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说过,若是君子卿不开口,真当当得起“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般,但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什么温润君子的形象早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今日他前来拜访,说了这些话,却让沐如颜想起来个把月前,宫墨翎还带着自己出去看花灯,猜灯谜,放河灯,只是如今,也不知道陪在谁的身边,真教人寒心。
“子卿兄倒是说笑了,正是不巧,太子今日出门了,若是子卿兄不急的话,便在这稍等片刻罢了,想必太子会尽早回来的。”
“嫂夫人不必客气,也不用特意招待子卿,子卿等着便是了。”君子卿说道,今日倒真是有大事来找宫墨翎,只是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与沐如颜听,看来也只能等着了。那件事,看起来需要好好处理一番,否则怕是局势会乱掉。
“既然子卿兄这般说了,便劳烦在这边候着吧。”沐如颜打了个哈欠,真是有些疲乏了,“本宫也是倦了,便先下去休息了。”说完之后,便是要带着慕月下去了。君子卿一看这不对劲啊,若是太子妃走了,那他一个人等着岂不是无聊得紧。若是太子晚些回来的话,他不是要呆的更久?这不可行啊。
君子卿思及此,便出言拦住了沐如颜,“嫂夫人不要那么急啊,既然都好久不曾见到子卿了,不如和子卿谈谈,好解子卿无聊。”
“子卿兄客气了,颜儿一个小女子,怎敢和饱读诗书的君大人讨教呢。”沐如颜分明是不想对付君子卿,虽说听着君子卿扯淡还是挺快乐的,但是听多了怕是慕月都会受不了,所以还是早些回去得好,让他一个人等着宫墨翎罢。
“嫂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是子卿却是一直在世间寻找着颜如玉般的女子,”君子卿毫不吝啬地夸赞着沐如颜,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就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不可自拔了,但是沐如颜丝毫没有将君子卿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瞪了他一眼,示意若是他要继续说下去,定是要将他的嘴巴封起来。君子卿自然不会将这般威胁放在心上,正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就看见沐如颜换了脸色,从一脸嫌弃变成了委屈。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宫墨翎的声音,“这是怎了?”
“殿下,”沐如颜迈着小碎步走到宫墨翎身边,行了个礼,说道,“殿下,今日你不在府中,臣妾便替您招待了君大人,只是君大人的言辞真当让臣妾,让臣妾……”沐如颜抬着眼,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宫墨翎,看着宫墨翎一阵心疼,再抬头,看君子卿,这可是百般不待见了呀。
“哎哟,墨翎兄你明白在下的,在下怎会说出什么侮辱嫂夫人的言辞呢。”君子卿听着沐如颜这般胡说,也是忍不住上前解释了,倒是很像侍妾争宠那般的场景,引得人发笑。
“好了,也不要闹了,颜儿你先回去吧,外边毕竟是冷的。”宫墨翎说道,招呼沐如颜赶紧回去,毕竟天寒地冻的,他也不想冻到这个娇贵的美人儿。送走沐如颜之后,宫墨翎才看着君子卿,说道,“随我过来书房吧。”说着,便向书房走去。
这一路上,便听着君子卿的聒噪,说是太子妃美丽过人,又说他有福得很,最后还问到了陈夫人怀孕的事情。宫墨翎被他烦的要死,便是不准备理会他,进了书房便坐在那位置上了。
“有什么事?说吧。”宫墨翎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问话。
“墨翎兄,难道陈夫人真当怀孕了?”似乎不等到宫墨翎回答他便不罢休的样子,君子卿又问了一遍。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玩笑,宫墨翎皱着眉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准备解释什么,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君子卿站在桌子前面,和宫墨翎隔着一张桌子,终于也是不再那么嬉皮笑脸,而是严肃地看着宫墨翎,问道,“还记得陈深这个名字吗?”
“自然记得,是陈莹的大哥吧?”宫墨翎说道。陈太尉在朝堂上一直是个指向不明的人,虽是将女人嫁到了自己府中,但是他本人却是摇摇晃晃的,没说站在太子这一边,但是对于瑞王党的邀请,也是没有理会。而陈深,是陈太尉的大儿子,说是不喜欢读书,所以也不要做官,而是喜欢经商,游历四方,所以陈太尉也是不阻止随着他去的。不过宫墨翎也只是娶陈莹为侍妾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此后便没有见过了,不知道君子卿为何会忽然提到他。“倒是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贩盐。”君子卿说道,这一字一句倒是砸在了宫墨翎的心上,惊得宫墨翎差点站了起来。
迎着宫墨翎的目光,君子卿还是点了头,“就是贩盐,殿下未免也太过于惊讶了吧。”实话说,刚查到陈深贩盐的时候他也是这般震惊的表情,况且他离京城也不远,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贩盐可是个大罪名,陈深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宫墨翎冷哼一声,看来陈莹加上陈深的事情,足够除去陈太尉了。陈太尉虽说像是墙头草一般,终究也是无法成为他的人的,既然这样就要除之而后快了。
“后来我的人劫了陈深的盐,打开看了之后,发现是没有官府印记的私盐,便是说,陈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私盐。”君子卿解释道,看着宫墨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也不继续说下去了。
“来源呢?可有调查出来?”宫墨翎问道。
“怕是皇家的。”君子卿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他丝毫不在意将其说给宫墨翎听。君子卿的意见,宫墨翎向来都是采用最多的。以至于到了后来,君子卿真成为了宫墨翎的军师。
宫墨翎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也不多说了,只是同君子卿说道:“怕是这些,也无法扳倒那些人的。倒会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
“但若是陈太尉,便是绰绰有余的。”君子卿也笑了笑,只是那般书生的笑意,却有点令人胆战心惊。
“子卿这次倒是帮了本殿一个大忙。”
“为殿下分忧解难,是子卿应该做的。”君子卿微微低头,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