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隐深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反应平平,陈氏见状让马婷曳先回去,随便摒退众人。
很多时候想要的,都要努力去争取。
“今日母后反应确实奇怪,只是这并不足以证明一切,咱们还是谨慎为好。”陈氏蹲在凌隐深脚边,她昂头看着凌隐深,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放在凌隐深腿上。
依靠在椅子上,他的视线放在房梁上精美的雕刻,“我不方便在后宫走动,她那里还是得麻烦你多盯着。”
放在凌隐深腿上的玉手颤动了一下,“这些我都不怕,我最担心的是你……”
她担心凌隐深会因此受到伤害,也担心凌隐深会真的要面临那残忍的事情。
只是陈氏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凌隐深坐直了身子,他拨弄着陈氏发髻间的水晶华胜,“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陈氏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只是凌隐深已经不想在讨论这件事情,“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凌墨萱在宫门前百步的距离被凌彻看到,她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看着逼近的凌彻她露出讨好的笑意。“三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没问你呢,又想出去?”
面对神色不明而且很有可能发飙的凌彻,凌墨萱自然不会承认她要出宫,“哪能啊,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难道三皇兄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吗?”
“我觉得应该是宫外的空气更好。”
被凌彻看穿,凌墨萱后退两步想要往宫内的方向走。
凌彻冷然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句,那人可不是善类,你若是一心扑上去,恐怕不太可能如自己所愿。”
他的话果断让凌墨萱停下脚步,凌墨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踢着自己的脚尖,“三哥……”凌墨萱一向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凌彻。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但这并不是你可以胡闹的理由,昨天父皇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你的事情,你若是长长脑子也应该知道自己先做什么比较好。”如果不是凌墨萱,凌彻才懒得说这么多话。
陆璟寒已经准备好,他站在宫门前时不时看一眼凌彻,凌彻也心知应该离开,便又道,“商乃是最下的地位,你若是有心,父皇那里总得提前告知一声。”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凌彻怎能看到凌墨萱难过。
看着凌彻潇洒的背影,凌墨萱满满感动,她就知道凌彻是不会放任她不管的,这不就来给她出主意。
从御书房走出来,凌墨萱已经快奔溃,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龄西宫。
昨夜被凌彻压榨一晚上的夏清浅刚刚起床吃完早膳,她刚想在龄西宫内走两步,就看到了凌墨萱,“墨萱?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你都去了哪里?”
凌墨萱心虚的伸了伸脖子。好像也没有好些日子,她记得夏清浅大婚那次她还特意在龄西宫待了很久。
“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先陪我走走,咱们边走边说。”凌墨萱还没来得拒绝就已经被拉着走了很远。
凝儿也没有跟着,反正都在龄西宫,也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走了一些距离,夏清浅神神秘秘道,“我听说你最近可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凌墨萱将视线转移到一旁,借机掩饰眼里的羞涩。
夏清浅摇了摇头,她当然说不出来。
“对了,今天不是回门的时候,可是我刚刚怎么看到三哥出宫去了?”为了防止夏清浅打破砂锅问到底,凌墨萱再次转移话题。
今天确实是夏清浅的回门时候,因为天气也冷,夏舅舅和夏舅母知道夏清浅畏寒,所有提前吩咐过夏清浅,只要能赶在午膳之前回去就行。
“他有事要去一趟军营,等会儿我会和凝儿先回去,他忙完军营的事情就会和我们汇合。”她还不忘寻找凝儿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凝儿有没有准备好那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看着夏清浅的视线四处飘荡,凌墨萱星眸流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三嫂,你也带着我一块去呗,我听说云霓她就要回去了,我也想去看看她。”
