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自认大智慧没有多少,小聪明却多如牛毛,可禁足期间,她是使尽了“玲珑三十六计”,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然后灰溜溜自己乖乖躺回床上安胎。
“唉,谁叫我遇上你家六哥那么个不解风情又不懂浪漫的男人呢!”她曾经满怀幻想地在心里筹划了一次非常完美的“新婚之旅”,可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了,让她痛恨的那个牙痒痒啊!
宁儿真想说一句“活该”,谁让她不选哥哥的,哥哥比起六哥来可柔情蜜意的多了。风俊尘常说玲珑是个喜欢犯贱的女人,以往还有所怀疑,现在是越来越认同了。
看了眼玲珑还没有显出来的肚子,宁儿正了颜色,“你回去吧,别再跟来,若是出了意外可有你哭的。”
“没事,我这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意外?再说了,又不止我一个人想看。”玲珑笑着轻拍两下肚子,对着里面还没成形的小人儿道:“乖儿子,娘亲带你去看你圣女姑姑训蛇,让你大开眼界。要是你足够聪明,那就先在娘的肚子里把你圣女姑姑的绝招学来,那样你一出世就能保护自己,哦对,还能保护你娘我,多好啊!”
对于这么一个疯女人宁儿是真觉得头疼,人家都说,成了婚的女人会比没结婚前更加成熟稳重,怎么她倒觉得她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呢?嗯,肯定是她那个六哥给惯的!
风俊尘正在四处找他的媳妇和媳妇肚子里的儿子,突然打了个打喷嚏,这谁啊,竟敢背后说他的坏话!
“那待会儿可别晕,不然我可管不了你的死活。要是哪条蛇不大听话,咬了你倒不打紧,咬到我的乖侄儿就严重了。”
玲珑气呼呼地瞪着她的背影,暗暗咒骂,“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风俊尘一样冷情冷血,都只关心我的肚子,没有我,哪来这小兔崽子,你们要是再敢对我不好,小心我虐死他!”
小兔崽子在娘胎里悠闲地躺着,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看来出世后要和爹站成一条战线了!
无视玲珑在她背后做的小动作,宁儿滚动轮椅来到一处白玉台阶前,只见雪白衣袂飘起,她连人带轮椅已经在高台之上了。
宽大的白袍轻随意的铺在地上,与白玉阶连成一色,高贵而圣洁;绝世的容颜未施粉黛,及腰的秀发未簪任何珠钗,只以淡紫色绸带松松地在脑后缚住一半头发,任由三千发丝披散在身后。黑白相衬,朴素高华,淡如清风,又耀眼如星辰日月。即便她只是神色淡淡,恬静地端坐着,也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谁也无法忽视。就是认识宁儿好些年,这些日子又日日与她相处的玲珑,也不觉间在惊艳中沉醉。
台高三尺左右,宽丈余,一张雕龙绘凤的紫檀木案桌,一看就知非凡品。案桌右上角直放着一钟半尺高的司母戊青铜鼎炉,鼎炉中很快就燃上了不知名的熏香,那香气若隐若现,却令人神清气爽,很是舒心,蛇池里飘散来的腥臭味也被冲淡了不少。
案桌上最显眼的还是那张古琴,桃花心木所制,通体莹润,没有珠宝镶嵌,可做工精巧,雕刻细致,绘画精妙,显然是出自名师之手。尤其是那琴弦,稍有见识者就知道,那可是千年冰蚕丝铰成的,不断不腐,柔韧非常,练武之人长期弹奏此琴,可提升内力。若是修习灵力,也大有裨益。
宁儿一向对艺术没什么兴趣,从前为了能够站在猷雪夜的身边,她曾逼自己学过琴棋书画,但毕竟不是因为兴趣而学,到底是半途而废,中途夭折了。而今,训蛇倒是她的兴趣所致,而且弹奏指法巧妙,看着复杂,却透着玄机,更是令宁儿生出兴致来。当然,除了对训蛇之法感兴趣,她更对那有此能力者感兴趣。
“哇,好漂亮的琴,摸着好舒服哦。”玲珑蹲在宁儿身旁,看的眼睛都直了,不断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好像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对琴也有了解?”
玲珑点点头,“我娘是乐坊里的头牌,弹琴最拿手了,不过,我从来都不喜欢学,我娘也不想让我学,她不希望我步她的后尘。”
宁儿一直都知道玲珑将她娘视为神人,但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些,没想到她竟是出生在烟柳之地,更难得的是她还能保留那份不染红尘的心。
“你若喜欢,拿去便是,反正我对琴艺不感兴趣。而且,训蛇用这么好的琴,实在有些太大材小用了。”这琴是她从密室里拿出来的,却不料是件宝物,不过,巫族密室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呢。
听了此话,玲珑欢喜的不得了,立刻就把琴紧紧抱住,生怕宁儿反悔,让宁儿再次啼笑皆非。不过,她确实要把琴拿回来,不然今日她用什么来训蛇?
“那你小心点,别碰坏了。”玲珑很是不舍地把琴借给她,顺便千叮咛万嘱咐,胖嘟嘟的脸上挂满了一千个,不,一万个不情愿。
宁儿差点被她的话岔过气去,这东西才将将从她这里拿去,怎么一下子功夫她就摸不得碰不得了呢。看了玲珑一眼,还从没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个小气鬼!
琴音起,群蛇舞。已经经过宁儿训练的蛇群或在池中,或爬上岸来,分为好几部分,在地上水中摆动着那柔软的身子。乍一看,整个场面混乱不堪,稍加仔细地观察,那些蛇摆出的却是一个北斗七星阵。因为不是很成熟,现下倒也没什么威力。
随着群蛇“乱舞”,腥臭味很快弥漫整个溶洞,再加上那么多的蛇弯曲着身子在地上乱爬,玲珑的胃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吐,眼前一黑,便光荣地晕死过去。若不是宁儿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这么高的台阶摔下去,她的乖侄子可就要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