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底。
天气越来越热了，每个人的内心也开始焦躁起来。
尤其是对于ICT领域几大厂家的销售人员来说，由于年中的临近，业绩考核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王杰几乎每天都活动在信通集团大厦，楼上楼下的窜来窜去，到处游说着替换C公司设备的事情，据说已经说动了很多人，唯独缺少谭胜利的点头。
和王杰的忙碌不同，赵立文内心里虽然也很焦躁，但是毕竟更有盼头。
由于冯浩那个电话的缘故，赵立文每天都在盼望着信通集团能够尽快决策采购C公司的维保服务。
按照赵立文的计算，一旦信通集团决定采购C公司的维保服务，根据现有的网上设备存量，每年的维保服务费就可以收取几百万。
到时候，自己再和正太科技来个里应外合、偷梁换柱，把其中一部分服务直接剥离给正太科技来做，按照C公司和正太科技之间的价格差计算，自己每年就可以轻轻松松赚上几十万，甚至更多。
赵立文这么设想着，越想越自得其乐、乐在其中，甚至经常会为自己的计划激动一番。
他已经想好了，一旦这个计划在信通集团得到成功，今后要在整个浙江范围的所有客户进行推广。那个时候，自己可就真是财源广进了。
杜坷既不像王杰那么忙，也没有赵立文那种做梦的机会，只能继续贯彻姜勇“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的策略。
不得不说，姜勇的这个策略给杜坷减轻了很大的压力，也让他有了偷闲的机会。否则，随着H公司业绩考核关键节点——六月底的临近，杜坷不可能这么悠哉，以至于还有心情和大家玩牌。
为了尽快和同事们混熟，杜坷有意识地多参与同事间的娱乐活动。
渐渐地，杜坷觉得自己越来越融入这个团队，和同事之间的隔膜也少了许多。再加上培养赌性的需要，杜坷开始越来越多地和大家一起玩牌，甚至慢慢喜欢上了诈金花。
周末的下午，大家伙闲来无事，又因为都是没成家的年轻光棍，几个人凑在一起，在西湖边上找一间咖啡厅或茶馆，一边玩牌，一边扯淡，中途还可以欣赏西湖美景，倒是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经过最近几个月的屡败屡战，杜坷的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使诈的能力也见长，早已经不是初学者的水平了。
短短两个小时，杜坷已经赢了几千块，搞得大家都很不服气。
有人开玩笑说：“我靠，杜坷，你这几个月没干别的，净想着诈金花了吧？”
“啥意思？”
“啥意思？你这水平见长得快呀！是不是天天都在琢磨着怎么诈我们呢？”
“那当然了！”杜坷也开玩笑说，“前几个月的工资都被你们赢走了，我不想着赢回来怎么行呀？都快没钱吃饭了！再说了，这还不都是跟你们学的吗？”
“杜坷的水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随便一个小牌就敢诈得我们团团转。你们以后可要当心了，小心被他赢得连内裤都保不住。”
“呵呵，今天运气好而已，承让承让……”
“你不光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另一位同事摇了摇头，撇着嘴，开玩笑说，“你小子已经大大地变坏了，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基本美德，开始学会骗人了。”
大家哄堂大笑：“是啊，杜坷，做人要厚道！你可不能总是这么骗人啊！”
“靠，这怎么是骗人呢？”杜坷也开着玩笑反驳，“这叫技术，好不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相谈甚欢。言语之间，交流了感情；输赢之外，培养了赌性。
大家谁也不会因此伤了和气，因为都知道，即使输个几千块钱，也只不过是找个餐馆多开两张发票的事情，最后埋单的还是H公司。
一开始，杜坷还很不习惯这种输了钱由公司埋单的做法，后来经过老同事们的分析，杜坷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就欣然接受了这种事情。
按照他们的说法，每个销售人员给公司承担了多少销售任务？又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
由于H公司没有采用业绩提成机制，销售人员的收入和业绩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那怎么才能保证销售人员的积极性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报销方面保留一定的灰度，让销售人员觉得有机可乘，却又不能心安理得。
于是乎，每个人只能依靠加倍卖命来抵消自己的负罪感，到头来，收益最多的还是公司。
几个人玩牌玩得正在兴头上，杜坷感到了手机的震动。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孙启斌。杜坷不知何事，冲着大家“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准备接听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