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李男的处境，杜坷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回到了现实，说：“嗯！确实操不了这个闲心，手头这点工作还没弄好呢，已经够烦的了！”
“没错！还是先把自己的事管好吧。”葛强转向杜坷，关心地问道，“你这个项目什么情况呀？到底能不能拿下？有几分把握？我看，来东莞的客户里面没有昨天带队的那个客户，你把他搞定了吗？”
杜坷知道葛强说的是谭胜利。
至于是否已经把谭胜利搞定了，杜坷自己也没有把握，于是说：“我也不知道搞没搞定。这个客户看上去确实很正派，从来不出去吃喝嫖赌，到底是他秉性正直，还是不信任我，我还要再试探一下。”
葛强建议说：“你得有魄力才行！别总是不疼不痒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虚伪的外壳，你要拿钱去砸。只有用钱去把这个壳给他砸碎了，你才能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杜坷想说谭胜利不是那种人，可是又想到姜勇说过，不能过早地下定论，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说：“看看吧，我再试探试探。”
两辆车子很快就到了广州。
杜坷把客户送到各自房间之后，来到了谭胜利的房间门口。因为是下午的飞机，现在还不到时间，谭胜利闲着没事，正在屋里看电视。
杜坷敲门进来之后，说：“谭主任，反正咱们是下午的飞机，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看这附近有一个商场，要不咱们去逛逛？”
谭胜利爽快地答应道：“好啊！出去走走吧，就当是锻炼了。在屋里呆久了也憋得慌！”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由于没有任何购物计划，两个人楼上楼下逛了好长时间，谭胜利也没有看到什么要买的东西。
倒是杜坷，在一件贵重的玉器面前停下了脚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杜坷抚摸着玉器，说：“谭主任，您看看这个，我觉得挺好的。多贵气呀！”
“嗯，是挺好的！”谭胜利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去看了看价格，撇着嘴说，“不过价格更够贵气的！”
杜坷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一分价钱一份货嘛！谭主任，您要是觉得合适，要不我让他们给您打包发回去？”
“什么？给我发回去？”谭胜利摇了摇头，说，“我不需要这玩意儿。”
“没关系，谭主任，”杜坷凑到谭胜利身边，小声说，“我这一次出差的费用预算还有足够的额度，可以从公司报销的。”
谭胜利笑了笑，很诚恳地说：“小杜，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确实不需要。再说了，这么大的东西，运回去也不方便。”
如果谭胜利只是说了前半句话，杜坷也就死心了。可是，谭胜利又补充了后半句话，让杜坷一下子又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了。
杜坷心想，看来只能进一步试探一下了，说：“运回去确实不方便。要不这样吧，谭主任，我给您一张卡，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再过来买，这样也方便。”说着，杜坷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只是，杜坷还没来得急把银行卡递过去，就被谭胜利制止住了：“小杜，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你可能对我这个人还不够了解。”
谭胜利一脸严肃，指着杜坷手中的银行卡说：“我欣赏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对你们公司的产品也比较认可，但是，你说的这些东西，我真不需要，所以你也不要再为此费心了，免得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
杜坷料想到谭胜利不会接受他的东西，但是没想到谭胜利会这么严肃，紧张得直冒冷汗。
眼看着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杜坷咧嘴笑着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谭主任，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预算没有花完，怕公司批评我预算做得不够细致，所以想请您帮我个忙，给我解解围。既然您不需要，那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哈哈哈，”谭胜利当然知道杜坷这么说是为双方找个台阶，自然不会深究，笑着说：“没关系！你给公司节省了费用，公司是不会批评你的，放心吧！”
“行！那就听您的。”
两个人又闲逛了一阵子之后，就返回了酒店。
杜坷知道，这一次试探之后，他和谭胜利的关系基本上就已经定型了。除了日积月累的感情因素之外，很难再有其他方面的突破了。
想到谭胜利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杜坷觉得多少有点失落。
可是，该试探的已经试探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为了让谭胜利放松警惕，故意把策划好的送礼说成是出差费用的额度；又顺坡下驴，把购买礼物的钱以银行卡的形式送给谭胜利；并且还为他创造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接受这一切。
如果这么做，谭胜利都不愿意接受，只能说明谭胜利确实不吃这一套。
回到房间，杜坷才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杜坷觉得好悬：幸亏自己设计的方案有进有退，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尴尬呢！搞不好，恐怕连现有的关系都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怪不得“送”也是一门基本功。杜坷正在心里感慨着，一阵突然的手机铃声吓了杜坷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