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哥是老司机
林圣杰下楼之后，出了小区，直接打车往金水市有名的老街华容街赶去。
虽然他曾无数次光顾过华容街，但今天他去那里只想求证一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诡异。
那天，他在龙仔湖救人的时候，由于没有学过专业的溺水救援技能，下水之后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毫无防备地就被处于求生极限的溺水者给紧紧地钳制住，如果不是在他将要窒息的最后时刻，身体和头脑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反应，神秘地帮他摆脱了困境，恐怕他不止是救人后晕倒在水里这么幸运了，那怕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再晚出现一分钟，他和那溺水的女孩儿肯定要双双毙命于湖底了。
那一刻，仿佛有一种沉睡已经久的记忆觉醒，身体也同时有种神秘而又很自然很熟悉的能力爆发出来。
觉醒的记忆并不完整，甚至是连片断都算不上，只是一些看似毫无头绪的碎片化的东西。
不过，此刻他坐在车上，再回想刚才在家给孙胖子看病那一幕，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仔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仔细观瞧，想不明白在那一刻，这双手怎么就能那么娴熟地给孙胖子做针灸，就像他给孙胖子看舌象，把脉，开方一样，一气呵成之间，仿佛这些本领本来就是他早已经熟知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师傅……问你点儿事儿，现在是哪年哪月几号？”
林圣杰甚至怀疑真实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沉入湖底，或者就像某些电影里演的那样，虽然没有淹死，却也没能清醒过来，变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而这几天的混乱思绪和事情，不过是他那尚未死亡的大脑在做最后的美梦。
他想到这里，吓得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可是望着窗外，这熟悉的城市，这熟悉的夜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他难以置信。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对于林圣杰这么突兀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对等自家孩子似的，和蔼地道：“高考没考好？呵，别担心，这不成绩还没下来嘛！就算成绩下来了，如果考得不理想，那也没什么，明年重头再来就行了。男人嘛，不经历点儿挫折，永远不会有男人味儿的。再说了，大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一句真话，就算高考落榜，比起以后踏入社会后可能遭遇的种种挫折，你就会发现当年高考落榜这事儿跟本算不了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林圣杰不敢相信，在梦里也会遇到这么话唠的人。
“呵？哈哈哈……”
司机大叔被他逗乐了，趁着等红灯的机会，扭头上下打量着林圣杰，说：“跑到大街上拦车，坐在车里睁着眼睛说话，如果你有这么牛逼的梦游症……嘿嘿，我得先录下来发个朋友圈。”
大叔说着，真的掏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了林圣杰。
林圣杰一看到司机的脸，第一反应竟然是给他望诊，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反应，一眼就看到大叔气色极差，暗红的气色浮而无根，眼白里血丝特别多，眼睛浊而无神，再听他的声音也有就浮而无根的轻飘质感。
林圣杰面对手机镜头，淡定地说：“虽然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这一路上我也没问过你的健康问题，但现在我已经看清楚了，你每天早晨起床都有种腰发酸发软的感觉，而且站立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腿脚也会发软。太阳穴附近也时常会有胀痛感，尤其是在吃了特别辣的食物或者喝了白酒之后会更明显。还会，这两年房/事不济，持久度不够，可以说是极短，说三秒帝也不夸张。但是在前几年却非常厉害，甚至能战斗两三个小时也不会泄……”
大叔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收起手机，心虚地说：“你这孩子，小小年轻起说这种话来一点儿也不害臊。算了，视频我删了。”
在后车急促的喇叭催促声中，司机大叔默默地起步开车，朝华容街驶去。
车子快要拐进华容街的时候，司机大叔终于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感慨地道：“刚才你那番话，这会儿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大约是二十年前吧，那时我刚开出租车，常在华容街这一片跑，那时这里有一个老金水市人都很熟悉的中医诊所，老板叫海培森……”
“海培森？”林圣杰听到这个名字，猛然一个激灵，身子颤了一下，心狂跳不止。
“对，就是海老先生，在我们这些原著民心里，他可是真正的德高望重的名医啊！当年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捣鬼，早就被评上国医大师了。可惜，海老先生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权贵，更得罪了不少企图以中药为幌子做发财梦的奸商。后来，哎……”
“后来怎么了？”林圣杰急切地追问道。
“十九年前，海老先生死的前一天晚上还坐过我的车，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天海老先先生一上车，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非常慈祥地告诫我在床弟之间收敛些，最好也戒酒，否则再过十年，可能就有得我后悔了。当时我那个年少无知，不知道赶紧向海老先生讨个调养的方子，竟然还当成笑话嘻嘻哈哈地问他老人家十几年后我会怎样。结果老先生说的，就跟你刚才在路上说的那些症状一样，真的就被他给言中了。后来，我就再也没遇到过一个能像海老先生那样的好中医了。后悔啊！海老先生都不用把脉，一眼就能看透我近二十年的健康运势，太神了，现在恐怕在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司机大叔提起陈年往事，仍然后悔不迭。
“死了？怎么死的？”林圣杰紧张地追问道。
“有说是洗澡时突发心脏病死在了浴缸里，也有传言说是被人下药了，然后在洗澡时药效发作溺毙在浴缸。反正我是相信阴谋论，以海老先生那么神乎的医术，我才不会相信他会死于突发心脏病这种荒谬的借口。”
司机把车停靠在林圣杰要去的号称三十年老店的福缘酒楼前面，然后望了一眼街对面的苏亚国际酒店，说，“当年对面就是海老先生的诊所，可惜在他死后第二个月就被拆了。”
林圣杰望了一眼苏亚国际酒店，又望了一眼福缘酒楼，向司机问道：“福缘酒楼的老板，是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名叫福白兰？”
“三十五岁？呵，你从哪儿听来的？早年确实是个漂亮的女老板，姓福，可是这店儿早就换老板了，已经不姓福了。”司机大叔说。
“什么时候换的？”林圣杰追问道。
他来这里，就是想找一下福缘酒楼的老板福白兰，因为在那些碎片化的信息里，福白兰是他印象最深的人，现在听到福白兰已经不在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早就换了，海老先生的诊所抓掉后不久就换了，听说福白兰转掉酒楼之后就移民国外了。”司机大叔说道。
林圣杰失望地掏钱付车费，可是当他把钱递给司机大叔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个司机可能知道更多他想知道的信息，于是灵机一动，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你啊！十九年前年少无知，现在跟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嘛！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进步多少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哎呦！”
司机听到林圣杰如此挤兑他，本来还有些生气，可是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也跟十九年前的海老先生一样神吗？也是一眼就看透了他的那些隐私病症吗？
十九年前他错过了海老先生，今晚他差点儿就错过了另一个神医，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儿，他能不激动吗？
“走，福缘酒楼，今晚我请客。”司机大叔大手一挥，车费不收了，还要请林圣杰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