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是不是忘记了时日啊,怎么还不见出来呢?”千飞羽不在,这族中主持大局的便是三位长老,尤以年岁最大的元田长老为首。站在烈日之下几日,虽然有些修为,但此时的他已有些吃不消。
“按道理应该不会啊,难道是出事了?”稍显年轻的灵泉长老慌了起来,据古卷记载,圣女在闭关之时也有出现走火入魔的,白莲圣女迟迟不见出来,很容易让人想到这里的。
一尊长老连忙摆手打断他的话,“你这是何话?太不吉利了!”
“对啊,圣女推迟出关自然有她的原因,我们且再等等。”元田道。
看了眼族人们,见大多数人快要支撑不下去,元田便建议大伙儿先回去,等圣女出关后再到圣女院中道喜也是可以的。
族人们才将将散去,石门就轰然升起,宁儿坐在轮椅上,缓缓从里面出来。此时阳光明媚,她在里面久未见阳光,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不过,精神劲确实比闭关前要好的多,众人看在眼里,心中着实欢喜,想来圣女此番闭关很是成功。
宁儿也不说明比原先设定的时间出来晚的原因,只是交代几位长老,她出关的庆典切莫办的太盛大,族人们的心意她都知道,让他们不必过多破费。
接着,宁儿便由布休推着回了他的竹楼,一路上听布休话中的意思,他的药研制的很是成功,就等着她试药了。
试药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之后的疗程,在服下龙筋凤髓后,须得每日用圣女灵力将全身经脉打通浸润,然后泡在蛇池里任由那些蛇咬上一个时辰。当然,蛇池里的蛇都是有灵性的,是布休花了几十年驯养的,专门用于治疗疑难杂症。那些蛇都是极难捉得的稀有蛇种,毒液更是有神奇功效,对宁儿的腿的治疗也很有裨益。
看了眼那蛇池,宁儿立刻生出怯意,心中恶寒。想到要每日泡在其中一个时辰,坚持一个月,她差点都要放弃了。
“圣女放心,这些蛇并不会胡乱地在您的身上啃咬的,待会我会以琴音引导它们以牙齿刺激您身体上各个部位的神经,促进血液向腿部冲击流通,定然不会伤害到圣女的。”
宁儿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若真能再站起来,这蛇池又有何可惧!
深吸一口气,只听“噗通”一声,宁儿已置身于蛇池之中,这份胆量和刚毅使得布休内心被震了一下,见那些蛇开始缠上她的身体,不敢有丝毫慢待,立刻坐于岸上,十指勾动琴弦,琴声悠然响起。
宁儿闭着眼,浓烈的腥味冲入鼻端,她紧咬下唇止住呕吐的冲动,任由那些软滑冰冷的条形动物在她的身体上为所欲为。她感觉到无数条蛇在她的身上啃咬,却不是很痛,好似被针扎了一下。腿上依旧没有知觉,但她知道,那些蛇肯定也在啃咬那双残腿。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戛然而止,那些蛇便立刻在她的身上散开。如获得大赦一般,宁儿立刻回到了岸上的轮椅上,连个招呼都没打,瞬间消失在这冷冰冰的溶洞里,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更不愿看一眼那些恶心的蛇和冲天的腥味。
回去之后,宁儿再也吃不下东西,能把任何东西都当成蛇,梦里梦外也全是被无数的蛇包裹住的情景,弄得她不得安生。更要命的是,每日里,她还得老老实实的跳进蛇池去接受一个时辰的啃咬,几日下来,憔悴之色尽显,甚至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玲珑虽然在郑韬玉的事上对宁儿诸多不忿和怨言,但见她日日受此折磨,心又软了下来。见她吃不下东西就想方设法给她做不同样式的饭菜,见她睡不好觉就守在她的床前给她唱曲儿,见她有退缩之意便日日鼓舞她,给她勇气,甚至亲自陪她去蛇池。可谁知,当她见到那满池的蛇时,当那些蛇缠绕在宁儿的身上时,她立刻晕死过去,之后也如梦魇了一般,吃不下睡不着,白天黑夜里全是那些蛇的影子,扰得风俊尘也不得安生。
“圣女,只剩三天时间了,还是坚持一下吧。”听到宁儿要放弃,布休哪里肯,他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眼看就要成功了,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宁儿坚决地摇头,“不,我再也受不了了。”
都说人能够习惯任何事,可她着实难以习惯日日被无数蛇缠绕啃咬的日子,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腿还没有治好,她已经忍不住自我了结了。
布休不甘心,硬着头皮问道:“圣女,容我问一句,近来您在蛇池里时,腿上是否感觉到刺痛?”
听他这么一问,宁儿倒想起来了,好像昨日确实有些感觉,不过,因为她这些天精神萎靡,恍恍惚惚的,对此并不是很确定。
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布休立刻循循善诱,“如果圣女不确定,何不今日好好感受一番,若还无知觉,那明日也就不需要再浸泡于蛇池,若有知觉,就说明这一方法可行,所剩不过两三天的日子,捱一捱就会过去的,到时候圣女便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听他这样说,宁儿不由又生出一些希望来,心想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又何必在乎多几日。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宁儿只要想想都激动不已。罢了,再试两天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