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杰又挨了苏达一记响亮的耳光。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苏总责罚!”熊杰弯着腰,低着头,心甘情愿地接受老板的训斥。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苏达突然大发慈悲,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让熊杰坐下说,熊杰顺从地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老板一边踱着步抽着烟,一边沉思。
“没想到啊,闵睿竟然会这么及时地出手相助!”苏达抽了一口烟,回过头来对熊杰说:“杰仔,你不是一直看闵睿不顺眼吗?我给你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老老实实在医院里给我呆一个月,我都不会怪你。前提是,他可以受伤,但不能残废,而且还不能让闵市长知道这事跟我们公司有关,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马上去办!”
下午五点,罗布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
闵睿正埋头处理着文件,罗布好意提醒他下班了。
“好,下班。”闵睿收拾好文件,罗布帮他提了公文包,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的门,而后并排走着。
“闵总,我刚得到消息,张医生现在美国。”
“很好,想办法让他秘密回来。”
“是。还有,苏媚儿小姐今天没去录音棚录音,也没打电话通知录音师。我后来打了电话给她,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连青岚都说联系不上她。”
“由她去。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好不是吗?这是生理现象,过两天就好了。”闵睿淡定地说。
“呵,还是你了解女人,怪不得她们都喜欢你。”罗布趁机擦鞋。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来到地下停车场。罗布把公文包交回给闵睿。
闵睿打开车门,把公文包往车里一丢,正要上车,罗布在背后叫住了他,“闵总,今晚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多年的合作,闵睿一下就看出了罗布眼里的担忧。
他轻轻一笑说:“我一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二不是十全十美之人,老天爷还不会这么早收了我,放心!”
闵睿说完上了车,扬长而去。
罗布目送他的车子离去,心神不宁,今天眼皮子总跳,也不知道为什么?
闵睿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林大宇,了解叶柔的情况。
林大宇说,叶阿姨已经顺利做了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
闵睿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像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那般轻松。
可是一想到段小小还在为叶阿姨的病而心力交瘁时,闵睿没来由地一阵揪心。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人家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此刻他应该已经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给她依靠吧?
“干你一毛钱的事啊?”他想起段小小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自嘲地笑了笑,的确与他无关了。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车子在前面果断地拐了个弯,他好久没见奶奶和妈妈了,今晚他要回去一趟。
“子欲养而亲不在!”一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事,闵睿突然清醒了,奶奶年岁已高,趁她还健康的时候,多陪陪她老人家吧,还有父母,他已经有很久没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穿过一路的繁华,车子开进一条昏暗的路段。这里本来是一条单向两车道马路,由于最近要在这里建地铁,市政施工单位用警示牌占去了一条车道,仅留一条车道通车。很多车辆都宁愿多绕一点路,也不愿从这里经过。
可这是闵睿回家的必经之地,他只好将就着慢慢往前开。
说来也怪,既然这里是临时施工,现在又是夜晚,路灯应该调亮些才对,为何反而比以前更暗了呢?
好在今天走这条道的车不多,闵睿只看到前面开进去一辆小面包车,然后就是他的车了。
不久后面又有一辆车跟上来。
前面的车开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新手驾驶,闵睿耐着性子,跟着它的车速慢慢地爬行。
后面开车的司机却是个急性子,开了几秒钟就猛按喇叭,闵睿忍着气,不予理睬。
后面开车的司机越发地狂躁,喇叭按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前面的车子却是个聋子,继续像乌龟在爬,处于中间的闵睿无计可施,只能装聋作哑,学乌龟继续爬行。
正在这时,后面的车冷不丁加快了速度,“车嘴”狠狠地亲上了闵睿车子的“屁股”!
闵睿急忙踩刹车,由于惯性,他整个身体往前冲,再被安全带急忙拉回了座位。
愤怒立刻填满了闵睿的脑海,他急急下车,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急着投胎的王八羔子!
闵睿刚下车,一束强烈的光线立刻射向他的眼睛,他本能地用手去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拳打脚踢毫无间断,突如其来落在他的身上。
他被迫抱着头倦成一团,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那些肮脏的脚混乱地踢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此刻他已无力反抗……
索性闭着眼睛,一下一下记录着落在身上被踢的次数,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双倍奉还!
林大宇从院长办公室里走出,表情如故,内心却是一阵苦笑。
从他挥出拳头揍苏媚儿那时起,他就知道他的饭碗不保了。
其实这都怪他自己,他当时就不应该那么冲动,他刚才在院长面前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了。可是院长却说,你除了无故打人,还玩忽职守!今天一天你都到哪去了?医院里到处找不见你的人影!
林大宇想说,他送叶柔去另外一家医院看病去了,那是他的老师黎沐诚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院长说,病人没有家属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林大宇无言以对,以今天的局势,如果他不去,叶阿姨万一就这样走了,他于心何安?所以他去了。
去的结果就是,他心安了,可是饭碗却保不住了。
林大宇特意给自己露了个笑脸儿,心安与保住饭碗相比,他情愿选择心安。
不知不觉,林大宇已走到自己的门诊室,摘下工作牌放在办公桌上,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整齐地叠好,放于病床上。
把自己的东西捡出放进一个纸箱里,然后,坐下来,拿起医院的便笺纸,写下一些需要跟进的病人的情况,以便下一个接手的医生更好地交接。
突然,一个护士冲了进来,门也不敲,直直地闯到林大宇的面前,正安安静静写工作交接事宜的林大宇着实被吓了一跳。
“林医生,不好了!”护士慌里慌张地叫道。
“天没塌下来,我只不过是被炒鱿鱼而已,还没死!”林大宇继续认真地写着。
“不是,那个,120刚抬进一个人,伤得很严重,院长叫你去看看!”护士把气喘完,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林大宇没理她,继续挥笔写着。他已经被辞退了,不再是医生,谁病了关他什么事?
“林大宇,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护士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啊?”院长突然大驾光临林大宇的门诊部,气宇轩昂地冲林大宇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