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叫，一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一手抹着流到嘴边的鼻血，很快就抹得满脸都是，看上去非常恐怖可怕！
为了防止第三拳，他索性将自己的身子，软绵棉地倒在了地上，对着父亲和母亲的方向，哀哀地嚎叫着：“爷，娘，你们再不救我，老三就要把我打死了啊……”
陈菊这才反应过来，不由一呆，连忙向他扑过来，同样哀嚎着：“永国啊，永国……”
曹媛却扑到奶奶的怀里，流着泪哀求道：“俺奶，你救救俺爸吧，他要是死了，我们可怎么过啊？”
曹老妈妈心疼地握着孙女的手，扬起一张冰冷的脸，冲三儿子怒吼道：“三六叶子，你是疯了吗？竟然敢打你大哥？”
曹永民脖子一拧道：“是俺爷叫我打的！”
曹老妈妈闻言，更加怒了，口不择言道：“你爷那也只是面子话，你个死心眼的，都能当真了？就算你大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你竟然还把他往死里打？再说了，亲事不是早就退了吗？你家小晴，也没少一块肉不是？为了一个赔钱货，你竟然对自己的亲兄弟，下这么大的狠手？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你，我就直接掐死算了，不应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
曹老爷子立刻瞪了她一眼，大声呵斥道：“死老妈妈，你看你说的，有哪句是人话？”
曹老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只好很不服气地闭了嘴！
曹老爷子又把脸转向三儿子，沉着脸低吼道：“再给我打！”
曹永民瞪着母亲说，一字一顿地说：“娘，你口中说的赔钱货，是我的亲闺女啊，是你的亲孙女，和媛媛一样的！”
曹老妈妈被问得张口结舌了。
曹永民心中的怒气，再次被自己的亲娘点燃了，又向老大扬起了拳头！
曹永国见状，连忙扑到母亲身边，哭喊道：“娘，你快救我啊，我要被打死了啊！”
曹老妈妈又气又急，可是三儿子根本就不吃自己那套了，无奈之下，只好急中生智，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然后眼一闭，身子向后一仰，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曹媛立刻大叫起来：“不好了！俺奶的老毛病又犯了，昏死过去了！”
曹永梅立刻扑了上去，抱着母亲，哀哀地哭了起来！
曹永民挥在半空中的手，连忙就停住了！
没想到，曹老爷子却看都没看老伴儿一眼，而是对三儿子说：“你娘的老毛病，你是知道的。没事儿，你继续打吧！”
就算刚才，他还有心想要护住大儿子，但是现在，看到三儿子火气这么旺，他就知道，是护不住了！
曹永民当然知道，母亲一遇到事情不顺心，就会装病的。如果是在以前，就算明知道母亲是装病，他也会哄着劝着的。不过现在，他己经不在乎了。
因为刚才母亲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让他的心，彻底地寒了！
所以，他看都没看母亲一眼，再次向老大挥起了拳，同时说：“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你竟然出卖亲兄弟！”
这第三拳，是打在曹永国的肚子上的！
他当即疼得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地惨叫着，同时腿脚乱蹬的，好象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般！
曹永民打完这三拳，终于住了手，却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我曹永民无能啊，自己的亲生闺女，差点被人推进火坑了啊，呜呜呜……”
曹永国闻言，不禁又羞又愧，便自觉地停止了哀嚎。
与此同时，曹老妈妈见一向听话的三儿子，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老毛病”也就自然地好了。
曹老爷子却道：“老三，你继续打，还有我和你娘的那份呢！还有小雨和小三儿的那份呢！”
曹永国不由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爷，你还要他打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啊！”
好在，曹永民听了父亲的话，心立刻就软了，同时打过了，也稍微好过了一些，擦了把眼泪，终于站起身来了说：“爷，就这样了吧。”
其实，这四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动过手，从来！
曹老爷子闻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严肃地说：“大家都坐下吧，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刚才吵成一团的堂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家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包括一脸是血的曹永国。
曹老爷子却并没有看大儿子一眼，而是转向三儿子，吸了口旱烟袋说：“老三，别看你爷我平时不太爱讲话，心里是一心子的数呢。这么多年了，你和淑娟两个，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那都是实心眼的老好人啊。特别是淑娟，是四个儿媳妇中，教养最好的一个，不但自己遇到事情，知道顾全大局，也把几个孩子，都教养得知书达理的。”
曹永民和李淑娟听了这话，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脸上的神情，同时也缓和了下来。
曹老爷子认真看了他们一眼，这才继续说：“这次呢，你大哥确实是有错了。不过呢，他在官场上，苦熬了这么多年，以俺们老曹家的泥腿子身从，无钱无势的，他熬到副镇长的位子，确实是不容易啊。好在媛媛现在，找了个好婆家，舒家己经答应了，会托人把他升到县上做大官的。他做大官，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是关系到俺们老曹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啊，你们都会跟着沾光的！”
曹永民嗡声嗡气道：“谁爱沾谁沾去，我们不沾！”
曹老爷子明显一愣，但吧嗒了两口旱烟袋，还是苦口婆心地说：“老三，就算你家不想沾，不过，老二老四可都想跟着沾呢。你生你大哥的气，可没生老二和老四的气吧？你得为他们考虑！如果你在你大哥升官的节骨眼儿上，把小晴这件事，吵嚷出去，你大哥就完了。别说升官了，连这个副镇长，保得住保不住，都还不一定呢。我们老曹家的脸，就都丢尽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