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离开了大殿，凰玖玖立刻追了上去，很是不明白的问道：“这种事情，让忆清他们去就可以了啊，究竟是什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纳兰长溪脸色阴沉，阴沉的能够下出雨来一般。
这样的纳兰长溪是少见的，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凰玖玖的印象中，纳兰长溪还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凰玖玖拦在纳兰长溪的面前，问道。
纳兰长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为师的错。”
“错？”凰玖玖更加不明白了，在她的印象中，纳兰长溪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凰玖玖拉起纳兰长溪的手，问道：“师傅，是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是错？”
纳兰长溪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长风吹动了他的头发，一头白，极具沧桑的味道。
“玖玖，你说什么是红尘？”
这样高深的话题，可不是凰玖玖这个脑袋能够装得下的东西，凰玖玖愣愣地看着纳兰长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凰玖玖扭脸看着山下一片的青葱，说道：“先生曾经讲过，大千世界既是红尘，我们身在尘世中，怕也就生在红尘里了。”
纳兰长溪扬唇惨淡的笑道：“你知道吗？曾经，我是一心出离红尘的。”
这是纳兰长溪第一次朝着凰玖玖敞开心扉，凰玖玖认真的看着纳兰长溪的侧脸，一句话也不说。
很快的，纳兰长溪便接着说了下去：“我本以为飞升之后，就可以得一片清净，哪知道九天之上，是另一片红尘之地。”
凰玖玖更加沉默了，她也曾听闻过神王太子调戏纳兰长溪的事情，不过这事情不能完全怪神王太子一个人吧，即使是凰玖玖，也会被纳兰长溪的美貌所折服。
纳兰长溪，实在是太美了。
“当年被神王打下凡间，他说过，要我终身为人间斩妖除魔，否则，便永远禁锢我的法术，乃至灵魂。”纳兰长溪长叹一声，“从此，我便带上了枷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以为斩妖除魔就是正义，我修炼了千年终于让尘世从我的心里走了出去，却又将尘世放在了心中。”
凰玖玖挽起纳兰长溪的胳膊，甜甜的说道：“我喜欢师傅的心怀天下。”
纳兰长溪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凰玖玖，凰玖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样的师傅，让我觉得伟大，真实，不像曾经的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副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唇角微微扬起，纳兰长溪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说道：“是吗？”
“是啊！”凰玖玖连忙点头。
纳兰长溪接着说道：“后来……”
说道这里，纳兰长溪忽然停住了，凰玖玖站在纳兰长溪的身边等着他说下去，但是等了良久也没有下一句，凰玖玖不禁问道：“后来怎么了？”
纳兰长溪看着凰玖玖，眼眸中倒影出来的全部都是凰玖玖。
凰玖玖终于有些懂了，她嘻嘻的笑了笑，后来，纳兰长溪遇见了凰玖玖，于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圣人坠入了情网。
此时凰玖玖的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这样绝世的纳兰长溪是自己的，想起来都高兴。
纳兰长溪实在看不下去凰玖玖一脸花痴的样子，开始说道：“我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到了后来才发现，这是错的，当年杀了你一家，我已经开始有所察觉，但是仍旧以为所有的鬼灵都是坏的，因为他们以吃人为生。”
想起鬼尊鬼后，凰玖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被阴云代替，他想起了曾经在鬼宫肆意妄为的日子，鬼尊和鬼后待她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宠溺，他们确实给了他父母亲的感觉。
“可是，后来我终于知道我错了。”纳兰长溪深深的叹息一声，对着凰玖玖说道：“即使是人类，也有宵小之徒，即使是妖魔鬼怪，他们也有大义正义之人。”
凰玖玖收起悲伤的情绪，抬头看着纳兰长溪，露出一个笑容，调皮的说道：“对啊，比如我，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好人。”
纳兰长溪被凰玖玖逗乐了，笑了笑。
凰玖玖见纳兰长溪终于笑了，放心的说道：“师傅，那我们……”
“纳兰宗主，走吧！”这个时候，灵祂从身后走了出来，对着两人说道。
此时，凰玖玖才注意到，灵祂在看着纳兰长溪的时候，目光中有一种冰冷的恨意，但是很浅，浅到不易察觉。
纳兰长溪点了点头。
灵祂又说道：“不知道，纳兰宗主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呢，还是……”
“不必了。”纳兰长溪说道，“本座自己去就可以。”
“师傅，我跟你去。”见到纳兰长溪要走，凰玖玖连忙说道。
纳兰长溪顿了顿，默许了凰玖玖的跟随。
两个人施展御风之术，朝着山下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凰玖玖问道：“师傅，洛下一族在哪里？”
纳兰长溪说道：“苍州。”
凰玖玖歪了歪脑袋，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很快的，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在苍州的时候，受到群妖围攻，还有一个名叫尚早的妖怪差点儿黑了她。
凰玖玖撅撅嘴，说道：“哦。”
忽然纳兰长溪停了下来，回头颇有深意的看着凰玖玖。
凰玖玖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纳兰长溪，说道：“师傅，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纳兰长溪没有说话，而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凰玖玖的身后。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妖，凰玖玖无奈的叹了口气，有她在，还真不知道是要去除妖，还是要去杀人。
“师傅，你自己去吧，这些家伙，我来对付。”
就在凰玖玖准备留下来对付那些人的时候，纳兰长溪却将凰玖玖报了起来。
凰玖玖一惊，意外的叫道：“师傅？”
纳兰长溪说道：“既然要你跟着，自然不能够将你丢在半路。”
纳兰长溪施展出全力朝着前方而去，后面的妖怪很快就被甩在身后，凰玖玖心中甜丝丝的，抱住了纳兰长溪的脖子，说道：“师傅，一辈子，都不能丢下玖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