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陈夫人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太子府。毕竟两年来太子府里第一次有人怀孕。然而听闻这个消息,太子府众人表情各不相同。而尤其太子,没有一丝喜悦,但是也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真当让人猜不透。而太子妃就更奇怪了,按理说该是妒恨的,但是太子妃此次并未表现出丝毫不适,而是满带喜悦地恭喜陈夫人,倒弄得那些侍妾不知如何是好。
而司桐夫人,依然是淡然的,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还是照样摆弄自己的事,似乎根本没有想要理会。至于府中的侍妾们,早就窃窃私语开来了。陈莹本就是个刁蛮的性格,此次还不是更能够令她骄横跋扈,以后府中可还有其他人的生存之地哦。
陈夫人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里,都说太子至今没有子嗣,皇上皇后也该是放下了心了罢。
也正是陈夫人怀孕之后,太子顾及到太子妃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许多人都纷纷猜测着太子妃是不是失宠了。于是来探望太子妃的侍妾也是越来越少,沐如颜冷清的时候倒是越来越多了。除了司桐夫人,在所有人都避讳着沐如颜的时候,她还是几乎两天去一次未央殿。
这不今日,沐如颜正窝在房中,点了炉火,准备看会儿书,便听见外面的动静,慕月汇报说是司桐夫人过来了。外面的天倒是够冷的,司桐夫人近日来得也是频繁,很多时候都是在交流皇后的事情。也是同皇后结交了之后,沐如颜才真正意识到司桐夫人是皇后的人,她是从小养在皇后身边的,如今皇后将她安插在太子身边,为的就是暗中观察太子。
只是沐如颜始终觉得,司桐夫人没有认真。她和自己在说某些事的时候,似乎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有时候看着司桐夫人,她便觉得她的心似乎不在那里。
司桐夫人推开门,门外的寒风凛冽,沐如颜不由缩了一下脖子,她多怕冷,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御寒衣物都穿在身上。司桐夫人关上门走到沐如颜身边行礼,“见过太子妃娘娘。”
“司桐姐姐便不用多礼了,坐吧。”她指了指身边的这个位置,然后招呼慕月带着丫鬟们退下。房中只剩下两人。
“司桐姐姐可知道陈夫人近来如何了?”沐如颜等司桐夫人落座后,问道。
司桐夫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沐如颜会忽然问这个问题,然后说道,“妾只知陈夫人怀孕,近日的情况倒是没有关注过。”
“妹妹我倒是听说她在到处炫耀呢。”
“陈夫人性子不稳重,且又是太子府第一个怀上太子子嗣的侍妾,自然是要炫耀的。”司桐夫人说道,虽是没听说陈莹炫耀的事情,但是个中理由,不难想到。
“如此一来,怕是会引起不满。”沐如颜沉吟,“司桐姐姐以前可遇到过这般事情?”
司桐夫人说道:“不曾。两年来,太子府没有一个侍妾怀孕的。”她也是好奇,毕竟太子是夜夜风流,但是最终没有人怀孕,真是让她想了好一阵子的,只是最终她想,这也与她无关,所以也不甚在意。
“姐姐没遇到过有侍妾炫耀恩宠的事情吗?”
司桐夫人认真思考了一阵,摇头,“太子向来都是对她们一视同仁的,并不会有什么独宠的事情发生。”
“原来是这样。”沐如颜抬头看着司桐夫人,如往常一样,司桐夫人仍旧是那么平淡的神情,似乎一切与她无关,“姐姐倒不曾觉得妒恨吗?”
沐如颜说完之后,就盯着司桐夫人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果真如她料想的那样,司桐夫人没敢看着她,只是低下头轻声说道,“妾不曾觉得,太子若是要宠幸哪个侍妾,司桐是定要安排好的。”
“只是不觉得难过吗?”沐如颜逼问。
“不曾。”司桐夫人果断地回答了,但是始终是不敢看着沐如颜的,“司桐只是府中的一个小小侍妾而已。”
沐如颜叹了一口气,说道,“府中的人还是会争宠的,姐姐你倒是不会吗?”
司桐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沐如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正在她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司桐夫人忽然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神,“太子妃呢?太子妃您觉得难过吗?”
沐如颜被她的话一呛,差点咽到了,如今也只有那炉火让她温暖一点了。她看着司桐夫人的目光,除了淡然,还有一种探寻。她于是说道:“司桐姐姐说得对,我们都是为皇后办事的,便不用说是否妒恨了。”
为皇后办事吗?若不是为了调查,她也不愿意这样。现在在皇后身边,她总是忍不住想到桃花扇,想到那夜她与智满大师的话,想到很多难过的事情,但是却不得不这样做。和宫墨翎,也是不得不这样分离,看着他夜夜笙歌,风流却不快活。
司桐夫人点头,然后两人迅速换了一个话题。就皇后近日要展开的动作做了些思考,司桐夫人告诉沐如颜,皇后会继续和卫丞相联系,至于现在就静静等待一段时间吧。
沐如颜点点头,表示自己先会沉住气的。她也将皇后同她说的话告诉了司桐夫人,毕竟她见皇后的时间比司桐夫人的多,作为太子妃,她经常会受到皇后的召见,而司桐夫人并不能经常进宫。
说完了事情之后,司桐夫人也是很快告退了。慕月走进来的时候,沐如颜吩咐她说,“去送些补品给陈夫人。”
“好,太子妃。”慕月应道,“送些什么过去呢?”
“你看什么合适?去问问,我也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沐如颜说道。虽说陈夫人如今的饮食安排是妥当的,但是作为太子妃,慰问一下也是必然的。只是她也实在是不想见到陈夫人。
慕月应了声之后退了出去,沐如颜一个人坐着,书也看不进去,就在静静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从皇后有意和她合作开始,很多事情都揭开了序幕,她和宫墨翎慢慢疏离,和皇后以及司桐夫人慢慢亲近,这一切是不是其实早在皇后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