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身下的血迹，似乎流动得更快了一些！
曹老妈妈连忙躲闪开她的目光，用从未有过的和软语气，哽咽着说：“老三家的，我知道你舍不得三个孩子。你放心吧。你走后，我会比你还疼爱他们的。还有永梅，一定会把你的三个孩子，当成自家儿女一样疼爱的！”
这话说得，也太不合时宜了！
曹小雨哭喊道：“俺妈不会死的，爸，你快点打120啊。”
小三儿也附和道：“是啊，爸，快救救俺妈啊。”
曹老妈妈却道：“志军怕吓着你们，没敢和你们讲，刚才偷偷和我说了，这种病，根本没得治的，让我们趁她还有一口气，赶紧准备后事吧。”
曹永民还是摸出了手机，坚持道：“就算还有一口气，我也要给她治！”
曹老妈妈抢白道：“给她治？你说得好听？拿什么去治？你家里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是卖地卖房，还是卖猪卖羊？”
曹永民硬气地说：“我卖血卖肾！”说完，便准备拔打电话！
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小晴，却忽然开口道：“爸，就算去县城，也不过是西医打打止血针、输输血什么的，俺妈伤及了子宫，又流太多血了，再说这一来一去的，颠簸不说，在路上还要耽搁不少时间。不如，我们找振来大爹试试吧，他家是祖传中医，也许会有用的。”
没想到，曹老妈妈一听，却撇撇嘴道：“你个熊丫头子，懂什么？人家陈志军，那可是公家医院的人呢，能不比开私人小诊所的李振来强？”
曹永民被母亲一说，也有些犹豫了，望着大女儿，疑惑地问：“你奶说的，好象也有些道理啊，我们还是打120吧。”
曹小晴耐心道：“你是相信一个农村老妇女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卫校毕业生的话？”
曹永民点点头说：“小晴，你说得对！”
曹老妈妈却把眼一瞪：“熊丫头子，你竟然敢说我是农村老妇女？”
曹小晴冷冷地说：“你难道不是吗？”
曹老妈妈立刻气极败坏地扬起了巴掌。
曹永民连忙扯住了母亲。
曹小晴立刻拔打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电话，对方刚一接听，便急急地说：“子豪，我妈肚子被树枝戳破了一个洞，伤及了子宫，流了好多血，麻烦你打电话给你家大爹，让他过来我家一下，好不好？我没有他的电话。”
没想到，电话中却传来李子豪歉然地声音：“俺老爹和俺爷都去上海了，现在是我守着诊所呢，我才只学了俺老爹的皮毛呢。”
曹小晴立刻焦急起来，带着哭腔道：“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这种病，镇医院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曹场庄离县城，还有七十公里地呢。”她又急又怕，忍不住流出了强忍多时的眼泪！
李子豪沉吟片刻，便安慰道：“你不要急！虽然俺老爹不在家，不过，他有一个远房表哥，我叫表爹的，是南京一家部队医院的老中医，马光明马老先生，听说医术非常高明，很多大官，都指点请他看病呢。他这几天，正好在马新场老家呆着呢，只要能说动他出诊，你家三婶，一定会没有问题的。”
曹小晴不由急切道：“那麻烦你打个电话，请他过来好吗？”
李子豪却为难道：“俺这个表爹，架子有点大，一般人请不动的。不如这样吧，我开车带你去一趟马新场，再见机行事吧。”
曹小晴立刻道：“那我马上去你家诊所！”
李子豪却道：“你在路口等我就行了！”
曹小晴感激道：“好！”说完便收了电话，抬脚就要往外走。
没想到，正在这时，江敏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递给她说：“小晴，这是我没吃完的止血药，想给三婶吃，不知道管不管用？”
曹小晴接过一看，立刻就明白了，是流产后的中成止血药，虽然她知道，这种药，对少量出血有用，对大量出血，却未必有用，但是聊胜于无！
于是，便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大嫂，遵照医嘱，给我妈服下吧，我得去请医院！”边说边飞一般地跑出了家门！
李子豪己经开着一辆大众，等在桥头了。
曹小晴连忙走过去，一边钻进车里，一边哽咽着说：“谢谢你了，但愿我妈能好起来！”
李子豪安慰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曹场到马新场，虽然有两三里的路，但是开车的话，五分钟就到了！
马光明的老家，正好位于村口，是一栋前三间后三间的旧式瓦房，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很干净，并且院子也极大。
因为李子豪临来之间，就打过电话。
所以，车子才刚一停下，就看到一个六十岁上下，头发半白，看上去不过五十初头的男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孩子，背着个不小的药箱子，迎了上来。
男人身材虽然不高，但是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白衫衣扎在灰色西裤中，看上去非常得体考察，一看就不同于一般的老农民。
李子豪打开车门，立刻惊喜地说：“表爹，你同意去了？”边说边要下车。
马光明却钻进副驾驶室说：“别下来了，直接开回去吧！”
李子豪连忙缩回了头：“好嘞！”
与此同时，小胖子也慌乱地钻进了车内，和曹小晴并排坐在后排，并将药箱子，放在两个人之间。
李子豪边开车边问：“表爹，不是听说，你很难请的吗？怎么今天，说来就来啊？”
马光明爽快道：“一般的病症，我确实不好请。不过象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算不请，我要是知道的，也一定会主动上前的！”
曹小晴心里不由一暖，立刻就着李子豪的称呼，急急道：“表爹，我妈肚子戳破了一个洞，流了好多的血，你一定要救救她。我爸和我们姐弟三人，不能没有她啊！”
马光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丫头，放心吧，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力的！”
撂下这话，便回头和李子豪拉起了家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