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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徐家奶奶

叶天枫脾气很好,并不时常生气,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一位性格温顺的女孩。她想做的事情,如果有人跟她说不能做,不准做,不许做。她或许当时会听听,但是转身又会继续如此行事。所以,当她一溜烟再次来到徐家木门时,一回生,两回熟,这次她并没有觉得丝毫别扭跟不妥,因为时间尚早,徐家的门是虚掩地,“吱呀”一声,她得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上次因为行得仓促,她并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打量院子,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院内摆设得以一览无余。院内没有石灰铺路,只有大门通向房屋的直径小道用以青砖铺路。右边有块小小的菜地,里面的菠菜长势正旺。院子很普通,除却充满乡村的泥土气息之外,没什么特色,只是,有一点她比较纳闷,院子里为什么摆放这么多的瓶瓶罐罐呢?她挠挠头发。不再多想,转而将目光放在面前的青砖瓦房上,屋里没有灯光。“有人在家吗?”未免过于唐突,打声招呼总是没错的。

“谁啊?”一声略显苍老的嗓音。

“徐奶奶,是我——”她已经初步了解了,这座宅子,只有徐奶奶跟孙子相依为命。因此,说话的必是徐奶奶无疑。

说话间老人已经走了出来,“你是——”这样昏暗的天色之下,老人眼睛不好,看得不甚真切。

“徐奶奶你不记得了,我就是前天因为差点儿迟到,不得以在你家借路翻墙……而您恰巧身体不舒服……”

“噢,瞧我这记性……呵呵,奶奶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好心的丫头啊!奶奶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对了,丫头你叫啥名?”这是她上次就想追问的。

“奶奶,我叫叶天枫,您可以叫我小叶子——”所有的长辈,都是这样唤她的。除了她那位可恶的居然管她叫‘疯丫头’的坏妈妈。

“小叶子,呵呵,多可爱的名字。”徐奶奶貌似很开怀。“来,小叶子,跟奶奶进屋坐——”老人将她让了进去。

她没有拒绝,不过,却是跟在老人身后进的门。老人踱进屋子后,就在靠近门框的墙壁上摸啊摸的,直到抓住电灯的灯绳,一拉。电灯泡就亮了起来。

不知道这是多少瓦的,不是很明亮的样子。不比日光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电灯泡了,现在,家家户户,大都安上了节能灯,日光灯。所以,看到这个,她小小地愣了一下。

“坐啊,小叶子。吃过饭没?”老人亲切地招呼,一脸慈爱地看着她。浑浊的眼眶似是有些湿润。

“吃过了,徐奶奶,”她回道,然后,左右张望,“徐城恩呢?他不在家吗?”

“老早就出去了。”提到孙子,老人似乎无限感慨,“这孩子,苦了他了——”

听老人的意思,话里有话的,“徐奶奶,徐城恩他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小叶子今天过来,是找小恩的吗?”她见过太多的女孩子冲着她的孙子而来。可是,大都没露过几次面,都一一再不登门。这个小叶子,她瞧着喜欢的紧,莫非也是冲着自己的孙子来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徐奶奶您的——”她摆摆手,解释说。

“找我?”找她一个老婆子?

“对啊!”她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解释说,“我复习好了功课,就想出去走走,才出门一下子就想到了徐奶奶您,于是,我就过来了——奶奶,我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没有,呵呵,奶奶巴不得小叶子常常过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呢!”听到小叶子很亲昵地称自己奶奶,她的心里,别提多暖。还是女孩子贴心,像是自己的孙子,从来都是不乐意跟她聊天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跟人说说话了。

“真的吗?呵呵,太好了。奶奶别嫌我烦人就好——”她摸摸脑袋瓜子说。

“怎么会呢?奶奶除了小恩外,再没一个亲人……人老了,越发害怕一个人呆着,总想找人陪着说说话,我那个孙子,又是脚不挨家的主,以后小叶子能够常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以后,奶奶就拿我当你的亲孙女,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奶奶尽管开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她跟徐奶奶成了一家人,她老人家是不是会不再孤寂呢!

“好!真好!一家人。”老人有些动容。声音开始哽咽。“奶奶以后跟小叶子成了一家人,奶奶也有了贴心的小棉袄,好,真好——”老人反复地说着好,无限唏嘘。

叶天枫重重地点点头,也对自己的提议感到满意。咦?那以后,那个坏坏的家伙不就成了自己的哥哥?她突然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别提什么哥哥不哥哥了,他愿不愿意她正常出入这里还是个未知数呢。她暗自摇头,与此同时,也暂时打消了想要在老人面前参他一本,说他爱打架生事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要跟老人添乱地好。关于徐城恩的事情,如果他不再继续惹事生非,她保证不在老人面前说他半句不是。

老人对于自己这个半路认下的孙女,显得无比满意,她本是兴冲冲地想要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孙子,让他也能高兴高兴自己凭空多出一个俏生生的妹妹的,怎耐,当叶天枫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要走人的时候,徐城恩仍是没有回来。老人明显地一脸失望,直到叶天枫向她保证说星期天还会过来的时候,她才高兴了些许。

……

“小纯,你知道吗?我有奶奶了——”叶天枫躺在床上。心里小小地激动着。她乐意分享自己的好心情给妹妹。

叶以纯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近来,她的脑海里,全都被着一抹修长的身影占据,当她正在幻想那个对谁都无比冷漠的男子独独对她微笑时,尽管只是想想,她的脸已经红透半边天了……正在她继续遐想下去的时候,自己的姐姐,本是辗转反侧地忙个不停的姐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当然,她不是不想听姐姐说话,也不是觉得姐姐不能说话,只是,她的一说话,生生吓跑了有如真实的幻影,她伸手欲拘留,却扑了一个空——“我知道,我也有。”因此,她难得地用了很冲的语气跟姐姐说话。她们的奶奶,好好地生活在直属本镇——叙吾镇叶家庄里。

“不是咱们的亲奶奶,是另外一位老人,我认她做奶奶了——”

“姐,你好无聊噢。”叶以纯不觉得这样的话题有讨论的必要,自己的姐姐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就是镇上随便哪个认识的老人,管她叫声奶奶都是很自然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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