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矫情,都因为计较太多得失。
重重的摔门声让言诺浑身一震,似乎是从噩梦中清醒一般。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刚刚说了什么……
窗边飘荡的白色纱帘,染上阳光的温度,而自己手中捧着的,是沉甸甸的笔记本。
桌上的凉白开被震得微微晃动,倒映着屋内一切的水面荡漾成一块一块……
言诺突然没了力气,两腿一软,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床边,怀中的笔记本重重砸在了地上。
头好晕,心好累……
言诺脑袋嗡嗡的几乎要炸开,耳鸣声一阵接一阵,她下意识的蜷缩起来,趴在了床沿,眼皮越来越重,渐渐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亮起,柔柔的光芒一圈一圈盘旋,让言诺阵阵晕眩,不知今夕何夕。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在玻璃上,言诺的心口有些闷,动了动身子。身下软软的,似乎……是床。
言诺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
“你醒了?”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熟悉而陌生。
言诺一惊,偏过头朝床边看去。
暖暖的灯光下,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端坐在飘窗上,妆容无暇,长发卷出一个个弧度极大的波浪,披散在双肩上。
女人的表情很复杂,冷冷的却又掺了些别的什么。
“诚……”言诺张了张唇,刚要喊一声诚诚,却猛然想起,前不久她们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便尴尬的将那亲昵的呼唤硬生生咽了回去。
章诚诚淡淡的别开眼,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在地上站定后便朝言诺走来。
言诺不明所以,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章诚诚向自己伸出手。
章诚诚皱着眉,将手放在言诺额头上,贴了一会便收了回去,“烧退了。”
言诺微愣,原本心里对章诚诚的抵触顿时减弱了一大半,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这几天不过一场梦而已,梦醒后,章诚诚和她还一如从前,而自己……仍心甘情愿的待在靳易身边。
章诚诚转身,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那冷淡的背影让言诺心里一凉,唇角的笑意也冷了下来……
“等等,”言诺从章诚诚的背影上转开眼,淡淡的盯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你怎么在这?”
闻言,章诚诚的步子顿住,转过身,挑眉冷笑,“呵——自然是有人叫我来照、顾你。”
照顾二字被拖得极长,言诺隐隐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是靳易让她来的?
靳易……言诺心口蓦地一痛,自己那声分手又在耳边响起,语调冰冷的让她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似是瞧出了言诺的情绪波动,章诚诚勾了勾唇,笑容嘲讽,“我可真是没想到,你和靳易的爱情竟然这么脆弱,”顿了顿,“不攻自破。”
言诺微微抬眼,看向玻璃门边明艳动人的章诚诚,眼神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是啊,不攻自破。”言诺淡淡的开口。
章诚诚笑容一僵,她最厌恶的便是言诺如此“半死不活”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不能使她动容。
最初接到靳易电话时,章诚诚原本是抵触的,毕竟她和言诺才闹僵不久,她怎么拉的下脸怎么愿意去照顾生病的言诺?
“总监,难道我还有照顾您女朋友的义务?”微怒下,章诚诚的声音有些尖利。
“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靳易的语气冰冷中还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章诚诚一愣,靳易和言诺分手了?!刚要继续追问,电话那边靳易又开了口,“宣芷不在市里,她的朋友中我只认识你,你看着办吧。”
章诚诚敏感的察觉到,说这句话时,靳易的声音掺了些别的什么,正要开口,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想了许久,她还是来到了言诺的公寓,拿着地毯下的钥匙开了门,章诚诚心里十分复杂。
她一定是因为太想看言诺失魂落魄的样子,才到这儿来的……恩,就是这样。开门的那一刻,章诚诚如此对自己说。
将发着烧的言诺扶上了床,章诚诚忙了一会儿才在飘窗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