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特训开始

芙蕾正式开始了她充实却痛苦的特训。

上午还好。

布克凭多年所学，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连莉莉都会一起听讲，只是他常常思维发散太开，一不小心就从税收说到山海邦国的物产，再从皇宫书库的资料整理说到九幽的“书都”碎叶。芙蕾反正也不知道布克到底应该讲些什么，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事情还会做做笔记，问几个问题，然后布克就说得更远了。倒是莉莉对此有些不满，偶尔会把话题拉回来。不过比起之前官员们来上的课程，芙蕾显然对布克的课程更有兴趣。

而莉莉的教导就要有规矩得多。作为一本活的礼仪辞典，莉莉显然是在用她的最低标准来要求芙蕾。不幸的是，芙蕾离达标依旧很远。其实也不怪芙蕾，因为她现存的礼仪基础，还是她幼时皇后亲自教的。皇后去世后，皇帝秉持着道法自然的原则，从未把两姐弟的礼仪学习放在心上。好在两姐弟都很少出席公共场合，只在皇宫之内自由生长。莉莉优雅含蓄地表达了对芙蕾目前礼仪层次的不满之后，就开始她标准严格的训练。每日基本任务是直立一个时辰，端坐一个时辰，在此期间布克可以上课，但严禁芙蕾动作走形。此外，就是对芙蕾从走路、小跑到喝茶、拭泪每一个动作的标准化训练。按莉莉的话说，礼仪是衣冠，人们也许未必会公然指责别人衣冠不得体，但在心里自有评价。所以芙蕾也只有拼命学习，免得在莉莉眼里落个衣冠不整的名声。

而下午显然要艰难一些。

白家的双胞胎碍于若泽在场，最开始两天还是认真地在教武术。后来发现芙蕾确实如自己母亲所说是个天生的武术白痴，就开始消极怠工。最后在若泽巨大的压力下，决定强制让芙蕾进入武术学习的第二个阶段，器技。她们仔细研究了芙蕾的身体构造以及性格特征，最后随便扔了把弓给芙蕾。这几天她们正轮流训练芙蕾的手臂力量，力争让芙蕾至少能把弓拉开。

相比之下若泽的课程要轻松很多，对他和芙蕾来说都是。他只需要在芙蕾练武间隙时简单介绍一下作为皇帝每年要参加的各种典礼，以及该为典礼做的准备和典礼步骤。反正，若泽是这么表示的，等芙蕾真的成为了女皇，每次典礼前司天监会事先提交相关文书，所以现在大致了解就好。白家双胞胎对他非常不满，当然，是暗地里的，因为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家双胞胎轮流陪着芙蕾做力量训练，而若泽在喝茶看书。

这样刻苦学习了一个月后，芙蕾终于在礼仪上取得了一定进展，莉莉看她的眼神也已经从看石头变成看人了。布克的课程仍在继续，看不出目前到底教到哪个阶段，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规划过课程。白家双胞胎每天都用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陪着芙蕾，好在芙蕾现在终于可以把弓拉开了，但离把一支箭好好地射出去显然还有距离。而若泽，他早就把该讲的内容都讲完了，现在每天都安静地坐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观测芙蕾和双胞胎的进度。

***

除了令人绝望的武术课程，芙蕾自己显然对其他三门课程还是非常满意的，其中最让她感觉良好的是礼仪课程，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大概已经达到莉莉的最低标准了。

莉莉显然也承认了这个事实，因为这一天，在上午的课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说：“殿下，很高兴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基本的礼仪。我想您现在可以试着参加宴会了。”

芙蕾默默地看了莉莉一眼，没有说话。

“政务院财政司的格登大人今天要举行庆祝他五十岁生辰的晚宴。按例他应该递了请柬给您。我已经问过陛下的意思，晚上格登家的宴会，请殿下务必出席。”莉莉说完，脸上露出了标准的鼓励式微笑。

这时大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如既往地提供着他的小道消息：“那位格登大人可是非常看重别人的仪态。而且，他是真正掌管着国家金融命脉的人，可不能小瞧。”

芙蕾这一个月来已经习惯大塔每次突然冒出来提供小道消息了，从“白元帅只骑黑色的马，一骑别的颜色的马他就会特别倒霉”到“其实山海邦国的王族和连锁酒楼五味塔有关系”。芙蕾问了宝慧很久宝慧都不肯透露大塔的身份，芙蕾也就没继续追究。但对大塔说的话，芙蕾却不敢照单全收，姑且听着而已。

只是这次……

“真正掌握国家金融命脉的人？”芙蕾眉头一挑，看着大塔，觉得这称呼有些僭越了。

大塔嘿嘿一笑，又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总之，今晚三院之长都会出席，请殿下不要让我丢脸。”莉莉看着芙蕾，表情十分严肃。

芙蕾一愣。三院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