一边。
菜还未上桌,言诺站起身,微笑,指了指餐厅尽头的拐角。
宣芷贴心的为她翻译,“我姐要去一下洗手间……”
靳易微微颔首。
洗手间的镜子前,言诺趴在盥洗台上,缓缓拿下了自己鼻梁上的大墨镜。
镜子里的女人,一双明眸湿漉漉的,眼眶虽上了妆,却仍是泛着红,而那秀巧白皙的鼻尖也红的有些不正常。两颊尽管淡淡的抹了腮红,却仍是有些苍白。
总而言之,她这幅模样就是十足十的狼狈不堪。
张了张唇,喉咙仍能感觉到辣辣的。本来昨天那样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的,嗓子就已经受不了了,后来……还做出了“吃”十碗香辣牛肉面的“自残”举动……嗓子真是,牵一发而痛全身啊。
言诺有些小后悔了,昨天撒泼打滚的时候真是把今天的请客忘得一干二净了。
恩,她是看苦情戏哭成这样的,那部苦情戏就叫做《秦香莲》,恩,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