只是夏云霓在宫里的时候和凌墨萱感情确实很好,夏清浅也没有多想,“行啊,我先去看看凝儿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去暖阁里,这个点方有些冷。”
凌墨萱重重的点头,她伸着头看着夏清浅离开,然后捂着嘴偷笑,看来她还是有机会出宫的。
昏昏沉沉几日的天气终于有些见晴,凌墨萱十分狗腿的扶着夏清浅。
如果被凌彻看到估计又是一番说教。
马车行驶的很慢,用了比往日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到夏府。
夏云霓一早就听夏舅舅的吩咐,不知道往府前跑了多少趟,等她累的不行的时候,终于远远的看到夏清浅的马车行驶而来。
“爹爹,娘亲!表姐回来了……”夏云霓往大厅跑去。
等到夏清浅下马车的时候,夏舅舅他们已经在门前等着。
凌墨萱先从马车上跳下来,而后凝儿下车想要扶着夏清浅下来,等到三人站稳,夏舅舅眼看着就要拉着夏舅母和夏云霓和她们行礼,凌墨萱急忙拉着夏舅舅,“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何必总是注重这些虚礼,再者说了,你们是长者,岂有你们行礼的道理。”
尽管和凌墨萱见了多次面,夏舅舅面对凌墨萱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毕竟是皇家公主。
“舅舅,舅母,墨萱说的对,还有就是,咱们先进去,这外面还真是怪冷的。”夏清浅在凌墨萱身后,她往前走两步想拉着夏舅舅一块进去。
夏舅舅没有动,他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夏清浅来的地方,确实已经没有别的踪影。
“清浅,那……”夏舅舅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凌彻,称呼“三皇子”似乎有些生分,若是称呼名字也好像太不合适。
“阿彻他有些事情,等会儿就到,咱们进去就行。”看出夏舅舅的纠结,夏清浅也没多说,她凝儿上前扶着夏舅母,她则扶着夏舅舅走了进去。
虽说夏府各个地方都不如皇宫,可好歹也是凌彻下令装修的,再加上有陆璟寒在这里坐镇,这里的东西虽不如皇宫,可是也真是不错。
就说这屋内的碳火,就是宫里较为上等的银炭。
屋内有一个圆桌,上面放着一些瓜子核桃之类坚果,夏舅母笑着解释,“生怕你们来了险些里无趣,恰好云霓这两日一直念叨城里有家卖果子的很不错,就让你舅舅早起去准备了些,也好让咱们娘几个在这里解解乏。”
凌墨萱心中着急自己的事情,见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夏清浅笑着和夏舅母一同桌下,她看了看仍旧杵在那里的凌墨萱,不禁觉得奇怪,就拉了凌墨萱一把。
圆桌之上摆着很多种坚果,夏清浅心知这些定完花上不少钱,虽然凌彻给夏舅舅带回来很多东西,可是夏舅舅一家一直坚持着不要,现在她心中都有些愧疚。
像是看出了夏清浅的愧疚,夏舅舅道,“就知道你总爱担心,这些东西都是陆璟寒付的钱,有他跟着,我就是想花钱都花不出去一文钱。”
夏舅母坐在夏清浅身旁,她给夏清浅抓了一把腰果,“以前你就爱吃,这是特意让你舅舅买的。”
夏清浅掰开一个腰果,放到嘴里那种味道很香,“很好吃。”
夏云霓这几天在家里老实不少,她坐在夏舅舅和凌墨萱之间,想要和夏清浅说悄悄话也插不上嘴,就干脆和一旁魂不守舍的凌墨萱讲话。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夏舅母就说要出厨房看看,无论夏清浅怎么挽留,她都非去不可。
夏舅舅讪笑,“你舅母就是这种闲不住,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她看的特别重要。”
不管以前舅舅一家对她做过怎样无情的事情,夏清浅觉得这个时候全都消散不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们想帮就能帮的。
这段时间夏舅舅和夏舅母总是不安她带给他们的一切,就连平日说话也带着讨好的意思,这让她很不适应。
“没事,再过两日你们就该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不适应的。”夏清浅努力笑了笑,她摆脱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告诉自己那些都已经过去,她不用再总是想起。
夏舅舅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夏清浅的神色带着怜惜。
从小夏清浅就无父无母,他很想帮助,可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穷书生,他养活自己一家人都困难,更别说去帮助夏清浅和她爷爷,不过还好夏清浅从小就懂事,从来都不会做出让他们为难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面对这样的夏清浅才会觉得愧疚不已。
夏云霓和凌墨萱嘀嘀咕咕的声音让夏舅舅回神,夏清浅在他旁边像个小老鼠一样一直吃着坚果。
“清浅呐,这眼看着就要到新年,你们之前说过会回天元乡在举行一次婚礼,也不知道你们定在什么时候。”
他们即将回去,届时面对着天元乡的乡亲们,他们总得能够回答上来才行。
这个问题让夏清浅犯难了,实话说她也没有正经的和凌彻商量过这件事情。
“应该是在年后,皇宫里临近新年都挺忙碌,而且北方雪灾还没有过去,若是这个时候回天元乡再次举行婚礼,恐怕皇上会没有时间,就连阿彻也会很累。”夏清浅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这几天看着繁忙的凌彻,她都心疼。