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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首先得做好人

天气逐渐转暖了,小麦也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即将丰收的喜悦!

但是,刚刚从高利贷阴影走出来的老曹家,气氛却有些压抑,特别是大房和二房两家,态势更是一触即发,究其原因,是镇上的那栋房子。

因为曹老爷子发话要卖,所以曹坚和钱倩,便被迫搬了出来,不得不回到了曹场庄。

一向懒惰的曹坚,大约是即将做父亲的原因,变得勤快了起来,并主动和村里的人,到附近县镇的建筑工地上做泥水匠,早出晚归的。

开头几天,钱倩仍然赖在镇上,但是和嫂子因为小事,吵了一架后,便不得不回来了,但是却什么事都不做,每天挺着并不明显的肚子,嘴里吃着零嘴儿,走东家串西家的,看谁家饭好,就留在谁家吃了。

娶媳随婆,可是一点都不假的!

有一次晚饭,西院做了红烧鱼,扑鼻的鱼腥香味,很快越过盐豆大棚,传到了东院。

没想到的是,西院一家人刚围到桌边,钱倩就挺着肚子过来了,还没走进灶房,就吸了吸鼻子问:“三婶,做鱼吃啊?”

李淑娟只好说:“他二嫂啊,快进来一起吃吧。”

钱倩口中嚷着“不好意思”,身子却坐在了小凳子上,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我回来这几天,顿顿都是白菜粉条,俺妈做菜还难吃,少油无盐的,吃得我都馋死了!”

曹永民和李淑娟听得心疼,连忙劝她多吃。

曹小晴姐弟三人,便有些紧张,因为鱼就一条,多一个人吃,其余人就吃得少了。

好在,钱倩只吃了几块鱼肉,高红英就匆匆跑进来说:“钱倩,不好了,不好了!”

钱倩正吃得起劲,便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

高红英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鱼,便使劲咽了咽口水说:“这鱼,看上去很好吃呢。”

李淑娟只好又说:“二嫂,一起上桌吃吧。”

高红英连声道:“好好好。”边说边迫不待地地自己拿起碗筷,但是这时,米饭己经没有了,鱼身上也只剩下刺了。

她索性直接把鱼汤倒进碗里,又揪了一大块煎饼,便呼赤呼赤地吃起来了。

钱倩不满地望着她,皱着眉头问:“你还没说什么事呢?”连称呼都省了。

高红英使劲咽下一口鱼汤,这才说:“小强刚才去老宅子,听你宁哥和你老爹说,家里人多吵闹,想去镇上的房子里学习,暂时不要卖了呢。”

钱倩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啪”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愤愤地说道:“他敢!不让我们住,凭什么让他住?”

高红英苦着脸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知道,你老爹一向是偏着大房一家的。”

钱倩“霍”地站起来说:“不行,我得找俺老爹说说理去!”

说完,抬腿就往外走走。

高红英立刻拿过她没吃完的碗,夹起一大块鱼肉,就放进了嘴里。

曹小晴却站起来说:“这可是大事,我也跟去看看!”

……

此时的老宅子堂屋内,曹老爷子和大儿子、大孙子刚吃过晚饭,正坐在一起闲聊呢。

钱倩旋风般地扫进来,连寒喧都免了,劈头就问:“老爹,我怎么听说,镇上的房子,又不准备卖了?”

曹永国和曹宁父子俩,同时恼怒地瞪向她!

钱倩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们!

刚一进屋的曹小晴,不由替二嫂捏了把汗。要知道大爷急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好在,曹老爷子很干脆地回道:“谁说不准备卖了?”

钱倩还没来得及答话,曹宁就抢先说:“那个,二妹啊,我要考研究生,那里安静,我想搬过去复习,希望你能理解。”

钱倩很干脆地说:“我不能理解!你和曹坚,同样是俺老爹的孙子,为什么让我们搬出去,让你们搬进去?”

曹宁不禁支吾了:“这,这个……”

好在,曹爷老子吸了口旱烟袋,缓缓地说:“镇上的房子,是肯定要卖的,我己经托人联系了,听说都快有眉目了。”

曹宁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急切地说:“老爹,不能卖啊!我要是不过去住,就静不下心来;静不下心来,就很难考上研究生;考不上研究生,就做不了大官呢。”

曹老爷子却说:“那个空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冷锅冷灶的,不适合人住。你要是真静不下心来,可以出去租房子,去县城都行,租金自己想办法!”

曹宁和父亲对视了一眼,同时愣住了!

要知道以前,只要他们提出做大官、考研究生等等类似字眼时,无论家里的生活有多么艰难,曹老爷子都会砸锅卖铁,全力支持的!

可是现在,他却很明确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好半天,曹宁才回过神来,弱弱地说:“老爹,我自己怎么想办法啊?”

匆匆赶来的高红英正好听到这话,立刻嚷道:“你怎么就不能想办法啦?人家小晴比你还小好几岁呢,又是女孩子,都能养活一个家了!”

曹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曹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宁宁,你二婶说得对!读书确实重要,不过做好人更重要!要想做大官,首先得做好人!”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大儿子一眼。

曹小晴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的老农民,竟然能说出这么朴素的人生哲学,不禁对老爹刮目相看!

曹永国和曹宁闻言,脸色俱都一变,非常难看!

高红英和钱倩则一脸笑意,得胜而归!

曹小晴也连忙跟了出去,如此看来,镇上的房子,是非卖不可的了!

她回家把这件事和父母讲了,曹永民便同情地说:“所以才宁愿卖了,也谁都不让住。你老爹这个家,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李淑娟附和道:“也是呢,人多了,想法就多了。”

曹小晴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以前大房吃骨头,二房跟着喝汤,三房和四房不争,这个家好当多了。现在大房差点把整个家族拖进死胡同,着实寒了老宅子和二房的心,再加上二房新添了人丁,不甘心再仅仅是跟着后面喝汤,而是想吃肉了,如此一来,矛盾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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